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警局一夜
康納和寶歌兒被帶到警局,寶歌兒直接被關進了牢籠里。康納則被帶到審訊室接受審訊。
康納心神恍惚,還沉浸在艾瑪可能遇害的震驚中,他迫切想要知道更多的細節。在煎熬中等待了半個多小時,威爾遜警長帶着一名書記官坐到了他的對面。
康納迫不及待地問:“警長先生,您說衣服上有血跡,你們有沒有做DNA比對?”
威爾遜警長回答:“當然做了。衣服上的血液的確是艾瑪·克洛伊小姐的。所以我們懷疑克洛伊小姐已經遇害了。”
康納仍然不死心,追問道:“那發現屍體了嗎?”
威爾遜警長觀察着康納的表情,康納緊張的神情可以有兩種解釋,一種是他是清白的,他在關心女朋友的生死,一種是他是兇手,他在試探警方掌握了多少線索。威爾遜警長自詡經驗豐富,絕不會被康納蒙蔽。
威爾遜警長嚴肅道:“沃爾頓先生,這涉及案情機密,請恕我不能相告。下面我將對你進行詢問,請如實回答。”
康納木然地點點頭。
“你最後一次見克洛伊小姐是什麼時候?”
“上周三傍晚。”
“你們說了什麼?”
“我們發生了爭吵,然後有人告訴我艾瑪上了花喬治的車,我追了過去,和花喬治打了一架,艾瑪很生氣地跑了。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我以為她回家了,可一個星期過去了她都沒有回學校,我才報警。”
“你剛才說你和克洛伊小姐曾經發生爭吵,為什麼?”
接着康納把艾瑪借錢他拒絕的過程述說了一遍,又把今天去艾瑪家尋找卻發現艾瑪的家是個假地址的過程述說了一遍。
威爾遜警長沉思道:“這麼說,克洛伊小姐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似乎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威爾遜警長盤算着要派人去核實康納所說是否屬實,即便屬實也也不能排除康納的嫌疑。
威爾遜警長叫手下來吩咐道:“馬上派人去艾瑪·克洛伊家核實情況,再派人把花喬治找來問話。”手下立刻領命去了。
“沃爾頓先生,下面的問題可能會讓你感到難堪,但出於職責的需要,我不得不向你提問。”威爾遜警長看着眼前的年輕人形容憔悴,有點不忍心了,但是出於職責他不得不狠下心來。
“請您問吧,警長先生。”
“上周三,也就是你最後一次見到艾瑪的那一天,你們有沒有發生性關係?”
康納有些難為情,這個私隱性的問題的確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沒有。先生。”康納回答。
威爾遜警長思索了片刻說:“克洛伊小姐和你爭吵后表示要和你分手,對嗎?”
“是的,先生。”
“你想和克洛伊小姐分手嗎?”
“我不想和她分手,我很愛她。”康納眼神真摯,威爾遜警長看不出絲毫破綻。
“你和克洛伊小姐最後一次性行為是什麼時候?”
康納無法承受這種折磨,態度堅決地道:“警長先生,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當然,這是你的權利。可是,為什麼克洛伊小姐的衣服上會有你的**呢?有沒有這種可能,克洛伊小姐堅持要和你分手,你不同意,於是你強暴了她,也許是失手殺了她?”威爾遜警長知道這種猜測對眼前的年輕人,尤其是對一個家教極好的年輕人很殘忍,但是依然說了出來。
果然如他所料,康納很氣憤,氣得手抖有些發抖了。但良好的家教讓康納克制住了內心的憤怒,沒有對威爾遜警長發火。
康納態度嚴肅地道:“我無法解釋艾瑪的衣服上為什麼會有……會有我的**,但是我可以用我的家族名譽向您保證,我絕對沒有強暴艾瑪更沒有殺害她。”
康納拚命壓制的憤怒,是那種被冤枉之後的憤怒。威爾遜警長想,如果我是他的朋友,我一定百分百相信他的話,可惜我不是,感情用事是警察的大忌,我絕對不會被嫌疑人的表象迷惑。
威爾遜警長依然冷着一張臉問:“經過法醫檢測,克洛伊小姐很可能是在上周三晚上遇害的。上周三晚上你在哪裏?有沒有人證?”
