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運勢不夠,大腿來湊

004 運勢不夠,大腿來湊

直到那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吳悠才顫抖着手,輕輕在和璧耳邊喚道:“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和璧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眼睛。其實她只是假裝昏迷,她穿的麻衣挺厚實,加上那男子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鞭子揮到她身上時勁頭不算大,但也足夠她受了,萬幸的是只是皮外傷。“我們趕緊回去。”

“你還能走嗎?”看着和璧蒼白的臉,吳悠關切道。

“放心。”和璧勉強站了起來。

“我扶着你吧。”吳悠扶起了和璧,將她的重量放到自己身上。

和璧沒有逞強,再過不久天色就會完全暗下來,到時候就麻煩了。兩人相攙扶着朝小木屋方向挪去。

“這是怎麼一回事?!”桂嬤嬤一直守在門口,遠遠看到這兩道狼狽的身影,急忙迎了上來。從吳悠手中接過和璧,她身體底子不錯,加上近日調理已經好了七七八八,扶着和璧便健步如飛的往屋裏走去。

吳悠也顧不得喘氣,腳步踉蹌的小跑着進了屋,將所有衣服都拿了出來,往那草鋪上蓋了一層又一層,如今和璧身上有傷,一點點硬的東西都會讓她疼痛難耐。

桂嬤嬤將和璧輕柔平放在草鋪上,她處理起這種事情異常熟練,冷靜的吩咐道:“去兌些溫水來。”

“好的,嬤嬤,我這有葯。”吳悠將那兩個裝了葯的小瓶子放在桂嬤嬤身側,轉身忙燒水了。

“和璧,不用怕,我們都在這裏。”和璧自從見到桂嬤嬤那一刻,心裏強撐着的一股氣便鬆懈了,此時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嘴裏說起了胡話,桂嬤嬤只能一邊柔聲安撫她,一邊幫她把衣服一點點的褪下。

是什麼仇什麼恨,竟下這樣的狠手!看到和璧滿身傷痕,桂嬤嬤眼眶一熱,忍不住在心裏咒罵起來。桂嬤嬤很是欣賞和璧的耿直忠誠,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夫人,夫人…我一定會照顧好小姐…您…您放心…”和璧嘴裏不停說著,眼角落下了兩行清淚。“小姐,別怕…別怕…吳府會重建的,老爺夫人會好好的…我們不去京城…我們回夕鄲…放紙鳶。”

姓吳,夕鄲。從和璧陸陸續續透露出的信息,桂嬤嬤腦海里有了些模糊的思緒。

“嬤嬤,水好了。”背後一道清麗的聲音傳來,原來是吳悠已經將水兌好,送了進來。

按捺下思緒,桂嬤嬤開始熟練的為和璧清洗傷口,待她拿起其中個小瓶子,突然臉色一變,沉聲問道:“這瓶子是誰給你的?”

“那人自稱是瑞親王世子。”吳悠道:“他問起是否見過一婦人,形容與您相近,我怕他們對你不軌,便沒告知。”

看到她心性這般沉着,桂嬤嬤對她的欣賞又深了幾分,那個小魔頭也算是她看着長大,能在那小魔頭利爪下奪人,且全身而退的沒幾個人。這孩子,假以時日,必不是池中物!“不用害怕,是我的故人,待明日天明,我大概就要離開了。”

桂嬤嬤細心的幫和璧把葯上好,葯中似乎帶有安眠成分,和璧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進入了夢鄉。桂嬤嬤嘆了口氣道:“這鞭痕太深,恐會留疤,唯有宮廷特製的玉露祛疤膏方能祛除。此事因我而起,我會擔起責任。孩子,你們可願隨我回京城?”做出這個決定,她也是思索了許久。但這孩子今晚的表現讓她下定了決心。

“嬤嬤,我不能連累您。”吳悠看着桂嬤嬤,眼裏盛滿了掙扎。

“好孩子,嬤嬤的命是你們救的,這份恩情便是用命來還也是應該。我已知曉你與和璧都是女扮男裝,有什麼難言之隱告訴嬤嬤,我們設法解決。”桂嬤嬤見吳悠坦誠相告,心裏越發熨帖,這孩子,到這境地了還想着不要拖累別人。

“我本姓吳,父親是正四品文官吳文遠,因惹怒聖顏,十餘日前已被抄家。我與和璧僥倖逃脫,本想投靠故人,途中卻因我生了重病,才不得不在此休養些時日。”

吳文遠,說起這個名字,桂嬤嬤倒有幾分印象,吳氏本是南方大族,但吳文遠卻是早早獨立出來,正因為他背景乾淨且做事得力,所以皇上有心重用他。可惜吳文遠性子耿直,鬥不過老謀深算的丞相,最後落得抄家的下場。

