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安靜的理所應當
“好。”
瘋了,他絕對是瘋了。
竟然連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想到智善最後毫不留戀的轉身,他的心又冷了幾分。
裴瑞希的果斷令易醉輕挑了眉頭,嘴角噙着一絲淺笑,“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現在吧!”
她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從沙發上爬了起來,順手牽住他修長柔軟的大手,細膩度竟比她這個女人還要好,拉着他便朝外面走去。
裴瑞希眼中閃過一絲精銳,視線遊走在他們緊緊相握的手上,大手內包裹着小手,沒有智善的柔嫩,卻是大小正好包裹住在手心裏。
這是第一次,他握住智善以外女孩的手。
不知是此刻心情複雜,還是其他原因,他竟然沒有半分的厭惡。
“追回剛才那個女孩子,你現在還有機會。”
這話聽在裴瑞希的耳朵里,絕對是挑釁。
想到這些年的付出,他竟為自己生出了一絲心酸,太累了,這一次他真的不想再回頭了。
許是下定了決心,他竟有幾分報復的快感。
裴瑞希拉低棒球帽,帶好墨鏡,完美無瑕的面頰遮住大半,他化被動為主動,拉着易醉走了一個反方向,“我帶你走別處。”
易醉無所謂的笑了笑,從包包中掏出一本護照,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卡西歐·安·道格拉斯十九世,很是滿意的點點頭。
用這個名字與裴瑞希登記結婚,日後的雞飛狗跳該是怎樣一番風景呢?
結婚超乎想像的順利,結婚紙張的登記表上蓋着醒眼的印章,裴瑞希的心驀地緊縮了一下,握着紙張的指間都在輕顫,長吁了一口氣,他不禁苦笑,這算是報復還是解脫?
從市政廳走出,迎着刺眼的太陽,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一路奔波到H國,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她已經是筋疲力盡了。
此刻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覺,解決這幾日的疲憊。
槍械研究是她的強項,此前她也做了不少的準備,幾乎是沒有好好的休息,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了,自然要珍惜當下。
裴瑞希此時躊躇在原地,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易醉已是泰然自若的坐上了副駕駛,支着腦袋閉目養神。
此刻他倒像是一個毛頭小子,有點傻不愣登的,坐上車以後,只聽她淡然道,“去酒店退房,然後我們回家。”
回家?
裴瑞希險些抓不緊方向盤,聽到回家二字,有那麼一瞬間,他必須得承認自己心動了。
面對車子急拐彎,易醉處驚不變,連眼睛都沒睜。
“你知道我叫裴瑞希,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卡西歐。”
“你不是H國人?”
“嗯。”不過片刻,已是昏昏欲睡了,裴瑞希決定不再多問。
拿了行李之後,裴瑞希帶着她無處可去,裴家大宅絕對不能回去,這事兒先不提爸媽知道會有多麼震驚?若是爺爺知道他隨隨便便和一個陌生女人結婚,還不得鬧翻了天!
現在想來,他算是騎虎難下了。
調轉車頭,他將車子開往市區的家。
停穩車子,易醉睡的不踏實,睜開了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跟着他下了車,進了電梯,最後甚至停在哪一層樓都忘得一乾二淨。
打開門,還不知該怎麼開口,只見她顧不上和自己說半句話,隨手開了一間房,就再也沒有出來。
裴瑞希眨眨眼,什麼情況?
難不成她想先參觀參觀?
等了半響,也不見她出來,裴瑞希狐疑的推開房門,只見她早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藉著廳內暈黃燈光的投影,此時此刻他算是看清了自己的新婚妻子是什麼樣子?
未施粉黛的小臉白凈光滑,臉兒水嫩的放佛能夠掐出水來,卷翹的睫毛好似兩把小扇子,遮住眼底略顯的黑眼圈,看得出她有些疲倦。
從小就涉及到娛樂圈,見慣了各式各樣的美女,所以她絕對算不上美女,但是她的睡顏卻是相當的恬靜,世界上再美好的事情也不過如此!
他想,如果她進的是衛生間,會不會抱着馬桶呼呼大睡呢?
相比而言,他的新婚小妻子不吵不鬧不粘人也不算是一件壞事兒。
易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總之醒來的時候,外面的陽光正好。
肚子不滿的抗議,她也只能爬起來覓食,經過裴瑞希的廚房,乾淨到一塵不染,冰箱簡單到只有飲料和礦泉水,她撇了撇小嘴,眼光掃到桌子上的備用鑰匙和紙條,眼兒眯了起來。
乾淨的字體,好似他的人。
“我有事忙,給你留了現金和鑰匙,樓下就有大型的超市。”後面附帶了他的電話號碼。
裴瑞希留。
易醉拿起鑰匙,直接踏出房門,看了一眼門牌號,不用擔心自己找不到回來的路。
在超市吃了泡麵,然後又買了一堆的泡麵,拎着袋子經過了一家房屋中介,看見其中一戶正在掛賣,裴瑞希對面的一戶?
黑如珍珠的水眸轉了轉,推開玻璃門,連問都沒問,直接買了對面的房子。
在網上查了一圈,找了一個有名的裝修公司,說了自己的要求。
之後的兩三天,易醉又開始忙活新房交易,裝修的事情,根本無暇顧及其他,每天從睡覺里抽出時間來監工,不過一個星期,她又熬出濃黑的黑眼圈。
距離第一次見面,已經時隔半個月不曾見過裴瑞希了。她不聞不問,安靜的理所應當。
易醉大方,出手闊綽,裝修公司自然是加工加點的裝修,半個月的功夫就交工了。
看着嶄新的實驗室,實驗器材一應俱全,易醉表示很滿意,雖然比不得島上自己專屬的實驗室來的氣派,好歹也算是麻雀雖小,五臟六腑俱全。
進入消毒間,換上白大褂,口罩,她才敢小心翼翼打開了小型的行李箱,裏面是琳琅滿目的小試管,上面貼有各種備註。
望着各種顏色的液體,上面纏繞着繁複的線路,眼底閃爍着異常明亮的光芒,微抿的唇瓣顯示着她此時心情頗佳。
帶上絕緣手套,她開始忙活了起來,時不時在身後的白板上記錄著什麼,龍飛鳳舞的字體,複雜難懂的化學公式,還真是無人能看懂。
她忙的天昏地暗,某人卻在家裏來回踱步,焦急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