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潛龍勿用 第七十五章 破陣
朱瀚文現在很不開心,看着楊遠與梵真二人一個有鳥,一個有狗,而自己身邊只有一個猴。。。侯烈,覺得自己虧的有些大了。明明自己出力最多,還受了重傷,本以為龍吟門裏面這位,一定會屈服於自己的王霸之氣之下,哪成想自己剛覥着臉湊過去敲門,人家索性直接把陣都撤了,別說門連地基都沒留下。他只能無奈的在侯烈的攙扶之下,來到了法陣跟前。
一道青光閃過,待二人穩住心神,只覺得一陣熱浪撲面,整個九陣塔的第二層,除卻腳下法陣這一圈地方以外,全部都覆蓋著熊熊的烈焰。仔細看去,烈焰之中還有一條火龍上下盤旋。
此時朱瀚文還沒來得及感嘆,就感覺屁股後面有東西頂了自己一下,他沒有防備,一步邁了出去,當時便是一陣烈焰襲來,直接將他的褲腿燒着,他連忙退了回來,撲滅褲腿上的火,回頭一看,楊遠正一臉歉意地看着他。
而剛才將他拱出去的,正是那隻巨大的雪獒,而那狗子,此時一點佔了地方的覺悟都沒有,還在開心地吐舌頭,朱瀚文也知道自己跟這畜牲沒有道理可講,也懶得和它置氣,專心與陣外的上柱國等人交談起來,
“此陣看上去應該只是一個普通的烈焰陣,但是這守陣的火龍,卻不好判定是靈獸,器靈,還是陣靈。若是靈獸,可能是炎龍天翔陣,赤炎無雙陣,若是器靈則有可能烈槍陣,赤鼎陣,焚天鑒陣,若是陣靈的話。。。”
衍聖公話還沒說完,眾位高手只聽得“呲。。。”的一聲,再向陣內窺去,原本火光衝天的第二層,除了角落裏放着一面赤紅色的銅鏡就只剩下漫天的洪水,帶梵真操控羊脂玉凈瓶將洪水抽走,朱瀚文便要過去將它撿起,這時衍聖公忙和他說道,
“瀚文,此寶名為焚天鑒,威力隨鑄造者修為提升,若是功力深厚者所鑄的,可焚化萬物威力莫測。你未受器靈認主,隨意觸碰它,當心引起它的反噬。”
朱瀚文一聽,急忙將手縮了回來,掏出上寶沁金耙,抵着鏡面,說道,“那。。。你看到了?你的火呢,全都讓我澆滅了,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我把你拍碎,然後去第三層;要麼,你乖乖跟我走,大哥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聽到朱瀚文這強盜般的言語,上柱國等人都是一陣冷汗,收服器靈哪是威脅兩句就能解決的,不說用真情感化,起碼也得好言相勸才是。正說著,就見那焚天鑒分出一道靈識,試探性地碰了一下上寶沁金耙上面的中指,那中指只是閃了一下,似乎不太愛理它,便沒有了反應。但只這一下,焚天鑒就歡欣雀躍地蹦到了朱瀚文的懷裏。
“現在法寶的器靈都這麼趨炎附勢了嗎?”儒家一眾高人實在是想不通。他們當然想不通,因為那是佛祖舍利!就連天賜異寶上寶沁金耙都不能免俗,更別說區區一個凡間的焚天鑒了。
就這樣一行人十分輕鬆地來到了第三層,巧了,第二層是火,第三層是水,梵真再次祭出羊脂玉凈瓶,直接將所有洪水抽干。朱瀚文喜提高仿定海珠一枚。
第四層是一片原始大森林,無數花妖,樹妖隱藏其中一看就危機四伏,朱瀚文只是抻了個懶腰,把焚天鑒一掏,所有樹妖都十分自覺地雙手抱頭,蹲在了牆角,讓出了大陣中央的天地靈根枝椏。。。
“這小子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水火二陣本來最是無跡可尋,結果正好被那丫頭的法寶克制,原本可敵千軍的萬靈陣,卻被焚天鑒吃的死死的。當真是氣運加身之人,隨便干點什麼都是對的。”上柱國手捻須髯老懷甚慰。
“前輩也不要掉以輕心,據我所知萬靈陣後面乃是金,土,風,雷四個屬性的法陣,每一個耗費了無數人力物力,絕技不會這麼輕鬆的就讓他們闖過了。”鍾正提醒道,看來,朱瀚文他們輕而易舉的連破三陣也讓他覺得面上無光,怕儒家眾人小瞧了海外諸派。
聽鍾正這麼一說,幾位高手再次把心神放到了朱瀚文的身上,而他們此時的處境,也確實不再像之前那樣輕鬆,漫天的黃沙,附帶着讓人焦躁的酷熱,讓幾人感覺,這第五層大陣,真好似一個巨型沙漠,無邊無際。
幾人試過了以水覆蓋沙地,也試過了運用靈根創造植被,結果都毫無反應,每一個沙丘長的都差不多,天上也沒有日月星辰可以辨別方向,幾人就只能這樣漫無目的地走着。衍聖公等人也觀察了許久,都看不出這其中的門道。
“再這麼走下去也不是辦法,侯烈,你好像可以飛行是吧?你到天上看一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侯烈沉聲道,“我試一下能否將筋斗雲喚來。”說完侯烈一掐法訣,
