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登南山看城燈

這次球賽以後，快樂山歌變了，再也沒有人看到他喝醉酒，再也沒有人聽他說過“真野的傷害”這樣的話。雖然他依然在自己給自己建舞台，依然是自己在賞識自己，但是已經開闊了許多，不再那麼憤世嫉俗了。

快樂山歌依然在當頭驢，在帶隊，並且依然善於活躍氣氛，驢子們也都很喜歡他。海光燦爛很高興，他終於看到了希望。

上次大雨中的比賽，快樂山歌感受到了驢子們的溫暖，感受到了裁判的公正和嚴格。可以說，驢子們的溫暖給快樂山歌帶來了力量，裁判的專業執法給快樂山歌帶來了信心，他也開始重新體會藍灣一帆的話：站長是個有理想的人。

或許，現實沒有那麼完美，但是理想中的微光可以把大家團結起來。

雲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渡過職業疲勞期的，他覺得人力資源小叮噹說得很對：聚焦到了過程中的價值。他感覺到自己曾經有一個誤區：渺小和微小是有差別的，微小是有價值的，雖然是小，但是無數微小彙集起來就是大江大河，充滿了巨大的力量。

自己就是這大江大河中一滴微小水滴，在大江大河的流動中，貢獻着自己的價值，展示着自己的水滴光芒。

未來的夢想道路雖然漫漫長遠，層層疊疊，充滿艱難和挫折，會有逆流和亂流，會遇到陰險、邪惡、狠毒的蠍子，但是還是會有一路的溫暖相伴，有一路的各種水滴光芒作伴。

在平靜的時候，這水滴是純白的；在激越的時候，這水滴是閃爍着星光的；在飛騰入雲的時候，這水滴又組成了彩虹。

他明白這一路將這麼走過，不論是氣象萬千，還是點點滴滴都將這麼實現。自己要做的就是在這幅寬廣的偉大畫卷中，做好現在的自己，閃爍好水滴的光芒。

公司的領導也感受到雲棲的進步，安排他參加公司的優秀員工代表大會。從優秀員工代表大會回來，雲棲更加沉默了，他感受到自己的責任更加重，需要更多的實幹。

丁凡依然在挑戰着各種山峰，他在樂此不疲。

這次，丁凡約雲棲去爬南山。

“南山？”雲棲有點詫異的看着丁凡，“好像對你來說缺乏挑戰性。”

“不是我要去，”丁凡笑嘻嘻的回答，“是南山牛他們要去。”

雲棲笑了，“既然是南山牛邀約，我肯定去。”

“好！”丁凡很高興，又說，“但是你不要小看南山，這裏有很多歷史的傳奇，並且南山有很多種爬法。”

“我當然知道南山周邊發生了許多當代中國的第一，”雲棲說，“但是我確實不知道南山的各種爬法。”

“比如說負重登山，”丁凡來興趣了，“背個十五公斤的啞鈴上山，或者十登南山。”

雲棲嚇了一跳，南山雖然不高，只有海拔三百多米，在活力之城的眾多高山中排不上號，但是背個十五公斤的啞鈴還是很有挑戰性，何況還有十登南山！

“放心了，我們爬南山沒有那麼的標準要求，”丁凡笑着說，“南山牛主要是想和我們幾個一起走走，還有藍道士。”

下班后，雲棲自己在論壇找到了一篇《夜登南山》的遊記：

明月青輝，灑落石階，滿是漏影。山道幽靜，人聲稀微。山下燈盞輝煌，南北街道通明。人說：星空是天上的街市，那這滿是燈火的人間就是地上的星空。

一路涼風陣陣，樹影扶疏之間，彷彿又見童年。

夜色很美，很有情趣。山是有靈性的，更有靈性的只能是人。當人體味到山靈性之後，心就會與山的靈性融合。

夜裏沒有躁動，沒有聲響，只有低語，只有關於人生的感悟。

山中只一景，

變換已經年。

萬千往來客，

同行在此心。

讀了這篇遊記，雲棲覺得夜晚的南山應該很美，而且他也很想再次見到南山牛，再次聆聽他的教誨。

果然是在夜晚登南山。到了集合地點，雲棲才發現好幾撥人在等着，準備集體登山。其中，一男一女兩個強健挺拔的驢子等不及了，就提前先走了，其他人繼續等候着。

不久，這次登山的頭驢出現了，又是一位女孩，頭髮整齊的蓬下來，留到耳尖，很像埃及公主。頭驢的白色T恤上畫了個胖臉的機器貓，笑得那個歡哪。

她很熱情的照顧每一個人，大家都很喜歡她，熱情的幫她做事，和她逗樂。

“頭驢，是應該叫你機器貓，還是應該叫你埃及公主？”有驢子問。

“隨你的便。”頭驢很忙碌，她在忙着核對名單，照看每一個驢子。

“那還是叫你頭驢吧。”這驢討了個沒趣，自己在一旁蹲下。

又有一個驢過來，他直接在褲兜里插了一瓶水就準備上山，他說：“這山，還不夠我和女孩聊一會兒天的！”

