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防備心很強
忙碌了大半天,柳茹月可是算將所有盆子裏的東西都泡好了,手邊一點藥材剩餘都沒有,只剩下一些乾花。
蹲在地上的她,伸手在竹簍里抓了抓剩下的乾花,隨口道,“這些乾花留到下次用也不香了,我拿去泡茶喝,你們四兄弟要不要一點?”
梁響他們眼神掃過眼前的盆盆罐罐,又看了一眼不剩藥材的竹簍,訕笑道,“我們是爺們兒,喝什麼花茶,十娘若是喜歡什麼茶,給我們說就了,我們替你去買,乾花泡水有什麼好喝的。”
彭小山也上前,將柳茹月的竹簍接了過去,將裏面的乾花直接倒在了水溝里,“十娘想要什麼花做花茶或者花瓣餅,我們兄弟給你買新鮮的,這些乾花口味哪裏有新鮮的好。”
陳堯略顯肉疼的看着撒在水溝里的乾花,擔憂的看了十娘一眼。
“各位大哥說的是,乾花哪裏有鮮花好。”柳茹月站起身,錘了錘後背,“不過十娘並不會做鮮花餅,只是想喝點花茶。”
從錢袋裏拿了1錢銀子出來,遞給了彭小山,“那就拜託彭大哥幫十娘買些茉莉花茶或者臘梅花茶回來吧。”
彭小山墊了墊手裏的銀子,這女人花錢是真大方,買什麼都捨得花銀子,以前恐怕真的是個大手大腳慣了的京城人,“好,一會兒我就幫十娘跑這個腿兒。”
此刻已經未時三刻,午飯是彭小山去外面隨便買了一些吃食回來應付的,“累死我了,四位大哥,這些材料就這麼曬着吧,日頭西斜,陰影過來,你們就看着將這些盆子往有日光那邊挪一挪。”
柳茹月一手揉着脖子,一手拉着陳堯疲乏的往屋子裏走去。
男人們在她關上門后,互相看了看,陳達面色頗為不情不願,“倒是挺會使喚人。”
梁響嗤笑,“那你叫她出來自己守着唄。”
那哪裏敢,雖然他們看守着柳十娘,卻也知道她多重要,只要她不做過分的事情,他們都不能碰她。
瞅着氣氛變得有些不大對勁,彭小山出來當和事佬,“咱們自己人鬧什麼,分好工,也不用四個大男人全守在這裏,一個時辰換一次班,其他人回屋子休息,誰先?”
“搖骰子決定吧。”
“數字小的先。”
“可以……”
柳茹月將視線從門縫兒上挪開,陳堯在她身後緊張的看着她。
她指了指八仙桌,陳堯明白的上前倒了茶水在杯子裏。
回到桌旁,柳茹月故意背後對着門,這才在沾了水在桌上寫,“昨夜他們有對你如何么?”
“沒有。”陳堯擦掉水漬,問道,“乾娘,他們太謹慎了,防着您呢,包子不吃你買的,乾花也被他們扔了,怎麼辦?”
柳茹月掩嘴而笑,寫道,“不礙事。”
“可我們怎麼離開?”陳堯很是絕望。
“你照顧好弟弟便是,最遲明晚,我們就能離開了。”柳茹月寫完后,給了陳堯一個篤定的眼神,“我們現在就好好養精蓄銳吧。”
如果不是鶯歌橫插一腳,柳茹月今晚就會動手,不過鶯歌那邊根本就拉不到老闆拿銀子來入股,所以鶯歌比她更不願意等到一個禮拜后。
只希望鶯歌那裏別出岔子。
做壞事的時候,本身就應該參與者越少越好,鶯歌這個亂入者,也讓柳茹月好生頭疼。
小孩子很容易被大人感染情緒,柳茹月心中焦慮卻並未表現出來,陳堯只覺得她胸有成竹,讓他十分放心,便跟着她去休息了。
“哇~哦,劉爺,就是這裏么?將來我們就住這裏?”
“這偏院如此小,我怎麼可能讓嬌嬌住在犄角旮旯里,這裏只是我們暫時借住的地方罷了。”
“劉哥,您回來了,這……這……這個姑娘就是那個瘦馬么?”
當鶯歌高亢興奮的聲音傳來的時候,柳茹月就睜開了眼,翻身下了床。
“娘!”陳堯抓住柳茹月的袖子,一副緊張的模樣,他也聽到了劉保的聲音,有些畏懼。
“你帶着弟弟在屋子裏睡覺吧,一會兒就好了。”柳茹月扶着陳堯的雙肩,讓他重新躺下,蓋上薄被。
又看了一眼狗娃,一歲的孩子正是貪睡的年齡,此刻含着手指睡得正香。
將手指拔了出來,柳茹月整理了一番衣服,出了屋子。
天色還不算太晚,還能看到火紅的雲彩,看來明日上路,又有要人命的大太陽掛在天上曬人了。
“劉大哥。”柳茹月對劉保點了點頭,皺眉掃過鶯歌,略帶責備的問道,“你怎麼把她帶到這裏來了?”
彭小山四人互相擠眉弄眼的笑了起來,劉保挺了挺胸口,不由得意的說道,“鶯歌是我的女人,當然能來這裏,你的口脂做得怎麼樣了?”
柳茹月只當看不見他的沾沾自喜,“現在沒太陽了,你們四個應該是把盆子都搬到那邊空屋子裏了,劉大哥要不要進去看看?”
那玩意兒看也看不懂,劉保本不想進去看,鶯歌手執粉紗團扇靠在劉保懷裏,“奴家好生好奇口脂是怎麼做的,劉爺帶奴家去看看吧。”
“嬌嬌要看,我豈有不從的道理。”劉保摟緊鶯歌的小蠻腰,對看直了眼的四兄弟道,“帶路,開門。”
“好好好。”
高威、陳達、梁響哪裏見過鶯歌這等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風情萬種的女子,和他們平日在鎮裏花樓里花幾十個銅板就能玩的妓完全不同,在她跟前殷勤的不得了。
彭小山還好,到底在卿柳坊里見過鶯歌了,還和另一個妓子春風一度過,此刻是幾人里表現得最正常的,並不搶着在劉保面前對鶯歌獻殷勤,落在了眾人後方。
鶯歌回眸對他咬唇一笑,彭小山的偽裝瞬間崩潰瓦解,傻樂呵了起來。
沒想到鶯歌竟是對他有情的。
柳茹月警告的看了鶯歌一眼,鶯歌噘着嘴轉過身去,靠在劉保肩頭,“劉爺,到時候口脂做出來了,能一款送一個給奴家么?”
“可以可以,你要多少都可以。”
梁響打開了門,一股混雜着藥味和花香的甜膩熱浪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