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失憶

康納每天幫蒂娜擦臉，右胳膊不能活動，只能用左手，有些笨拙卻很細緻。對一個幾乎和他沒有什麼關係的人如此細緻地關懷和照顧，寶歌兒第一次看到如此溫情的男子，雖然被照顧的不是她，但她竟能感覺到溫暖，甚至希望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是自己。

一天晚上，寶歌兒堅持留在醫院一起照顧蒂娜，可是剛吃過一桶炸雞她就開始犯困，不一會病房裏就鼾聲如雷，康納被吵得無法入睡，無奈只好拿起一本舊雜誌消磨時光。

“炸雞……好香……”某人發出一聲囈語，像個嬰兒似的砸吧砸吧嘴，嘴角還流着口水。

康納被她的蠢樣子逗笑了，拿出紙巾幫她擦擦口水，忽然寶歌兒張嘴咬住了他的手，又是啃，又是咬。康納疼得呲牙咧嘴，想抽回來卻被她死死抓住，康納忍着疼痛不敢出聲擔心會嚇到寶歌兒。好在寶歌兒“吃飽”之後終於鬆了口，然而康納的手已經被咬得出了血，滿手的牙印有點滑稽可笑。

睡夢中的寶歌兒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繼續仰着頭流着口水鼾聲如雷。康納心道，在她睡着的時候，一定要離她遠點。

突然，蒂娜出發一聲尖叫，猛然驚醒了過來，看着病房一臉茫然，“我怎麼會在這裏？”

康納把自己所知道的情況告訴了蒂娜，蒂娜竟一臉茫然。

康納問：“蒂娜，你是怎麼受傷的？是不是花喬治傷害了你？”

蒂娜想了想，歪着腦袋問：“誰是花喬治？”

康納和寶歌兒傻眼了，難道蒂娜腦袋撞壞，失憶了？寶歌兒心裏一萬頭草泥馬跑過，這麼狗血的劇情竟然讓她撞上了，看來電視劇里也不是瞎編的，生活里有原型啊。

為了確定蒂娜是否真的失憶了，康納和寶歌兒問了她很多問題，蒂娜不是不知道就是答非所問。最後他們得出一個結論，蒂娜不是失憶，而是腦袋被撞壞，傻了。她說不清楚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如果強迫她回答，她就會精神崩潰大喊大叫。

康納叫來了醫生，醫生檢查之後下了結論，蒂娜的腦部有血塊壓迫神經，痴傻的狀況很難恢復。康納很愧疚，他覺得那天晚上在酒吧里若是阻止蒂娜去找花喬治就不會發生這些狀況，或者若是那天他對蒂娜稍微熱情一點，蒂娜也許就不會去找花喬治了。

寶歌兒毫不留情地道：“這怎麼能怪你呢，要怪就怪她自己拜金，朝三暮四。結果貪小便宜吃大虧。她現在的結果對得起她的人品和智商。”

康納難以置信地看着寶歌兒，道：“你怎麼能如此冷血？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寶歌兒怒道：“我是在安慰你啊，你聽不懂英文嗎？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再說了，我說得有錯嗎？她的確是自作自受。”

康納無奈地搖搖頭，不再理會寶歌兒。寶歌兒更加氣悶，把氣撒在蒂娜身上，狠狠瞪了蒂娜一眼，還惡作劇地讓眼睛變成紅色，殺氣騰騰。

蒂娜害怕地尖叫起來，緊緊抱住康納，大喊着：“怪獸！怪獸！”

康納以為蒂娜在胡言亂語，安慰她：“別怕，別怕，我會保護你的。我會保護你的。”

蒂娜害怕得哭了起來，道：“艾瑪被怪獸吃掉了，快去救救她……”

康納一聽到艾瑪的名字很激動，急忙問：“艾瑪？你看到艾瑪了？在哪裏？她在哪裏？”

康納的激動嚇壞了蒂娜，蒂娜哭得更厲害了，康納焦急不已，不斷追問：“蒂娜，快告訴我艾瑪在哪裏？”

蒂娜哇哇大哭：“我聽到艾瑪在說話……”

康納追問：“和誰說話？蒂娜，快想想，求求你了……快想想……”

蒂娜哭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沒看見……”蒂娜嚇得滾下床，躲進了床底下。

康納還想追問，寶歌兒阻止：“好了，你別逼她了。她已經夠慘了。”

康納逐漸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剛才真的過分了，向蒂娜道歉。忽然，康納想到了什麼，急忙衝出門去。他輾轉找到昨天晚上和蒂娜一起離開的另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告訴康納，昨天晚上除了花喬治家，她和蒂娜哪裏都沒有去過。

康納打電話給寶歌兒，拜託她照顧蒂娜。寶歌兒聽說他要去花喬治家，哪裏還坐得住，將寶歌兒交給護士就急忙去追康納。

康納本來以為可以像昨天晚上一樣順利潛入進去，不料花喬治早已經有所防備，安排了兩隻獵犬看家護院。康納剛剛爬上牆頭就發現兩隻獵犬正用看待食物的眼神盯着他。不知道為什麼，康納忽然想到了寶歌兒看肯德基全家桶的眼神。

康納撿了一塊石子扔向遠處，兩隻獵犬傻乎乎地跑了過去，康納趁機跳下牆頭，沒想到沒走兩步，獵犬折返回來，凶神惡煞地怒視着康納，好像為剛才被耍而生氣。見勢不妙，康納鼓足力氣爬上牆頭，可是因為腿太長，兩隻獵犬竄起來咬住他的褲腿，生生將他拽下牆頭，瘋狂撕咬。

突然，一聲口哨傳來，獵犬停止了撕咬，康納一看來人，正是寶歌兒。寶歌兒的一聲口哨，竟能讓獵犬停止撕咬，康納感到甚是奇異，更奇異的是，那兩隻獵犬蹲在寶歌兒面前，寶歌兒嘰里咕嚕發出一陣怪聲，獵犬們也汪汪回應幾聲，似乎在和寶歌兒對話。不一會兒，兩隻獵犬乖乖跑到了一棵大叔底下乘涼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