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者的嘆詞
回到家中,我的心思有些飄飄然,回想起米梓惠可愛的模樣,回想起兩個人那甜蜜的回憶,我不免內心也心潮澎湃,產生了對於米梓惠的愛惜之心。
性格開朗,聰明賢惠,漂亮無比。如果這樣的女孩子向你表白,如果還要拒絕那你估計是腦子不太對。況且我和小米本來就是青梅竹馬,感情更是別人比不上的。深厚的羈絆讓我們走在一起也奠定了基礎。
我看向電腦,看向聊天框。發現雙葉仍然沒有回復。但——為什麼輝夜給我發了那麼多消息?是發生了什麼事嗎?不安握住了我的心臟,我於是快速回復到:
“怎麼了?有事嗎?”
不一會,輝夜又打來了電話,這一次還是視頻電話。
我咽了咽口水,有點緊張。我知道輝夜是女孩子,但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
不行!不行!楊傑,輝夜可是你的朋友,你不能因為輝夜的關係來判斷你們的關係。想罷,我便用顫抖的手點擊了同意。
“你剛剛去了哪裏啊?你不是宅男嗎?我打了那麼久你都不接。”熟悉的聲音響起,但是我卻覺得輝夜有些大舌頭,似乎是喝醉了。我看了看她的攝像頭,便被震撼了。我的運氣真好。我心想,總能遇到美女。
輝夜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妹子,她梳着利索的高馬尾。精緻的瓜子臉,丹鳳眼因為喝了酒而帶上了一絲嫵媚而顯得動人。紅潤的嘴唇時不時的吐着氣,讓人忍不住要親吻上去。雖然只能看到上半身,但我肯定,輝夜和小米有的一比。可惜輝夜這個人性格不太好,不然肯定有很多男孩子追。
她看我愣了神,就又大聲質問我:“你問你去哪裏?怎麼不回答啊,是不是看我愣了神?”我聽了,便尷尬的說:“你真的漂亮,話說我剛剛是去親戚家吃飯了,所以不在家。”她盯着我,什麼也沒說。
我半開玩笑關切的聞到:“怎麼啦?難道還有事情能難倒輝夜嗎?”
輝夜不屑的一笑:“我又不是神人,我只是和家裏面吵架了。”
我也收起了開玩笑的心態,十分真摯的詢問輝夜:“能告訴我為什麼嗎?啊——不想說也沒關係。”我剛問到一半,輝夜就瞪着我,我瞬間不敢說了話,一時間氣氛變的十分尷尬。
不久,輝夜打破了沉默:“我爸媽叫我去讀書,可我說我活不了多久了,就不想去。他們就說我怎麼能這樣說,還哭了。”說完,她從電腦桌子下面掏出了一瓶啤酒。
我早就聽到群裏面有人說,輝夜有病。可我還以為是謠言,沒想到這居然是真的。我身為研究生物的,便向她詢問:“你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說一下是什麼病嗎?我有個朋友在大醫院工作,我可以幫你看看,說不定沒你說的那麼嚴重。”
“哈哈!”輝夜大笑,“沒事,我已經只剩半口氣了,不需要關注這些了。”
“說一下吧,萬一我真的有辦法嗎?”強烈的好奇心驅使我去繼續詢問,可這卻惹怒了輝夜。
“夠了!”她大喝,“我是來叫你陪我喝酒的,別啰啰嗦嗦的。”她撓了一下頭,顯得毫不在意,之後又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酒。
“對不起。”我低着頭認錯。可能是剛剛的親熱太刺激我,或者我以為我和輝夜夠熟悉了,我變得那麼自傲。原來,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
輝夜看到我這樣子,嘆了一口氣:“也不是不能告訴你。”
我驚喜的抬起頭,看着她認真的樣子,又補充道:“不過,你不能告訴別人。”說完,她拿出了右手做拉鉤狀。
我也伸出左手,做拉鉤狀說到:“絕對不會的。”說完又拿出筆和紙,準備做記錄。輝夜看到我這麼認真的模樣,便吐槽到:“喂喂!你不會也是醫生吧?”