“上九霄”
過了良久,也不見筋斗雲出現,但是衍聖公的聲音傳了過來。“別等了,我等已經看到那小子所呼喚的金色祥雲了,被擋塔外根本進不去。”
“梵真,你可以跟你的鳥共享視覺,或者溝通心意嗎?”朱瀚文見一計不行,又生一計,梵真點點頭,肩膀一抖,站在其上的金翅大鵬鷹心領神會,衝天而起,結果剛飛了一半,便撞在了透明的牆壁上。原來看似遼遠的高空其實也不過十丈高,後面的天空,都是陣法呈現的幻象。
金翅大鵬鷹穩定了一下身形,便開始與梵真傳信,梵真觀察了一會兒,說道,
“這裏似乎還有一個幻陣,這金翅大鵬鷹的視力可以看清千丈以外的山石野兔,但是卻看不到這沙漠的邊緣。”
朱瀚文示意梵真將她的鳥收回來,盤膝坐下,抓起了一把地上的泥沙,就見這沙漠的細沙,都好像人工打磨的一般,顆粒大小也都完全一致,手上一松,便從指尖流下沒有任何停滯。隨即他好像想到了什麼,掏出上寶沁金耙就開始向下挖,還真別說,這耙子高速旋轉起來就好像一個鑽頭一般,不一會便鑽出了一個大洞,不過盞茶的時間,幾人就聽見“鐺”的一聲,看來已經挖到了下面的基座。
“有東西!”朱瀚文在下面說了一句,繼續向前挖去,塔外的眾人藉助朱瀚文的視覺一看,下面是一個巨大的“景”字。
“原來如此,”塔外的魚俱羅立馬醒悟過來,“這應該是一個內八卦的困陣,外面的沙漠不過是表象,所謂內八卦,是“數”字門在《周易》八個方向的基礎上演化出的八門遁甲之術,共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這樣,你現在在景門往東南方向走,記一下你走了多遠,然後告訴我,是什麼門。”
過了一會兒,朱瀚文的聲音傳來,“東南十丈是一個芮字!”
“哦?”魚俱羅驚訝到,“沒想到海外派竟有如此能人,能將八卦與九星結合起來,你現在繼續往正南方向行進。”
不一會兒,朱瀚文的聲音再次傳來,“正南八丈是甲、申二字!”
“嚯!”魚俱羅再次驚呼,“八門,九星,六甲?瀚文!你再往正西,看看是個什麼字。”
“正西十二丈,休字。”
“好!”魚俱羅雙眼放光,大有棋逢對手之感,開始指揮朱瀚文,一步一步地行動開來。由於沙漠中的沙子是無法支撐一個山洞的存在的,所以朱瀚文每離開一個地方,那裏的沙丘便會塌陷下去將洞穴填滿。而隨着他快速地移動,在沙漠上的眾人看來,就好像一隻巨大的穿山甲在地下瘋狂地穿行。
一個時辰后,朱瀚文疲憊地從地里鑽了出來,一屁股坐在沙漠上,大口地喘着粗氣。再看梵真,楊遠,侯烈三人,也不知從哪拿出來的大袋子裝滿了清水都泡在裏面,最可氣的是楊遠,一邊用滾燙的細沙煲着從第三層抓來的海魚,一手啃着從第四層森林摘來的野果,好不愜意。
“合著你們仨跑這一層休息來了,讓我一這帶着重傷的傷員,跟個土撅子似的在這挖洞。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能者多勞,我們也不善於挖洞啊,再說,你的傷,不是讓梵真治好了嗎?”楊遠嘗了一口烤魚,點了點頭,遞給了侯烈,侯烈頭也不抬地吃了起來,好像根本沒聽見朱瀚文在說什麼。
“造孽啊!”朱瀚文將耙子一扔,撒潑似的,躺在了地上。
這時魚俱羅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瀚文!抓緊時間!你再往北二十丈,找到開門,然後再向東,如果是禽星,再向西南十五丈;若是甲辰,再向正南十丈,就應該是生門了。找到生門,繼續往前走一丈,困陣立解。”
朱瀚文並沒有理會魚俱羅的話,屁顛屁顛地也找楊遠要了個大袋子,讓梵真灌滿了水,舒舒服服地泡起了澡……
此時,上柱國的聲音再次響起,“瀚文!休要憊懶!你可記得夢阮將風月寶鑒傳給你了嗎?!”
朱瀚文猛地一怔,“對啊!警幻仙子還在封印當中!”一下跳出水面,拿起耙子,再次鑽到沙坑之中。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一望無際的沙漠終於消失不見,只在房屋的中央留下了一灘閃耀着五彩霞光的細沙。細沙周圍的地面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篆,而此時的朱瀚文,正站在一個“生”字上。
眾人來到那灘細沙跟前,就聽到塔外一眾高手,都發出了一陣驚呼,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