頭驢一邊核對名單，一邊讓他等會一起走。

不一會，南山牛、福田翠竹峰、東湖無線電過來了，頭驢過去迎接他們。看得出來，驢子們對三位老驢都很尊敬。

頭驢和三位老驢說了一會，就讓他們幾個先走，藍灣一帆、雲棲和藍道士一起同行，其他人繼續等着還沒到的驢子。

沿着山腳的公路走了一會，雲棲他們就拐上側斜的台階路。

沿着台階，就一直是台階。走了幾段陡峭的台階，就到了第一個亭子，但是老驢們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往前走。

後面一段是比較平緩的台階路，驢子們走的很放鬆。

三位老驢都微微出了汗，他們卻覺得很舒暢。

在白天，會覺得很枯燥，儘是台階。但是在夜裏，就象久違的故地，那麼幽靜，那麼愜意、親切。

驢子們在寂靜中慢慢走，漸漸真的有靈性相通的感覺。

繞過第二座高大的鋼鐵電線塔，又是一段陡峭的台階。

“後面一段很陡，坡也很長。”藍灣一帆說，“走過這一段，就好走了，也快到了。”

南山牛溫和的看了藍灣一帆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說話，多用感覺。藍灣一帆會意的點點頭。

驢子們繼續往上走，的確很陡峭，年輕的驢子都出汗了，三位老驢都喘着粗氣。誰也沒有說話，夜的清涼繼續包裹着大家，山的靈性繼續與大家相通。

雲棲一邊默默地往上走，一邊感受着與山的靈性交融。野人谷、三洲田水庫和茶場、馬巒山、賴氏洲海島、梧桐山、排牙山、東西沖、七娘山……一幕一幕在眼前重新浮現，又一幕一幕在眼前消失。

驢子們的身影和笑聲也在眼前浮現，工作中的場景也穿插其中，同事們忙碌的身影，領導們關切的笑容，還有自己的艱苦付出、奮力拚搏……

逐漸是千萬人，他們充滿熱情，他們奮力拚搏，幻化成氣象萬千的雲海，還有湛藍的海水和海島延伸到遠方……

不知不覺走到一處陡峭的拐彎處，南山牛停了下來，問大家：“看到自己了嗎？”

幾個人都點點頭，藍灣一帆說：“真是太神奇了！”

南山牛沒有說話，叫大家轉過身。

這個陡峭的轉彎處視野很開闊，山下的街道一覽無餘。只見山下星星點點，一片燈光璀璨，往來的車輛走走停停，有的如同飛火流星，有的像是明月清靜的伴侶。

“世間繁華不是夢，緣來深意在山中。”藍道士慢慢地說。

三個老驢對着山下的燈火凝望着，似乎在和自己剛才靈中所見的情景繼續交融。三個年輕的人在旁邊耐心的等候。

過了好一會，三位老驢才收回目光。

黑夜中，涼風習習，幾個人站在視野開闊的拐彎處，又站了一會，體會着人與自然的靈的交融，生命與事業的交融，付出與價值的交融。

“你看到了什麼？”南山牛問雲棲。

雲棲趕緊將剛才回顧的野人谷、三洲田水庫和茶場、馬巒山、賴氏洲海島、梧桐山、排牙山、東西沖、七娘山……等場景簡單的說了一遍。

南山牛點了一下頭，又問藍道士。

藍道士回答：“企業管理系統的升級，一幕一幕，波瀾壯闊而又艱難取捨。升級得成功，是志向堅定，有取有舍，公平合理；升級得不成功，難取難捨，貌似公正實則混亂，爭來斗去，五花八門，一地雞毛。”

南山牛點點頭，說：“企業發展，由小到大，由弱到強，需要多次管理體系的有效升級，自我革命，糊弄不得。”

藍道士回答：“您說的對！很多不成功的企業就是糊弄，試圖矇混過關。”

南山牛說：“這些企業的掌舵人根基不牢，理念不凈，還要經歷更多的競爭考驗，只怕是更多的刀光劍影，腥風血雨。”

南山牛深深嘆了一口氣，又問藍灣一帆：“你看到什麼？”

“一座比一座更高的山峰，一座比一座更難得山峰，一座比一座更險的山峰。”藍灣一帆回答。

南山牛看了藍灣一帆半天，才慢慢的說：“你不做研發，可惜了！”

