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終是佛陀

第四章 終是佛陀

瀾滄行第四章終是佛陀“一些簡單的規則而已!”

看着眼前的樊籠,池沌只是往前走出一步,原本可以困住他的樊籠刀陣輕易地便被他的身體擊碎。

“嗒!”

池沌一扣響指,一層禁制直接隔絕樵夫與黃金神庭的聯繫。

“還有什麼想說的嗎,師父?”

池沌望向逐漸靈台清明的樵夫,雖說的風輕雲淡,卻掩蓋不了那殺他的決意。

“我只求你不要有所保留,經你對世界的一言講解,我已大致知道你我之間的差距,但我還算是覺得自己有一線生機。”

困獸尚且猶斗,何況人乎?

徐徐的特殊光線從樵夫的身上散去,他握住了腰間一直別著的砍柴刀,這把刀從他做樵夫開始就一直陪伴着他,可以說這把砍柴刀見證了樵夫一生的修行之路。

“老朋友,今日我們再砍一次人骨柴!”

“嗡嗡!”砍柴刀輕快的抖動,似有一份激動。

樵夫右腳后側,前軀微微躬起,右手緊緊握住腰間的柴刀,“看好了,教你點新東西!”

“砍柴一式·劈一處!”

“砍柴二式·避結節!”

“砍柴三式·一斧頭!”

“砍柴四式·斷木頭!”

左右上下一時皆是凌亂的刀影,池沌嗚呼一聲急忙護住身體要害,卻又突然想起自己完全不用這樣做。

此時,他有兩種辦法抵擋樵夫的殺招:一是觀其之規則,避其鋒芒;二是以肉身之態,硬抗天威。

“五道自然!”

刀光如細柳雲煙輕撫而過,池沌衣衫飄帶飛舞,他不緊不慢地朝樵夫靠近,越往裏去,刀光愈是緊密,可這在池沌眼中不過是比以往更帶些涼爽的春風。

“這······”

“你······”

在樵夫兩聲驚訝之後,池沌已走到他身前。

一隻手掌擠過凌凌的刀光拍在樵夫頭頂,四周飛轉的刀光一時寂滅。

樵夫七竅流血,眼神中滿是驚訝與不甘,隨後生輝暗淡,軀體往下落去,還未及地,變化成煙塵散落於天地間。

一鯨落而萬物生!

原本只被樵夫一人佔有的刀之規則還於世間,多數習刀之人修為暴漲,更有甚者,魂兵質變。

“規則屬於眾生,而不是一個人。你,明白了嗎?”

這句話即是說給樵夫,亦是說給天上的主宰。

池沌抬頭朝那天穹上隱蔽的黃金神庭看去,目光正好與主宰相對,冰霜的臉上也出現了些微的怒意。

地上的螻蟻也敢直視天空的雄鷹。

“轟隆!”

一道足以撕裂大地的閃電自九天落下,朝池沌劈來。

“無距!”

閃電落下之前,池沌身影驟然消散,下一刻已至荒汐邊境。

荒國,還有些陳年舊事需要他去處理。

烏龍院內,苦行僧天玄大師枯坐在天權老僧的禪房前,自登臨聖師后,他的禪號便由苦玄更為天玄,但他依舊奉行自己苦修的宗旨。

禪房內傳來奢靡的交淫之聲,雖然以往他都充耳不聞,但如今他的好奇心已然驅使他有所動作。

自池沌被天荒淫魔皇汶芳帶走後,天權回到烏龍院便說自己有大感悟,需要閉死關,期間還讓他們捕伏一些魔童魔女送入他的房間,以便一邊修行一邊感化邪魔。

苦行僧天玄剛欲推門而入,禪門卻自動打開,天權老僧正好出現門前,冷眼看着苦行僧天玄。

“師兄?”

“天玄,不是與你交代過,我要閉死關的嗎?怎麼敢來打攪我!”

“本不想打攪師兄,可是我近日心中不安,似有人禍叨嘮本寺院。故向師兄言明,以求破解之法。”苦行僧天玄一邊說著一邊將頭微微向左傾側,視野投入禪房內。

禪房內原先送入的魔童魔女們盤坐成一圈,閉目默念佛經,身上隱隱有佛光乍現。

其實所謂魔童魔女,不過是在魂啟之時被大祭司發現身上帶有北地化形大妖血脈,荒國與北境妖族自建國始便勢不兩立,兩族殺伐不斷,有着不可磨滅的世仇。

幾百年間,妖族一次次的侵略邊境,一次次又被荒國軍隊收復失地,這期間便遺留了許多人族女子遭受妖族凌辱而產生的半人半妖之子。這些雜種既不被妖族認可,又被人族驅離。

一半妖族血統讓他們無法受到主宰恩賜,一半人族血統令他們無法覺醒妖族的傳承神通,他們可謂是被這個世界拋棄的人,最孤獨的人。

同時,妖族血脈會侵蝕他們的身體,讓他們出現半獸化的形態,人不人妖不妖的樣子,如金髮獸耳,狐尾多乳······

“人禍?”天權老僧臉上似笑非笑,看了一眼東南方,隨後不屑道:“一個當初不成器的邪魔罷了,不足為懼。”

“師兄說的是,池沌?他不是已經廢了嗎?”

