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潛龍勿用 第七十二章 觸手
以五位山主為中心,五道光柱將一眾弟子全部壓制,讓他們不能移動半步,甚至連抬手都做不到。上柱國輕輕一提鍾正的肩膀,攜功德印拘着的神使飄身來到五邊形的正中心,讓大家都能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邪不壓正,浩氣永存!”上柱國一聲低喝,功德印下神使的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塌癟了下去,無數章魚觸手一般的軟體組織從神使衣服中蠕動出來,卻不能離開功德印籠罩範圍半步只能互相糾纏傾軋,隨着觸手越出越多,神使的身子越癟越小,最後只留下一席黑袍攤在地上,功德之光下無數的堆疊着的觸手在那裏翻滾蠕動,噁心至極。
“哼,這就是你們奉為上賓的神使。”上柱國說著,目光如炬,功德印神光閃耀,將這些觸手全部蒸發。
而此時萬里之外大洋深處的海溝中,一個巨大到根本無法看清全貌的身軀輕輕顫抖了一下,外形不可名狀的頭顱之上,睜開了一隻巨大的紫色眼睛。深紫色的瞳孔驟然一縮,好像極為震驚,又好像極為氣憤,比墟鯤都要大出無數倍的頭顱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是在掙扎,少頃,那隻紫色的眼睛再次重新閉合。一隻小到相比於這身軀細不可查的觸角,輕輕脫離開來,輕輕柔柔向海面游去,剛剛抵達海面,正好趕上一支游輪經過,觸角急行了幾下,粘附在了游輪船底之上,佔據了整個船底面積的一半以上。船上的大副明顯感覺航行速度慢了下來,四周查探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只能命令加大馬力,而船舷之上赫然寫着兩個大字“神州”。。。
這邊上柱國解決了神使,功德印飄飛到了鍾正的頭頂,功德之光之下,從鍾正的衣袍之下也湧出了不少觸手,但是照比神使少了很多,鍾正也只是面色慘白沒有其他的反應。功德印神光照耀下,這些觸手也全部被蒸發乾凈,隨後上柱國扶住鍾正的身體,手指飛速點在他身上的各處大穴,過不多時,鍾正長出了一口氣,蘇醒過來。
五位山主,見鍾正醒了,收起了身上的光柱,將法陣撤掉。東瀛弟子頓覺身上壓力一輕,驚駭的看着自己的島主。
“咳咳。。。多謝半聖,都怪我被那神使蒙蔽,着了邪神的道。犯下如此大錯,真不知該如何是好。”說著,顫巍巍站起身,強提一口真氣,說道,“東瀛弟子聽令,收起兵刃,全部到聽濤閣待命,沒我命令不得踏出聽濤閣半步!”
“是!”上百名弟子齊聲稱是還是很有些氣勢的。隨後在各自師父或者長老帶領下分批離開了山門廣場。鍾正見所有弟子都走乾淨,倒身便要下拜,被上柱國一把攔住。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若非前輩仗義出手,鍾正此生就只能作為一個傀儡,供人隨意擺佈。前輩無論如何,也要受我一拜!”
“無需多禮,老夫也只是看出這邪神的手段透着詭異,不希望神州修道之士被其荼毒。”
“前輩心懷天下,讓鍾正五體投地,以後如有差遣,鍾正絕不辱命。”
二人又客氣了兩句,上柱國終於將鍾正摻了起來,另一頭被衍聖公牽制的甄志邴見事不好,早就想逃,卻被衍聖公一手“畫地為牢”之法困在原地不能脫身。后經鍾正說明,他也是被神使以長生之法利誘,着了那邪神的道,上柱國又為他解除了邪法。甄志邴被救后也是感激涕零,與眾人坦白,他們兩個和那神使原本做好打算,先讓東瀛所有弟子布下《羅天衍星大陣》困住儒家為首的幾位高手,再由他們三人儘可能多的殺傷這次跟來的儒家學子,最後在雙方普通弟子死傷慘重之時,再用早就佈下的《八門戮仙陣》也就東北那個神使的《四門戮仙陣》的升級版,儘可能拖住甚至擊傷幾位高手。
這神使有一門秘法,可以將戮仙陣內所有死傷之人化作一種特殊的能量,這種能量產生的攻擊尋常道法、神通對其都沒有任何效果,只有天賜異寶對其有效,而天選之人因為修行時間短,註定修為和根基都很淺薄,所以一定能一擊功成,到時候儒家實力大損,只需要把消息擴散出去,神州儒教自顧不暇自然不會再有精力找海外三島的麻煩。
好毒的計謀,竟將整個東瀛和儒家普通弟子做為犧牲品,最後竟還想圖謀整個神州儒家,上柱國以及幾位山主無不駭然。
“你們上了那個神使的當了。”一旁的朱瀚文聽甄志邴說到此處,出言打斷道。
“哦?這位小兄弟是?我看剛剛神使就是盯着你這個方向出神,才被半聖前輩找到機會出手。”鍾正疑惑道。
“我叫朱瀚文,他之所以這麼恨我,就是因為我們曾經在東北破壞過他們另一個神使的計劃。”朱瀚文將自己在東北的所見所聞儘可能簡要的說了一遍,“其實那神使的秘法是,但凡身上有這種紫色真氣觸手的人,都會瞬間變成那種詭異的能量,被神使隨意操控,當時薩滿教數萬弟子,差點因此滅門,大薩滿與四大長老最後只剩下了兩個長老,若非我這位侯烈兄弟捨命一擊擋住最後那一下,當時在場所有修士恐怕都會殞命。”
朱瀚文說完,儒家眾人都是一片驚呼,至於鍾正和甄志邴更是心有餘悸,自己差點就成了人家的棄子而不自知,這數百年的修行真是活到了狗身上了。其實也不怪他們兩個,試問這世間又有幾人能抵擋得住力量和長生的雙重誘惑呢?