康納沒有馬上回答,神情有些猶豫,回答道:“我去了哪裏不能相告,我只能告訴您沒有人證。如果您堅持認為我是嫌疑人,那我也沒有辦法。我相信真相早晚會水落石出。”
威爾遜警長好心提醒道:“你最好如實回答,如果沒有不在場證明,你的嫌疑是洗脫不了的。沃爾頓先生,為了你的前途和家族名譽,你最好考慮清楚。”
康納堅定道:“除了告訴您我是清白的,我無可奉告。”
威爾遜警長沒想到康納如此固執,他和康納的母親打過交道,那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夫人,前不久沃爾頓夫人去世他還傷心了一陣呢。威爾遜警長還想再勸勸康納,這時候一位警察帶着威廉進來了。
威廉道:“警長先生,我已經為康納做了保釋,請您立即放人。”
康納欣喜道:“可以保釋,這麼說你們還沒有找到艾瑪的屍體。也許艾瑪根本沒有死。”他高興不是為自己被保釋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為的是艾瑪可能還活着。威爾遜警長差點被康納感動了。
威爾遜警長道:“本來你可以被保釋的,但你的朋友,那位亞洲女士妨礙司法,你和她必須在警局關一個晚上。”
康納解釋:“我和那個女孩根本不是朋友。她是威廉的朋友。”
威爾遜警長鄙視道:“那個女孩為了維護你公然對抗警方,差點連命都沒了,她的行為雖然違法了,但是我佩服她的膽量和對朋友的忠誠。沃爾頓先生,你為了自保竟然不承認她是你的朋友,我為你感到羞愧。”
康納哭笑不得:“我和她真的不是朋友,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威爾遜警長冷哼一聲,甩手走了。康納無奈。
威廉安慰:“沒事,沒事,你就當體驗生活了吧。”
康納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你這麼喜歡在警局體驗生活,不如跟我一起體驗吧。”
威廉連忙擺手:“下次吧。下次我一定陪你。這次就讓寶歌兒陪你吧。”
康納道:“威廉,你得幫我辦一件事。花喬治被叫來警局問話了,你去打聽一下他說了什麼,也許艾瑪的失蹤和他有關係。”
威廉道:“這件事交給我吧。”
寶歌兒和幾個流浪漢、吸毒者關在一個牢籠里,流浪漢和吸毒者虎視眈眈地盯着寶歌兒,要不是有警察守衛,寶歌兒早就糟了他們的毒手。寶歌兒等得心急如焚,不知道康納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心裏不免嘀咕着,知人知面不知心,康納不會真的殺了艾瑪吧,然後假裝到處尋找艾瑪,做戲做全套。
一個警察帶着康納走了過來,寶歌兒激動得揮手:“康納,康納,我在這裏!”
康納看了一眼寶歌兒,愈發覺得她面目可憎,轉身對警察道:“請不要把我和她關在一起。”
警察正要把康納帶到另一間牢籠,這時候身後傳來威爾遜警長的聲音:“把沃爾頓先生和他的朋友關在一起吧。”很明顯,威爾遜警長聽到了康納剛才的請求,故意和康納對着干,在他眼中,康納幾乎已經和忘恩負義劃上了等號。
康納不想為了這麼一件小事糾纏,老老實實地被送進了寶歌兒的牢籠。他乾淨整潔的衣着和富有修養的氣度都和周圍的流浪漢吸毒者極不協調。他原本一輩子也不會有機會置身在警局的牢籠里,都怪這個多事的亞洲女孩,康納越想越厭惡寶歌兒。
寶歌兒卻不識趣地湊到康納跟前問長問短:“怎麼樣啊?警察問你什麼了?艾瑪怎麼樣了?她真的死了嗎?警察沒有對你用刑吧?你怎麼不說話啊?”
寶歌兒一口氣問了一串問題,康納一言不發保持沉默,他不想和她說話,也不想當眾發泄對她的憤怒給一位女士難堪,所以他只能沉默以對。寶歌兒還以為他受了刺激不想說話,又開始不厭其煩地安慰康納,終於康納忍無可忍了。
“請你安靜一會兒可以嗎?”康納的語氣里盡量維持着禮貌。
寶歌兒生氣了:“我是在關心你,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康納聽不懂這句中國歇後語,但是每個英文單詞自然是懂的,他一聽到“好人”二字,忍不住發出譏諷的笑意。
寶歌兒敏銳地捕捉到了康納的表情,不爽地問道:“你笑什麼?”
“好人這兩個字似乎不適合用在你的身上。我勸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康納覺得有必要讓寶歌兒明白他很討厭她,否則她還會繼續煩他,直到把他煩死。
寶歌兒更生氣了,乾脆和他攤牌,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怎麼就不是好人了?”
不過話說回來,康納這話也沒錯,她本來就不是好人,因為她壓根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