“師弟,你記住,只要魔念不滅,邪魔永存。”

在說這句話時,天權老僧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異樣,似有半分竊喜。

“還有,我觀你六根未凈,繼續到魔剎堂坐禪吧。”天權老僧轉身,禪門自動關閉,一句略帶警告的話語從內傳來。

“是,師兄。”

雖心有疑慮,但天玄不敢觸動天權的權威,一是天權是他的師兄,二是天權還是烏龍院的主持,是荒國修行的第一人。

也許會有那麼一天,等到天權坐化的那時,他天玄就是下一任烏龍院主持,這個想法在天玄離開天權禪房后從心裏暗暗滋生。

再臨荒國那座天下間最難攻破的城牆前,已是傍晚,山頭落日紅霞漫天,黑岩城牆依舊矗立。

池沌對着那龐然的黑色巨龍遙遙遞出一拳。

“轟!”

一時地動山搖,城牆上駐守的衛兵都倒了一片。

所有衛兵從地上踉蹌爬起,懷着疑惑的目光朝城下外看去時,紅霞籠罩下,一道人影憑空浮起,直直掠過高聳的城牆,化作一道流光朝聖山飛去。

在城牆上少數達到宗師境的修行者勉勉強強看清了那道人影的臉龐,由此喚醒了潛藏在他們心底的恨意。

那個人居然還活着!

“速速敲響驚雷鼓!”

要知道,只有敵軍大軍壓境之時才會敲響城樓那座開國古鼓,一旦敲響便不能停下,屆時整個荒國都會開啟一道遠古禁制,自此只進不出。要想關閉這道禁制,必須取得皇宮內的降魔杵將鼓面刺破。

“咚咚咚!”

密集的鼓聲從身後傳來,眼下陸續亮起燈火,不過一會整個皇城燈火通明。

驚雷鼓響起,很多人一生都難得一見。

池沌並未在皇城逗留些許,但他還是停下來,遠遠看着那座皇宮,看着那皇座上的人。

如今正值冬季,拓拔蕊被派往北境阻攔妖獸侵襲,現在離得最近的聖師也就聖山上烏龍院的天權和天玄,可他們不會輕易下山。

況且,也來不及。

皇城內所有的修行者加起來也阻攔不了一個池沌,如果此時池沌想要殺死第二代大君的話。

“什麼?看了一眼便朝着聖山去了?”

聽着下面御林軍軍官的上報,夏君鬆開了緊握的手。

單憑他池沌能在大荒禁制下繼續凌空飛行,他就知道整個皇城的修行者都攔不住他。

他要殺自己,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聖山腳下,池沌憶起當年,當初幾個苦行僧把他背上的聖山,自己還從未親自攀登過世間最高峰。

山腳下,是一些定居的佛民,他們從荒國各地朝聖而來,在此定居磨練自己的信仰。

聖山苦寒,多數人承受不住而悻悻離去;少數人在此等環境之下苦修,竟也能突破肉身的極限,掌握一些獨特的秘術,足以與真正的修行者抗衡。

池沌在山腳下行進,走進這些佛民匯聚而搭建起來的村落,一時間幾乎所有人的目光朝他看來。

他們都在猜這個細皮嫩肉的小子到底能堅持多久不跑路,先前來到這裏的人無不風塵僕僕,雙手雙膝一經一路朝拜無不佈滿老繭。

看向池沌的目光有戲謔,有冷漠,有期待······旁人目光此刻在池沌身邊繽紛乍現。

可是,並不是經受住了苦難,便能成就佛陀。

佛無相,凡所成眾生相,皆為佛。

“喃!”

池沌雙手合十,低鳴一聲佛號,一步步朝前走去,雙腳過境之處,新雪消融,蓮華綻開。

一環七彩法輪自池沌身後升起,一時佛光普照,四周看戲的佛民啞口無言。

“佛陀現世!”

不知誰喊了一句,四周佛民紛紛磕頭朝拜,以求得到池沌的善緣,借得一絲機會成佛。

或許是虔誠的朝拜者,或許是跟風的人,但這群人之中沒有一個站着。

可他們都在抬頭的那一刻,看見池沌原先站着的地方激起幾片雪花,整個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葦渡江神足通!”

“這是一葦渡江神足通!那人是聖師!”

沒有人結得善緣,可池沌走過之路生長出的雪蓮卻遭到這群人的瘋搶,雖不說能不能延續壽命,但至少可以增強體質,治癒病痛。

先前的虔誠忘得一乾二淨,同樣也忘了一路朝拜過來的初衷,佛魔一念此刻盡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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