我不好意思的笑着:“對不起,我是學生物的,做實驗都要做記錄的。職業習慣,職業習慣。”
她又吐槽到:“敢情我還變成了你的研究對象了。”看到我準備好了,便說道:“聽好了,我的病是——DIC。”
我的筆一下子不動了。臉色也十分古怪,彷彿得病的是自己。喂喂!你在玩笑吧!
DIC!我放下筆,有些忐忑的問到:“你開玩笑吧。”她看到我的臉色也玩味一笑:“哦?你知道?那高材生你說一下,我還有救嗎?”
我一下子啞口無言了,雖然我很想說可以,但是就算是門外漢的我也知道——DIC的死亡幾率是——97%。
【某地】
一個戴着眼鏡,有點矮小的人盯着電腦。
他一言不發,看着我和他的聊天框。不用說,這個人就是輝夜。
輝夜長着不長不短的頭髮,他的臉如同瓷娃娃一般,白皙而又光嫩。纖細而又完美的大腿一擺一擺的。但最讓人驚訝的是他的上半身——他居然有胸!如果不是仔細觀察他有喉結,第一印象肯定是這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子。
而此刻,他的臉有一絲陰鬱,他的眼光在一支藍色包裝的藥劑遊離,過了很久,他咬咬牙,閉上眼睛,把藥劑一飲而盡。進入嘴裏的液體有一絲苦澀,那不是葯,而是眼淚。
“為什麼!”雙葉埋着頭大聲的哭泣,“為什麼我不是女孩子。”聲音十分清脆悅耳,沒有一絲男孩子的氣息。可是,沒有人回應他。
他抬起頭,看着電腦準備打字,可是怎麼也不敢下手。猶豫再三,他選擇了放棄。雙葉看向窗外,天空一片灰暗,這是雨季,所以陰天十分正常。可是他自己的內心也跟這天空一樣,甚至比天空更加灰暗。
他最終站起來,麻利的套上了一件寬鬆的外套,“啪嗒”的關上了門,向外面走去。
【某地】
“不是!你別喝了!”我有些難過的勸阻輝夜,不要再喝酒了。可是她卻聽不進去,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我聊着,時不時喝一口酒。
“我叫你別喝了!”我終於暴怒的吼了出來,嗓子有些痛。
她“啪”的把酒瓶摔在地上,大聲反駁我:“你是不是覺得聽了我的秘密就感覺自己和我離得很近?你覺得你是聖母什麼都要管嗎?”
我用着央求般的口氣:“不是,你都喝了那麼多了啊,至少為了現在考慮一下吧。”
“誰說我喝醉了?”輝夜又大着舌頭說話。
“那你說,這是幾?”我伸出左手比了一個1。
她伸長脖子,嘟着嘴眯着眼睛,顯得十分可愛。想要看清這是幾,可是就算她擦了眼睛也看不清楚,於是說:“這——這是3吧。”
我翻了翻白眼,說到:“這是1啊,大小姐。”
輝夜卻更加火大:“滾滾滾,我自己喝酒去。”便關閉了視頻通話。
我因為她孩子般的脾氣而笑,但慢慢的又轉為了苦澀。那種無力拯救的她人,只能看着她消失的無奈。
我拿出手機,給米梓惠發了一條短訊:
“親愛的,明天我們一起去實驗室吧。好久沒去了,正好我手頭也有事情要辦。”
發完以後,我把手機電腦丟在了一邊。閉上眼睛,慢慢進入了夢鄉。
依舊是那個少女,依舊是那個高樓,依舊是那個天空。多的只是烏鴉——從開始的一隻,變成了三十多隻。我的內心也因為多次見證少女的死去而麻木。
這一次,她依舊是跳了下去。
我看着她翩翩落下的樣子,如同蝴蝶。也收起翅膀,張開雙臂,和她一同,跳下了樓。
【某地】
雙葉在人海中走過,他戴着兜帽,無言的走過每一條大街。
沒有目的地,沒有目標。
只是一味的行走。
突然,下雨了。他麻木的看向天空,雨水打在他的臉上,他迷茫的眨了眨眼睛。突然感到手機一陣震動,打開一看是個好友申請。驗證信息讓他頓感意外,不由得像個神經病一樣的大笑:
你好,我是楊傑的女朋友,我叫米梓惠,我希望我們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