說到底,天下是皇上的棋盤,吳文遠一家不過是皇上手中的一顆棋子,廢了便棄了。

“抄家之事何其機密,雷霆之勢便是蚊子也難以飛出去,你們是如何逃脫的?”桂嬤嬤心裏還是存了些疑惑。有些大家族宅中會修暗道,但抄家的御林軍也不是吃素的,皇帝深諳斬草除根之道,所以莫說一個四品官,便是一品大臣犯了抄家之罪,也是一個也逃不過的。

吳悠遲疑了一下,只是低頭卻沒答話。

桂嬤嬤也知道自己唐突了,她如今的身份不過是吳悠救下的一個山野糟老婆子,不過短短數日相處,這女孩有怎能完全相信自己呢,她冒着被揭發的危險提醒自己,已經是再實誠不過的了。

“孩子,或許說了你會不信,但嬤嬤有些事還是要告訴你。”桂嬤嬤輕嘆了口氣,她這輩子無牽無掛,唯有一股怨氣支撐着要報復那些人,如今遇到這麼一個合眼緣的孩子,看來是上天補給她的牽挂,這事,她是管定了。

“我乃太後娘娘身旁的一品宮令女官,因娘娘體恤,恩准我回家祭祖,誰知途中遇到歹人,我僥倖逃脫躲至此山中,世子應是受了太后懿旨才前來尋我。我們相處時間不長,但嬤嬤是真心喜歡你,能教養出這樣出色的孩子,那吳文遠必然不是那奸詐陰險之人。”

這話剛落音,卻聽到“撲通”一聲悶響,眼前的小女孩重重的跪在地上,淚水打濕了衣襟。“嬤嬤,吳悠知父親之事難以轉寰,但求嬤嬤能幫幫我的家人,讓他們不至於在流放途中受難,平平安安抵達砂城。”

當今太后是皇帝生母,皇帝仁孝,母子和睦,所以她的貼身女官,便是皇帝皇后也是要敬上幾分。況且能讓瑞親王世子親自來找尋的,這份殊榮可見桂嬤嬤在太後跟前的地位超群。

“好孩子,快起來。”桂嬤嬤連忙要扶起吳悠,這孩子,真是懂事得…讓人心疼!“嬤嬤雖沒什麼大本事,保你一家平安的能力還是有的。”雖然現在距離抄家已過了十餘天,但砂城路途遙遠,此時吳府的人應該正被押送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還沒到那最兇險之地,所以現在派人去援助幾分還來得及。

“嬤嬤的大恩大德,吳悠銘記在心。”吳悠恭恭敬敬的磕了頭,這才起身。“其實吳悠得以逃脫,全賴母親睿智。”

桂嬤嬤為她擦去淚痕,打量了一下和璧正沉睡中,便扶起她坐到最邊角的角落處,聽她輕輕闡述。

“母親她…出生淮陽蘇氏。”

“你說什麼?!!”桂嬤嬤聽到這個姓氏,倏然大驚失色。

淮陽蘇氏,是極其神秘的一族。據說蘇氏先祖蘇芳荃含有神女血統,她擁有與生俱來強大的靈力,擅觀萬物氣運。

蘇氏族中男女皆鍾靈琉秀,加上他們神秘的能力,在民間更是被視為仙人的存在,百姓暗稱他們為上天派來的皇權監控使。

這樣一個高聲望的氏族,自然在皇帝心裏哽了一根刺。幸好他們素日行事十分低調,唯有在國家有大事或生死存亡之際才出來指點一二,一旦事成,便又退居山谷,從不干涉朝政。

但到了皇上繼位之後,一名女子打破了這個平衡。那名女子便是蘇氏族長之嫡長女蘇珍。據說蘇珍長相極美,宛如天仙神妃,豐昌帝對其一見鍾情,三次求娶,最後入宮為妃。帝甚悅,獨寵,封為怡妃。不久蘇氏一族犯下巫蠱之罪,在流放的途中遇崖間山石墜落,全族無一人生還。怡妃聞此境況,孕中受驚過度,遂一屍兩命。可憐這絕代佳人入宮時十七歲,死時方二十二歲,身後無人遺留。

皇上失去怡妃后大病三日,此後怡妃便成了宮中禁忌,無人再敢提及。

“是淮陽…那個蘇氏?”桂嬤嬤顫抖着聲音,難以置信道。

“嗯,母親身懷異能,雖然很弱,卻能在大難之前感之一二。”所以吳夫人才能那般及時的準備好後路,算無遺漏。

蘇氏雖被傳得神乎其技,但事實上身懷靈力的只有蘇芳荃的直系血統。蘇氏以女為尊,蘇芳荃有兩夫,孕有兩子一女,兒子遺傳的靈力平平,女兒靈力頗佳。之後一代代傳下去,靈力也像被削弱了般。直到最後一任族長蘇甘澤,靈力已經僅限於看風水,正是他為先帝打造了龍脈,奠定了成就霸業的基礎。

既然吳悠的母親有異能,那便有可能是蘇氏直系的後人!

