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忽悠我去聶琅浦
就在胖掌柜草擬協議的時候，陳林制止了他。
“等等，我還有個要求，先付十分之一貨款吧。”
“你這個要求有點高啊，我收小龍蝦從來都是貨到付款。”
胖掌柜也不像個省油的燈，精明的很。
陳林拍拍胖掌柜肩膀：“說句實在話，我貨到了，你要是不收了，或者再壓價，這麼熱的天，一萬斤小龍蝦還不得臭了，在你的地盤上我找誰說理去？”
陳林拿出身份證來。
“身份證押給你，夠實在吧。”
想想是這個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胖掌柜拿着陳林身份證，心裏有了底，這小兄弟是真的想做生意。
三千元對胖掌柜來說都是小錢，他考慮的是不是真有這麼好的貨源。
同意先付給陳林三千元，簽相關協議，無非就是互相約束一下。
“哦，小兄弟叫陳林，好，記住了，我姓龐，叫龐然，他們都叫我胖掌柜。”
“好，那我就隨着他們叫你胖掌柜吧。”
陳林簽好協議，告了辭，又去其他幾個水產市場看了看，雖然也有收小龍蝦的，可沒有胖掌柜好說話，要求貨到付款。
陳林也沒有身份證可押了，先把胖掌柜這樁生意做好再說。
然後用公用電話打給了邢建強，給邢建強談好五毛錢一斤收一萬斤小龍蝦，明天早上最晚四點渡口裝車。
邢建強有點興奮，平日裏沒人吃，拿來做飼料的小龍蝦，一次就能掙五千元，這可是大好事。
當即答應了陳林，不忘加了一句：“放心，個個都是二兩以上。”
處理好這些事之後，陳林回到家已是半下午。
趕緊去找大奎，記憶當中就是暑假的時候，大奎新買了一輛廂式貨車。
論輩分，陳林還的叫大奎叔，雖然大奎比陳林大不了幾歲，但是輩分在那裏。
九十年代末的農村，廂式貨車用的還少。
大部分還是用五菱拖拉機，四輪拖拉機，運費便宜，可拉生鮮絕對不行。
大奎的貨車買了好多天了，還沒有一單生意，心裏很是着急。
借的親戚朋友的錢都等着還呢。
正在院子裏一臉愁容的大奎看到陳林來了，也沒有當回事。
一個高中生來找他能有什麼大事？不會是又要幫什麼忙吧？
陳爸常年出車在外，家裏有什麼體力活，都是陳林來叫大奎幫忙，一是兩家本來就是本家，二來兩家也就隔着一條街幾十米而已。
當陳林說明來意的時候，大奎心裏樂開了花，終於有活了，又打量了一下陳林，這小子說的話能當真嗎？從小看着他長大，沒發現他有什麼能耐啊？
陳林沒在意大奎的目光，直接開了價，到彭城一趟運費五百元，運完貨你該幹嘛幹嘛，干還是不幹？
陳林沒有時間和他耗，大奎不會不答應。
要知道這個時候，普遍的工資一個月也就五六百。
經歷過互聯網時代的陳林，知道做事情一定要快，看似現在不起眼的小龍蝦，只要有了商機，過不了多久眾人就會模仿起來。
雷老闆也說過，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商機能快到什麼程度？
那就是硬生生把起初泛濫的小龍蝦，吃成了養殖物種。
陳林唯一有一個條件，就是大奎不能多問什麼，也不能多說什麼，專心開車就好。
這簡單，大奎當時就答應下來，並定好明天三點半出發。
到了這時，陳林心裏的一塊石頭才算落了地，重生之後的第一仗，一定要打贏，而且必須贏。
早出晚歸，老媽必然懷疑，不做作業不看書，開學就要高三了，要是老媽一點也不管，那就真確定不是親生的了。
陳林乾脆和老媽攤牌了，說和同學一起去湖邊販魚賣，掙點學費，體驗一下生活。
老媽聽了，不但沒有制止，反而有些感動，這孩子終於長大了，能體會父母的不容易了。
“掙的錢都歸你，老媽一分不要。”
湖邊的農村，許多人販魚為生。
大部分騎着自行車，後座掛兩個細鋼筋焊的鐵架子，裏面放上塑料筐，就成了養家餬口的營生。
早上三點，大奎已經開着車在路邊等着陳林，陳林坐上車給大奎說了目的地。
一聽說是去聶琅浦，大奎有點怕。
“忽悠我去聶琅浦？那地方不能去，我知道那個地，四面環水的小漁村，他們很少和咱們打交道。”
“去就行了，你怕什麼？我不是也去嗎？”
“你不知道，多年前，附近的村和他們爭湖田發生衝突，鬧得挺大。”
大奎說的事，陳林知道，後來還查過資料。
兩省劃分邊界不徹底，遺留了歷史問題，幾十年過去了，現在說不清道不明，各說各的理。
兩省高層也談過多次，達成了一些協議，到了下面執行的時候，邊界不管以水域劃分，還是以陸地劃分，都挺麻煩。
夏天汛期，水域擴大，冬季乾旱，陸地變大。
聶琅浦的人善捕魚，陸上村子人善種地。
到了汛期，聶琅浦的人根據水域下網，劃分勢力範圍。到了冬季，陸上村子人燒荒開田，佔下邊界。
面對這種情況，最後兩省都讓出一步，劃出十里地的緩衝區，汛期不捕魚，冬季不開荒。
一開始兩地的人還都遵守，後來為了生計互有越界，直到發生了一次大規模衝突，兩省下大力氣約束兩地村民，再出現越界捕魚或開荒，嚴懲不貸。
這幾年物價上漲，生活不易，而此時，十里地的緩衝區物產豐富，魚蟹肥美。
輕微越界又時有發生，根據現實情況，兩地也是睜隻眼閉隻眼，老百姓總要生活吧。
不過現在兩地村民克制了不少，能有點收穫就行，總歸沒再發生大的衝突。
陳林和喬大安去捉小龍蝦，本來就是捉着玩，又是學生，再說小龍蝦也沒什麼經濟價值，全身是殼還不如河蟹好吃，所以也就沒人管。
現在讓大奎開着貨車去聶琅浦，大奎確實害怕，自己這可是新車，要被聶琅浦的村民扣了，那就完了。
陳林沒有說什麼，大奎有這種想法很正常。
“給！”
陳林遞給大奎一個信封，大奎不解其意，打開信封，裏面有五百元。
“運費先給你，咱倆一塊到聶琅浦，發現情況不對，我攔着他們，你開車跑路，不管成不成，這五百元都是你的。”
既然陳林都這麼說了，大奎還能說什麼，再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們還能硬搶不成。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