第二卷 潛龍勿用 第九十三章 西南
何足道怔怔的看着剛才那人離去的方向,眼神飄忽了很久,有猶豫也有迷茫,但是最後還是腳下一震,縱身向那人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山洞中只留下了朱瀚文一行人,看到了兩位文靈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朱瀚文知道自己未來要走的路實在是太長了。嗯,不光是未來,就是眼下還有一件十分棘手的事等着他去解決。
剛剛被侯烈一棒子拍到牆上的雙截棍此時終於恢復了光澤,看來還魂失敗、肉身被毀這件事,對於神州龍脈之祖的打擊着實不小。
雙截棍自己從牆上拔了出來,抖掉了身上的沙土,應該是捨不得自己的身體,又在山洞上空徘徊了一會,隨後向更深處飛去。
幾人唯恐那異神捲土重來,連忙跟了上去,向山洞深處行進了大概一個時辰的時間,渡過了兩條地下河,五六個溶洞,眾人終於來到了整個山洞的盡頭。雙截棍飛到了這裏也終於停了下來,在眾人驚呼聲中,神州龍脈的發祥之地徹底展現在了眾人的眼前。所有人當時便有了默契,這裏的一切所見所聞終其一生都不能向外透露半句。。。
一天後,一行四人走出了死亡谷,之前送他們來的飛機早就在預訂好地方等候着他們,上了飛機朱瀚文就一直斜着母狗眼看着楊遠,眼神里充滿了嫉妒,梵真則是面無表情,只是偶爾看向楊遠的眼神中充滿了欣慰和雀躍。至於侯烈連飛機都沒上,直接喚來了筋斗雲,抱着腦袋躺在雲上,臉上寫滿便秘。幾人誰也不肯說話,之前的嚮導也不好招惹他們,只好直接讓飛機起飛,眾人就這樣一路不尷不尬的回到了布拉達宮。
見到了朱古,朱瀚文將整件事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當說道祖龍龍角所化的雙截棍的最終去處時,朱瀚文明顯頓了一下,隨後說道,那雙截棍蘊含祖龍元神,自然是重新回到了祖龍龍興之地重新修鍊。朱古也表示整個藏地的魔物確實已經在一天前全部消散,眾人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隨後跟隨朱古再次來到了嘲風所在的天台上。
嘲風煞有介事的看了一會朱瀚文,又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楊遠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隨後騰身而起,發出了一聲響徹天地的龍吟之聲,龍爪輕探,點在朱瀚文胸口之上,一滴龍血在朱瀚文的血脈之中凝聚而出,隨後被嘲風吸入口中。
“你身上的血咒九去其二,已經可以再續一年的命,後面的事就看你造化了。”說完嘲風不再理會眾人逕自飛到飛檐之上重新化作了一尊石雕。
對於嘲風朱瀚文的心裏只有敬重,世人只知其喜歡登高望遠,卻不知道其實他一直在巡視天下。一旦發現哪裏出現異常,便會發出預警。就像這次,若不是他發現祖龍居被掩蓋了氣息,讓朱瀚文等人前往查探,恐怕神州大地就會發生不可想像的異變。
眾人齊齊對嘲風深施一禮之後,便隨朱古回到了日光殿內。看着此時朱古體內澎湃的佛力,朱瀚文由衷的讚歎藏地輪迴轉世之法的神妙。與朱古交談了一會,知道了貢布大喇嘛此時已經前往塔爾寺,尋找其師父龍樹菩薩繼續修行。婉拒了朱古的挽留和謝禮,幾人離開了布拉達宮。
站在布拉達宮廣場之上,看着百廢俱興的城市,藏民們忙碌得重建着家園的身影,觸手可及的白雲,如洗的碧空,朱瀚文感覺到了一絲難得平靜。這段時間一件件事情推着他一路奔波,輾轉了大半個神州,幾經生死,其中艱難險阻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而這些只是他踏入了修道界半年多的遭遇。現在所有事情已經告一段落,讓他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
“下一步,我要去執行一個任務,當局佈置的,你們不喜歡為當局賣命可以找個地方休整幾天,等我回來再跟你們聯繫,梵真,我把這個任務完成便隨你上普陀山如何?”朱瀚文看着這幾位一直隨着他奔波勞碌的朋友,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從萍水相逢到生死與共,不管面臨什麼樣的危險,從沒有人抱怨過一句,更沒有人離他而去,他一個一事無成的小混混何德何能讓人家如此對他?!