鍾正和甄志邴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同時點了點頭,站起身再次對眾人行了一個禮說道,“諸位此來的目的,我們早已知曉,我這就帶諸位到文靈封印的大陣去。”說完便帶着眾人向東瀛島的中心走去。
這東瀛島遠看就已經非常雄渾壯麗,身在其中更能感覺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奇山怪石,仙草異獸隨處可見,就這一路上光數百年葯齡的珍惜靈藥就看到無數,有的甚至就生長在路邊,儒家學子們就好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時不時的發出驚呼。直到衍聖公轉過身用極為嚴厲的目光來回巡視了好幾圈,才將這些聲音止住,實在是太丟人了,看你們一個個沒見過市面的樣子,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呢。衍聖公氣憤的想着,回去該如何好好調教調教這些學子們。
這時,衍聖公的雙眼被不遠處一個小瀑布下一道七彩波光牢牢吸引,“這是?這竟然是靛葉蘭?看這寶光還是千年年份的!”衍聖公情不自禁的發出了一聲驚呼。上柱國十分無奈的回身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繼續與鍾正向前趕路,衍聖公尷尬的一笑,回身再次瞪了一眼竊笑的學子們,整理了一下寬大長袍,就想追上上柱國他們的腳步,此時突然聽見前面衍聖公發出了一聲驚呼,“萬年葯齡的百心蓮?!”
走了大概一個時辰,一行人終於來到了一座高塔跟前,此時的上柱國雖然臉上表情依舊嚴肅沉穩,但是眉梢眼角上都寫着心滿意足。跟在他身後的衍聖公不時撇着嘴,斜眼盯着上柱國的背影,嘴裏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麼,看這表情八成不是什麼好話。
此時,鍾正走到眾人面前,高聲說道,“諸位,此塔名為‘九陣塔’,顧名思義塔共九層,每層都有一道大陣,天下文靈都被封印在這塔的最頂層,只要破了第九層塔上的大陣,砸碎了陣心的那顆寶珠,便可釋放所有文靈。”
衍聖公聞言,說道,“這寶珠是何寶物竟然可以封印全天下的文靈?”
“這寶珠叫什麼,在下也是不知,是那邪神的神使拿來的,我們只是協助,以寶珠為陣眼按着他拿出的陣圖佈下的大陣。這大陣也屬實詭異,我們尋常佈陣都是上合星辰,下符地脈,脈絡紋路均參照陰陽、三才、四象、五行、六爻、七星、八卦、九宮、十方之術,萬變不離其宗。而這陣圖卻全是一些歪歪曲曲的線條,極難刻畫,最終陣成之時,威力絕倫,不管世界何處的文靈,都會被這大陣產生的吸力捉來封入寶珠,但是對文靈之外的事物沒有任何影響。”
“管他什麼陣,破去便是。”說著,上柱國便要邁步入塔,剛走了兩步,便被一股紫色能量阻住,不管上柱國用何方法,都不能前進一步。
“前輩,這九陣塔落成之日通體便被附着了這種紫色能量,就算是我們這些參與建設之人都不能近前。”鍾正道。
“上柱國,我來試試吧。”朱瀚文一看這紫色能量,心裏便有了計較,邁步走上前去,用上寶沁金耙往裏一鋤,紫色能量頓時被鋤出來一條通道。果然有效,看來自己這幫天選之人,還真是這異神的剋星啊。想到這,朱瀚文就想繼續往裏前進,卻被鍾正叫住。
“等一等,這九陣塔的前八層是我和蓬萊、方丈的兩位島主以及這位甄前輩,還有無數海外門派的高手聯手布下,若非儒道釋三教合一的高手連門都打不開,你一個晚輩貿然闖入恐怕第一層都上不去,就會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