“此事你萬萬要保密!”一波波的驚喜讓桂嬤嬤冷靜不下來,就像黑暗中突然來了一抹陽光,這是她第一次對上天如此的感激!

桂嬤嬤本名蘇佳惠,正是蘇氏族人。再自大的人也不會把後背留給猛獸,蘇氏更是如此。他們雖未涉及朝政,但也不妨礙他們安插一些人在宮中。桂嬤嬤便是蘇甘澤放在宮中保護他女兒怡妃的棋子,可惜最後怡妃還是招人暗害,而桂嬤嬤的家人也在流放途中死於非命。

桂嬤嬤一直都不相信流放途中山石會突然大規模墜落,那段時間並無下雨,也無天災,那片山崖雖然兇險,卻只出現過野獸傷人。

蘇氏滅族之後,謠言四起,說什麼蘇氏異能乃非常之道,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參與改朝換代之舉,已是蹙怒天機,固有天災降於全族。

若真是觸怒天機,為什麼她還會好好的活着,她的體內也留着蘇氏的血!

經過小心隱秘的偵查,桂嬤嬤終於發現了蛛絲馬跡,那次山石墜落確實是人為!這些年苦心經營,那幕後黑手漸漸浮出水面,但那幾人今時不同往日。她要他們千倍萬倍的承受蘇氏一族的怨恨與詛咒,所以她必須蟄伏起來,一擊即中。

但這次遇刺事件卻讓她換了種想法,她已年邁,要是有個萬一身後無人繼承,豈不是便宜了那群賊人逍遙法外,所以她必須培養個繼承人。

“嬤嬤,我前段時間發熱,差點死去,等我恢復神智之後,手腕上突然多了一朵黑色的花紋身,但旁人卻看不到,不知您可知道其中玄機?”吳悠抬起手腕,凝脂般的雪膚上,黑色的曼陀羅花漸漸浮現,它抽出花葶,花開,花謝,再開綠葉,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

桂嬤嬤握緊她的手腕,揉了揉眼睛,雖然什麼都看不到,卻再也沒有懷疑了。她已是淚眼婆娑,看着吳悠的眼光慈愛得能將一切融化。“此花應為曼陀羅,乃生長在三途河邊的接引之花,能喚醒人前世的記憶,只有擁有神力的天眷者才能看得見,此花既已融入你身體裏,便是你的機緣。”桂嬤嬤輕輕拍拍她的手背。

吳悠心下大定,這歪打正着,看來桂嬤嬤是友非敵。

“怡妃娘娘有一親生妹妹,名喚蘇琳,在流放途中遭遇天險,屍骨無存,應該便是你的母親吧?”難怪她總覺得吳悠眼熟,她竟是與當年怡妃年幼時十分相似。

“是的。”

“吳公,真是俠義…”難怪吳公那一脈會早早分家,且不與家族親近,吳文遠更是只守着吳夫人一人,守着這個秘密。在那危難之際,肯伸出援手,做到這種程度,實在讓人敬佩!“他們把你教得很好!”

桂嬤嬤又將目光投向吳悠,那份滿意越來越濃。不愧是流有我蘇氏一族的血統,這份冷靜與聰慧,莫說是同齡的官家千金,便是從小在宮中混跡了十數年的人也未必及得上。

“既然你是蘇氏後人,嬤嬤也不瞞你,嬤嬤與你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咱們的血脈是牽連着的,嬤嬤一定不會害你。只是此事一時半會也與你解釋不清,來日方長,嬤嬤會慢慢告訴你。”桂嬤嬤嘆了口氣,繼續道:“若你只是普通女子,嬤嬤可以把你帶在身邊,保你一世吳悠。但你是蘇氏後人,且有身懷靈力,你的一生註定不會平靜,嬤嬤能為你做的,就是給你空間,讓你鍛煉,直到你有能力保護自己。”

“嬤嬤,我明白您的苦心,為了所有我想守護的人,我一定會成長起來的!”吳悠眼睛裏盛滿了堅定。

“想要重整吳府,困難重重,實話與你說,整垮吳府的是當朝邱相,憑藉我們現在的能力是扳不倒他的。”有了吳悠這個變數,桂嬤嬤開始對以後的重新謀划。“但也不是完全不可為。”

“還請嬤嬤賜教。”吳悠恭敬道。

“邱相如今如日中天,陛下已有些猜疑,所有你父親才被當成是試探的棋子。”桂嬤嬤道:“你只有強大自己,總有一天會找到突破口的。此後我們便分頭行動,嬤嬤人雖在宮中,但眼睛會一直在你身上。”

“是,嬤嬤。”此時的她才和書中的吳悠感同身受,所有辱她欺她之人,他日必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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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佳人不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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