“一路都走到這了,還差再跑一個地方嗎?”梵真不知何時也學會了翻白眼,橫了朱瀚文一眼說道,“吶,這可是你說的,完成這個任務便隨我回師門,還真有些想念師父了。”
“是呀,也不差這幾天了,咱們下一步去哪裏?”楊遠側目看了一眼梵真說道。
朱瀚文看了看一旁閉目養神的侯烈,搖了搖頭,輕笑道,“西南邊陲,彝族琴王大會。”
“西南邊陲,那可是化外之地,儒道釋三教勢力之外,當局就讓你一個人去?”楊遠眉頭一皺,覺得事情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
“是呀,當局對於修道界的管理一向沒有什麼力度,這種苦差事當然是我這種新人去了。不過任務目標是維穩,只要琴王大會圓滿結束,我就算完成任務,還有十幾天時間,咱們倒是不用急,可以先休息幾日,然後去打探一下具體情況。”
五日後,巴蜀省西南,西昌青山機場。
一駕軍用運輸機緩緩落在了跑道之上,機艙門打開,一道身影飛也似得沖了出來,一手扶着接機小巴的輪胎大吐特吐起來。隨後朱瀚文、梵真、楊遠都強忍着笑意緩緩下了飛機。
“兄弟,你還好吧。”
“嘔~”
“用不用去醫院?”
擺手。
“那你把我車吐的這麼臟,咱們是不是要算一算?”說話的人從小巴上跳了下來。
嘭!凈重三噸的小巴被一拳打翻了一個跟頭。
“侯烈!”朱瀚文連忙跑過來一手按在了侯烈的肩頭。這小巴司機也是不知道死活,跟這傢伙在這逗咳嗽,虧了現在這傢伙心性穩定了許多,這要是放在以前,這一拳就打在他臉上了。
小巴司機看着自己的車被對方一拳打飛,嚇得嗷的一聲向機場外跑去,一邊跑還不忘打電話報警。朱瀚文無奈的搖了搖頭,只好撥通了麟九的電話。被對方劈頭蓋臉數落了一頓之後,得到了肯定的答覆,朱瀚文正要掛電話,對方說了一個地方,一個名字。
螺髻山,莫西不幹。
出了機場,剛想打聽一下螺髻山的位置,一輛掛着白色車牌的軍用吉普車停在了他們面前。
“我是麟五,是這次你們任務的負責人,上車。”一個清麗的女生從車上傳來,往駕駛位一看,一個帶着墨鏡,打扮得幹練利落的姑娘一隻胳膊正架在車窗上看着他們。
麟五?莫非是麟九的上級?朱瀚文也沒多打聽,招呼了幾人上了車。隨着馬達的慘叫聲,車子好像一頭脫韁瘋狗竄了出去。急忙系好安全帶,看着窗外飛速後退的街景,朱瀚文想起了遠在東北的那道靚麗的身影。一樣的風馳電掣,一樣的青春靚麗,嗯,一樣的野蠻粗暴。
“***,出門不帶眼睛嗎?!”
“**這麼磨嘰,開什麼車!”
“轉彎不知道左右看看嗎!**”
“*****!***!”
一路上這位叫麟五的姑娘,操着一口縱橫中文網不讓播的各式髒話,讓朱瀚文徹地認識了什麼才是真正的路怒症。如果不是掛着的是白色的軍牌,如果不是這位的車技屬實一流,如果不是神州西南的百姓脾氣還算溫和,如果。。。。沒有這些如果,他們這一車人根本不可能平安到達螺髻山,隨着輪胎髮出一聲尖叫,拖着兩條黑煙的吉普車終於停在了這座極為秀美的山峰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