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撿漏
老先生手扶了下鏡框，微微欠身看過去。
周遊從他的第一個欣喜的眼神之中就看出，他是識貨的。
老先生里裡外外看了好一會，輕輕的放下，“這物件也算是老物，但畢竟也只是家居用的普通銅茶壺罷了，你說個價吧！”
周遊這五年也深知生意之道，笑着搖搖頭，“我同意您的前半句，但是後半句實在不敢苟同！”
“哦，為什麼，年輕人你看那兒！”老先生抬手只想後面的博古架，沒想到上面也擺放了兩個外形材質都有些相似的銅壺。
周遊走進一些，笑了笑，“老闆，您這個跟我這個，那可是真假美猴王哦，騙得了菩薩，卻蒙不了如來的！”
老先生先是一愣，很淡然的上前取下兩個銅壺，示意周遊也把他的那把並排的放在一起。
想要魚目混珠，這些伎倆偏偏外行還行，想蒙周遊根本不可能的。
他手攥着唐羽壺始終不鬆手，老先生也沒了辦法。
“實不相瞞，年輕人，這兩把就是我五千一把收的，而你這個品相略強了幾分，這樣給你這個數！”說著伸出一個手指。
周遊卻搖搖頭，把自己對唐羽壺的由來娓娓道來，聽的老先生也是一個勁的點頭。
“老闆，更主要的是可把壺可不是百姓家之物，它可是皇室製品！”
老先生只是微微一笑，“年輕人，沒想到你懂得還不少。沒錯這的確是一把唐羽壺，雖說唐代也曾發佈過禁鑄銅器詔令，但之前民家居家還是會有三三兩兩的銅壺銅盆的。你又怎麼證明這是皇室製品呢？”
周遊掀開壺蓋，指了指裏面，“沒錯唐朝普通家庭是有銅器，但是能夠在如此狹小壺內壁上鐫刻百鳥裙，您還覺得是普通人家的嗎！”
“什麼，百鳥裙，你說的是安樂公主的……”
“沒錯，當年安樂公主可是至愛百鳥裙，所以很多銅匠也是絞盡腦汁，投其所好。因此這把壺絕非一般銅匠所為！”
老先生聞聽趕忙拿出眼夾放大鏡，帶上白手套，示意周遊讓他在好好查驗一番。
果不其然，在壺內壁上真的有一副栩栩如生的百鳥裙的畫樣，尤其是那裙擺逼真的都好似在飄飛一般。
老先生也是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揚，很是激動。
“怎麼樣，我沒說錯吧，民間銅匠是達不到這種水準的。而且就算是銅器，但這可是紫銅哦！”周遊說著從桌上抽出一張面巾紙。
上前用力在唐羽壺上擦了幾下，果然泛出明白的紫色。
唐羽壺，百鳥裙，紫銅，唐代銅匠大師，隨便一個都很吸引人。
老先生愛不釋手的放下，故作淡定的說道，“那你開個價吧！”
周遊張開手揮舞了下，“五萬，沒問題，我現在就點錢給你！”
老先生忙不迭的就準備跑向裏間，周遊笑着搖搖頭，“老先生，您跟我這開玩笑的吧，五萬，你打發叫花子的呢！”
“不然呢？”老先生明知故問着。
“再加一個零！”
老先生瞪大眼睛，“年輕人，一口吃個胖子也要有這麼大的胃口才行！”
“這個不用你管，我敢開，你樂意買，這買賣就算成了，否則免談！”周遊說著抓起布包，就要轉身離開。
老先生頓時急了，“別著急嗎，年輕人咱們再談談！”
“沒什麼可談的，五十萬一個子都不能少，而且我還要現金！”
他從老先生的眼睛裏已經看到了很多內容，想必這人肯定覺得這個唐羽壺如果經他倒手的話，至少要翻十倍都不止。
其實這個還真看走眼了，周遊之所以只喊了五十萬，那是因為他清楚的在百鳥裙的圖案上，發現了一個人名，雖然看不太清，但是如此明目張胆的留印。
皇室是斷然不允許的，唯一的解釋也就是這個唐羽壺是個次品，未被皇室選中，所以銅匠才會留下自己的名字。
五十萬，價格也算是合理，不存在任何的欺詐。
老先生故意裝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但還是乖乖的把五十萬現金給了周遊。
他將錢用布包捲起來，拎着轉身離開。
看到那位老人坐在原地，他快步上前，打開布包。
留下兩捆，剩下的三十萬都塞到老人懷裏。
“小夥子你這是幹什麼？”
“爺爺，對不起之前兩萬買了您的壺，我是有私心的，其實我跟您一樣也是為了救人的。”周遊解釋一番。
老人再三推讓，周遊並沒有多拿，只是拿了二十萬，他明白，其實這個老人更需要錢。
而且第一單就讓他凈賺這麼多，那大不了自己在多跑幾次，相信菲菲的醫藥費很快也會湊齊的。
他信奉一點，那就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老人千恩萬謝一番后，兩人就此道別。
周遊懷抱着二十萬，激動的快步跑回醫院，正要推門進去，就聽到病房裏蘇春驚呼一聲，他以為女兒出事了，正要進門卻看到蘇春很是激動的跑出來。
看了他一眼后，扔了個不屑的白眼，“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周家真的一擲千金下聘禮給咱們趙家？”
原本想要進去的周遊聽到周家，止住腳步緩緩轉身看向蘇春的背影。
“不是吧，這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出手這麼大方，五千萬！”
不用看蘇春的表情都能猜得到她的現在的嘴臉，這個女人聽到錢就跟打了雞血一般的興奮。
老管家李東海之前剛打過電話，怎麼立馬周家就突然給趙家下聘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春嘖嘖咂舌，“唉，老三你確定是真的，可是仔細數數咱們家，也就老二家有個姑娘，難道是看中她了不成！”
電話聊了很久，周遊也沒了興緻繼續聽下去，推門走進病房，小菲菲還在睡夢中，睡得很香甜，他甚是愛憐的守在床邊，摸着她的小手。
沒多久蘇春走進來，關上房門的同時，臉上的那份激動也瞬間消失掉，變回了那副臭臉。
“媽，這是我剛搞到的二十萬！”周遊進門就先把懷裏的錢放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