“我是萬象綜合部的，”藍灣一帆自豪的說，“曾經也做過一段時間的研發，那就早了。”

南山牛嘆了一口氣，說：“研發就需要你這種敢於不斷挑戰新的高峰的精神！造化弄人哪！”

南山牛又問福田翠竹峰：“你看到什麼？”

福田翠竹峰謙虛地回答：“我和戰友們的艱苦拼搏，修路、建房子，路越來越好，房子越來越高，比這山還高。”

南山牛笑了，說：“這是遲早的事。”又說，“關鍵是你們的房子能不能蓋的那麼有靈？”

“這是個題目。”福田翠竹峰迴答，“值得我們思考和實踐。”

南山牛又問東湖無線電：“你看到什麼？”

“傳統產業，”東湖無線電回答，“千千萬萬人，同吃同住，同笑同哭。”

“你倒是有憐憫之心。”南山牛寬厚的笑了，“萬家燈火不就是為了他們？傳統產業是個寶，與新科技的結合會迸發無窮活力。”

東湖無線電笑了，說：“世人之福呀！”

南山牛又看着山下燈火輝煌，說：“你看這山下燈火一片，繁華興旺！但是，我是看着這一片燈光逐漸擴展開來的。”

幾個人都安靜的聽着。

“從工業區，到高新園，再到創業創新園，不停的進步。”南山牛說，“就是你們傳統產業與新科技不斷結合、不斷提升的縮影。”

“以前別人給我講縮影，我不太明白這個詞的意思。老牛你一說從工業園到高新園，再到創業創新園，我就懂了。”東湖無線電笑着體會。

“因為你是在工業園裏實實在在做出來的，幾十年了，有切身的體驗。”南山牛說。

“可惜我還在工業園裏。”東湖無線電有些慚愧地說。

“工業園永遠不過時。”南山牛依然寬厚的說，“開闊思維，多與高新園結合。工業區變身，與高新技術結合，更有活力。你比他們更能夠直接幫助到世人。”說著，南山牛指了指幾個年輕人。

東湖無線電點了點頭。

“老牛，你看到什麼？”福田翠竹峰問。

“台階，一步一個的台階。”南山牛回答。

“只有台階？”福田翠竹峰笑了。

“只有台階。”南山牛堅定的回答，“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的走。有人覺得枯燥，有人覺得踏實，有人覺得充滿樂趣。”

幾個人靜靜的聽，等着南山牛繼續說下去。

“還有人不走正道，從石頭上翻過去，還津津樂道。”南山牛繼續說，“可惜最終還是要走台階，這是繞不過去的。”

“做大事，要有走台階的心態，很多人的命運就和這台階一樣。”南山牛說。“從工業園到高新園，多少人原地踏步，又有多少人不斷進步。光感嘆自己的命有什麼用？都是靠一步一個台階走出來的。”

“南山是充滿歷史奇迹的神奇之山，”南山牛感慨地說，“山南山北，山左山右都有許多神奇的故事發生，誕生了許多世界級的偉大企業。這裏沒有驚天動地，沒有奇峰幽谷，只有反反覆復的踏踏實實。”

“沒有突破極限的狂喜，只有日復一日的堅持，認認真真的準備，不斷的接近先進，逼近先進，才有可能追上先進，甚至有可能追上先進。”

“幾十個台階、幾百個台階、幾千個台階、幾萬個台階，一步一步，認認真真走下來，很多的夢想就實現了。”

幾個人認真的聽着，他們知道南山牛不是在講道理，而是在講自己的經歷，在述說已經發生的事實。

或許，未來也將這樣發生。

“我們分析現象，尋找規律，對照事實，”南山牛探究地說，“結果發現，三種狀態是同一回事，就是走台階。”

“我們嚮往氣象萬千，喜歡氣勢磅礴，”南山牛說，“但是我們必須知道令人嚮往、激動、自豪的氣象萬千都是由微小的付出組成的。要有這樣的氣魄和智慧，把宏大的氣象萬千分解為漫長、細緻的微小台階，要認識到這樣細微的分解本身是一個巨大的偉大工程，你們每一個人都在這偉大的工程中，各居其位，各擔其能。”

“從工業區到企業，從工業區管委會到企業的經營人員、管理人員、生產一線的操作人員，各司其職，共同協作，就是偉大的篇章。集體意識的共同奮鬥，集體協作的步調一致，集體爬台階，就會一步一個提升，走到高新園，走向更高的創新創業園。”

東湖無線電深有感觸地說：“老牛，你說的太好了！”

南山牛指了指山下的燈火，說：“我只說，他們在做！這才是歷史的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