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你隱瞞的事
這頓飯,吃的陳堯小肚圓圓,也吃的鶯歌意猶未盡。
碗筷讓店小二收了下去,鶯歌拉着柳茹月的手笑得燦爛,“好姐姐,以後你找到了孩子,我們開個飯館吧。”
“好。”開飯館是個不錯的營生,而且……柳茹月覺得,飯館不用等到找到孩子之後才開,救孩子也是需要銀子的。
鶯歌為將來開店鋪的事情展開了許多幻想,要怎麼裝修,要把鋪子開在哪裏,主打菜做那個菜系的更吸引人等等等,這麼一聊,也蠻打發時間。
很快,就聽到了陳記米庄雜役敲門的聲音,“請問柳大哥在么?我把米面送過來了。”
鶯歌停止了咋呼,也不再小女兒姿態,挺胸抬頭,摸出一把白色摺扇,風度翩翩的扇了起來。
陳堯握着毛筆,背對着房門在練字。
柳茹月上前打開了門,那雜役扛着一個大布袋走了進來,“客官,放在哪兒?”
“放這兒。”隨意指了一個角落,柳茹月到桌前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涼茶放在了桌上,“辛苦這位小兄弟了,喝杯茶歇歇腳吧。”
“不敢不敢,應當的。”大夏天扛着大袋米面趕路,哪有不累的,雜役擦了一把汗,眼巴巴的看着柳茹月。
她拍了一把腦門兒,“瞧我這記性,你坐,我把工錢給你,我還得找一下票據。”
見她當真在包裹里找東西,雜役這才拿起茶杯喝水。
柳茹月也沒打算昧了他的工錢,轉過身就先將銅板數給了他,“20個銅板,小兄弟你數數看。”
雜役雙手接過銅板,喜笑顏開的一個個清點起來。
“小兄弟再等等,我方才逛街買的東西有些多,收貨票據也不知道被我放哪裏了,得再找找。”
工錢到手,又已經下工了,雜役心裏一點都不慌,“沒事,客官慢慢找。”
柳茹月邊找東西,便和他聊起來,“今天中午,我吃到了金龍賜福,味道果真好得不得了,以前我在別處當真沒有吃到過這麼好的米飯。”
“那可不,我們陳家的大米,就是好,除了金龍賜福,還有別的好幾種大米都很香,以後客官若是有機會,再買一些來嘗嘗。”聽到如此誇讚,即便陳記米庄不是雜役的,但他也與有榮焉,話匣子也就此打開。
柳茹月一邊假裝找東西,一邊和他聊天到底捉襟見肘,還好鶯歌也理解到她的打算了,主動攬過話頭,道,“聽說你家東家是個奇人,以一己之力,將陳記米庄發展成這般的規模,也不知道等我到這等年齡的時候,能不能有你東家的成就。”
雜役將銅板放回錢袋裏,墊了墊,聽到這話兒,搖了搖頭,“這位書生,您是讀書人,將來的成就是在朝廷上,和我東家不一樣的。”
鶯歌用扇子擋着嘴,做了一個說錯話了表情,隨後不經意的放下扇子,“哎,天下讀書人那麼多,也不可能各個都考上功名,我這般大年齡,也沒考上個秀才,姐夫這才帶着我出來求學的。”
“我覺得,我這般大年齡,在念書上恐怕不會有什麼進步了,還不如去做生意養家餬口,所以我才萬分佩服你家東家。”
“原來是這樣,可是,這位書生,你想在我東家的年齡就有如此產業的話,恐怕。”雜役雙嘴緊閉,似是害怕說錯話得罪人。
“不行?”鶯歌失落的問道,“別看我現在才19歲,等我四五十,說不定就有你東家的成就了呢?”
“哈哈哈。”雜役叉腰樂不可支的搖頭,“書生,你說什麼傻話,我東家才25歲,這6年的時間,你就想追上我東家的成就,想來是不太可能了。”
“什麼?把米庄做得這般大的東家才25歲?”鶯歌震驚得收了扇子,激動的握着扇子走來走去,“天吶,看來我這輩子都追不上你東家的成就了。”
“這樣的人物,如果能結交一番,就好了,不過我就是一個窮書生,人家憑什麼要認識我呢,哎。”鶯歌煞有其事的唉聲嘆氣起來,似乎到手的發家致富機會就如此失去了。
“是啊,就算我們要開飯館兒,但小小的飯館這點進貨量,陳記米庄也看不上。”柳茹月直起腰,拿着票據走了過來,“可算是找到了,讓小兄弟久等了。”
票據拿到手上仔細看了看,的確是陳記米庄的收貨票據。
雜役收好,以免遺失,對面前這兩個對他客客氣氣的客官,他很有聊興,“也不能這麼說,掌柜說東家說過,蚊子再小也是肉,不管是大商戶還是小商戶,我們都得敬着。”
“所以想要結交我家東家的話,和生意做得大不大關係不大,其實我東家……”
和雜役聊了好一會兒,喝了一壺茶,這才藉著天色晚了,將他送走。
打開窗戶,街道上已經華燈初上,天空中掛上了星光點點。
柳茹月有些疲憊的支着手,撐着下巴趴在窗戶上,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鶯歌,“十娘剛才拉着那個店小二問了那麼多話,莫非是為了替狗蛋兒找家?”
陳堯放下筆,警惕的看着鶯歌。
“這麼瞧着我做什麼。”鶯歌上前捏着陳堯的臉,揪了揪,“若叫人不知,除非你真的做得到不動神色。”
“我從來都沒有說過什麼,你是在亂猜。”陳堯可不記得自己有說過自己家的情況,又扭頭去看十娘,他也沒有對她說過啊。
可是十娘,似乎就是知道的樣子,難道是在車隊裏的時候,聽到車費嚼舌根了?
“他沒有給我說過他家的事情。”柳茹月轉過身,對錯愕的鶯歌道,“我只是猜到,他家或許和陳家有什麼關係而已。”
“怎麼猜的?”陳堯納悶,還猜的這麼准。
“我只是聽車夫說過,你們家的大米是洞庭郡最好的。”
“你早就猜到了?”陳堯咬緊了唇,掀起眼皮也不敢去瞧十娘的表情,又蓋了下去,“你,會不會怪我隱瞞你?”
“不怪,你經歷的事情太多,對誰都不信任,很正常。”柳茹月自己的事情也沒坦白,怎麼會去怪一個看着母親被人當面殺害的孩子?
他若是不生點心思,恐怕也活不到她出現那一刻了,“所以,你想隱瞞的就是,你爹是陳記米庄的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