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偷看王爺
翌日,凝粹軒。
姜籽沐一早起來無所事事,趴在廊下欄杆邊對着一汪碧水發怔。
她估計這以後就是自己生活的常態,雖樸實無華且枯燥,但——真香!
“主子,這是廚房剛做好的銀耳羹,您嘗嘗。”婉兒從木橋上回來,遞給她一個細瓷盅。
“婉兒,你怎麼不稱呼我小姐了?”姜籽沐不知這又是哪來的規矩。
婉兒笑笑,說了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理由,“您從今天起就是晉王妃了,怎能還像之前那般稱呼。”
姜籽沐哼哼兩聲,算是答應,端着銀耳羹勺子敲在盅上叮噹響,吃得津津有味。
“主子,吃東西時不能發出聲音。”
“嗯。”面對這個如軍訓教官般的丫鬟,姜籽沐雖很煩,但也不敢拿她怎樣,畢竟自己初來乍到,有許多事還得靠她照應。
所以某王妃沒發出聲音了,但抖起了二郎腿。
婉兒見狀搖頭,心裏替她着急,昨夜她被王爺趕出洞房,今早王爺也沒有帶她去宮裏給皇上皇后請安的意思,就像沒她這個人沒這個事一樣。
沒有王爺的寵愛,她會被王府里其他女人扒了皮。
主子腦子不好使,做奴婢的得替她打算。
“主子,奴婢剛才從廚房回來,見王爺在小花園中作畫,咱們去給他請個安吧。”
“不去。”姜籽沐答得乾脆。
昨夜把自己趕出來,現在要她熱臉去貼某王爺冷屁股,做不到。
那個什麼王爺的不喜歡自己,請隨意,她只在這裏安安靜靜的混吃等死,然後回去,家裏狗狗還等着喂呢。
“主子,您不要任性,昨夜您被趕出洞房的事,其他幾位夫人都知道了,正等着看您笑話呢。”
“王府里有幾位夫人?”姜籽沐先前只聽說晉王府有女人,但不知道有幾個,她想和她們和平相處。
“有名分的是兩位,其他的丫鬟侍妾就不知道。”在婉兒的認知里,晉王人物風流,被幾個丫鬟爬床很正常。
姜籽沐“哦”了一聲,小臉有些傲嬌,“那個晉王還是什麼的,真像母親說的那麼好看嗎?”
她是個看臉的人,顏好,她可以考慮巴結巴結。
“長得么,嘖嘖...”婉兒故意握起小拳頭在頰邊,含羞帶澀露出崇拜得五體投地的神情,成功吊起了某王妃的胃口。
“長得怎麼樣?”姜籽沐眼裏放光。
婉兒卻突然畫風一轉,正色道,“王爺就在院外小花園,要不奴婢帶領過去一睹王爺風姿?”
聞言,姜籽沐嘴角向下癟,一臉不屑,“切,就是想騙我過去給他請安,我才不上當。”
婉兒無言,端着瓷盅下去。
不過,某王妃心裏像被羽毛撫過一樣,痒痒的。她明眸閃動,忽停留在水邊餵魚的另一個丫鬟身上。
這丫鬟名叫武凰,是從小陪原主練武玩耍的武婢,這次姜家讓她陪嫁過來,主要是讓她來看着王妃的,怕再出什麼類似私奔之事。
姜籽沐吆喝一聲,“武凰,走,我們到那邊院牆底下玩。”
凝粹軒與小花園僅一牆之隔,明着不好意思看,偷偷看總可以吧。
主僕來到院牆下,搬院裏的石頭壘了石階,臨上去前姜籽沐又問,“王爺到底長得怎麼樣?”
“好看。”武凰話不多,但只說真話,她說好看肯定錯不了。
但姜籽沐上去往裏一瞅,卻嚇得差點跌落下來。
院牆內,一個打掃老頭探出腦袋正好跟她對上眼,見是新來的王妃便咧嘴一笑,露出仍堅守在崗位上的三顆門牙。
呼!姜籽沐眯眼壓壓驚,擺手讓他過去,再往小花園裏看,卻見花叢中兩位翩翩公子一立一坐,看背影都很帥。
“誒,哪一個是王爺?”姜籽沐分不清哪一個才是她嫁的人。
說來真悲哀,成親了連面都沒見到。
“坐着的。”武凰踩上石階往裏看了一眼,她搞不懂背影有什麼好看的。
姜籽沐便專註看坐着的那位。
只見他青絲如墨,背挺若松,徐徐揮毫,渾然間盡顯一股矜貴之氣,捏筆的手指白凈修長,正對着面前一個畫架,或勾或描,心無旁騖極其認真。
“回頭,回頭……”姜籽沐收了收下巴,心中默念,都已經偷偷摸摸了只看個背可不行。
“主子,那邊容夫人和蘭夫人來給您請安了。”武凰拉了拉姜籽沐衣角,在她剛上石階時,兩位夫人就已經到了小橋邊。
“等一會,我看他馬上要回頭。”
然而,幾分鐘后,某王妃還趴在牆頭。
已經在小橋邊等了許久的容夫人和蘭夫人又加大了音調,“妾身給王妃請安!”
某王妃還是沒反應。
“妾身給王妃請安!”兩位夫人大吼出聲。
“哎呦。”姜籽沐一個激愣,“嚇死我了。”
她不情不願的下去,卻驚動了裏面的王爺和侍衛。
“王爺,王妃趴牆頭看您半天了。”李致早就發現牆那邊的王妃,只是沒有出聲去打擾王爺。
他想看看王爺究竟有多狠心。
“哦,是嗎,本王怎麼不知道。”從她們在院子那邊壘石階起,褚瀾塵就聽到動靜,但他只想用心描繪眼前的滿園花卉,不想回頭。
猶記得那天她在水裏問了自己三個問題,你是誰?這是哪?我們的手為什麼綁在一起?
瀕臨死亡的邊緣,她反悔了,不想跟原主殉情,便裝瘋賣傻。
要不怎麼解釋她當時的反應。
若真如李致所說,她與原主兩情相悅,那她又怎會將自己丟棄河邊,回家心安理得等着嫁給太子。
只可惜她沒嫁成太子,還是落到自己手裏。
“王爺,您這樣對王妃是不是有點過份?”
“過份嗎?本王易容前後的樣子她都見過,何需如此偷看,裝裝深情就讓能讓你同情?”褚瀾塵寥寥幾筆幾支栩栩如生的芍藥躍然紙上。
李致勸解道,“王妃也許有什麼隱情吧,要不她絕不會對您始亂終棄。”
“嗯,始亂終棄這個詞用得很好,本王怎麼就沒想到呢。”褚瀾塵薄唇微動,似在自言自語,絕美的容顏上沒有一絲波瀾。
但旁邊的李致感覺自己似乎用詞不當,忙單膝跪地,“王爺恕罪,屬下無意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