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中槍了
寶歌兒行走在街上,眼前的一切都那麼陌生,屋頂是尖尖的,房子不是用木頭做的,大街上的人說的話跟鳥語差不多,一個個黃毛綠眼睛棕毛藍眼睛,他們不會都是貓妖吧?寶歌兒從氣味判斷,他們是人不是妖。
那麼,這是哪裏?寶歌兒對世界的認識還停留在250年前的大清王朝,她記得自己是被捉妖師紫素真人封印到了一幅水墨畫中。為什麼被封印?被封印之前她做了什麼?她一概記不得了。
她只記得她是一隻九尾火狐,她有一個好姐妹白兔妖那拉,那拉在哪裏?也被封印了嗎?可以肯定的是那拉沒有被封印在那幅水墨畫中。
被封印了250年,寶歌兒最強烈的感覺就是餓。
雞肉的香味漂進她的鼻腔,她一路走一路嗅,來到了一家肯德基。幾個20幾歲的小夥子正圍坐在一起吃漢堡炸雞,抬頭一看一個美女正流着口水直勾勾盯着他們。
幾個小夥子對着寶歌兒吹口哨,寶歌兒走了過來。
一個小夥子指着全家桶問:“你餓了嗎?想吃嗎?”
寶歌兒雖然聽不懂英文,但從對方的肢體語言可以明白他的意思,於是拚命點點頭,沒等對方同意,她就抱着全家桶吃了起來,一分鐘之後她從全家桶里抬起頭來,桶已經見底了,連雞骨頭都沒剩。
寶歌兒讚歎道:“真香啊!還有嗎?”
幾個小伙全都是驚呆的表情。還沒等他們反映過來,寶歌兒已經盯上了鄰桌的全家桶,她的食慾已經被完全激活了,就算一頭大象站在面前她都能分分鐘吃干抹凈。她連招呼都沒有打,直接抱起鄰桌的全家桶將整桶雞肉倒進了嘴裏,連嚼都省了,與其說是吃,不如說是喝。
鄰桌的小女孩被搶了食物,哇哇大哭起來。小女孩的父母氣憤地斥責道:“你真是粗魯無禮。服務生!服務生!”
一個穿着制服的服務生跑了過來:“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
小女孩的父親保持着紳士的儀態但是語氣中滿滿的不滿:“這位女士搶了我們的食物,我希望你行行好把她趕走。否則我就要報警了。”
服務生急忙道歉:“先生,非常抱歉,給您的用餐帶來了不愉快。我們會馬上處理。”接着服務生要教訓寶歌兒,不料一回頭人不見了,她已經轉移到下一桌實施“搶劫”了。
不用想,被搶劫的客人同樣氣憤,服務生氣壞了,徑直上前抓住寶歌兒的手,寶歌兒感受到一絲疼痛,條件反射地推開服務生,唰,服務生飛出三米之外摔在地上。服務生感覺全身骨頭散架一樣疼痛,躺在地上哀嚎。
寶歌兒意識到自己沒有控制好力氣,抱歉地上前關心:“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寶歌兒伸出手想把服務生拉起來,服務生嚇得連連後退,拿起手機報警:“喂,警察局嗎?這裏是貝克街肯德基,有女流氓打人,請派人來處理。”
一個身材瘦弱的女子竟然輕輕鬆鬆將一個高大的男人打傷,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身材魁梧的紋身男站出來:“對付一個女人,就別麻煩警察了。”紋身男摩拳擦掌,將指關節捏得嘎嘎響,胳膊上的肌肉顯示出他是練過的。“女士,我不打女人,請你向他們道歉,賠償損失。”
寶歌兒完全聽不懂,皺着眉頭一本正經地問道:“你會說人話嗎?這裏有人會說人話嗎?”
偏偏這時候一個亞洲人長相的男人從餐廳里走了出來,操着不地道的中文激動地翻譯道:“我聽懂了,她說的是中國話,她在罵你不是人!她罵我們都不是人!”
紋身男和在場眾人義憤填膺,用英文叫罵著,寶歌兒大喊着解釋,可根本沒有人聽。紋身男抓住寶歌兒的肩膀扭住她的手臂,寶歌兒吃痛而掙扎,飛起一腳將紋身男踹開,紋身男摔在一張桌子上將桌子砸成兩半。
亞洲男再次激動大叫:“她一定會中國功夫!大家一起上!”
在場的所有男人一擁而上將寶歌兒死死制住,肯德基老闆拿着一把步槍跑了過來,對準寶歌兒,呵斥道:“不要動,否則我要開槍了。”
亞洲男將這句話翻譯成中文,但他們沒想到的是,寶歌兒聽懂了也沒用,因為她壓根不認識槍這個玩意。寶歌兒好奇地打量着這個長長的還有圓孔的玩意。
此時,一陣熟悉的味道飄過,寶歌兒眼前一亮,是這個味道沒錯,是恩人的味道沒錯。寶歌兒環顧四周,將目光鎖定在一個高高瘦瘦的風衣男的背影上,沒錯,就是他。確認過味道,找到了對的人。
寶歌兒推開人群,探着鼻子追着風衣男而去。
被晾在一邊的眾人驚詫不已,肯德基老闆被無視,更是氣壞了。他拉開保險,扣動扳機。
砰,寶歌兒感覺後背被人狠狠刺了一刀鑽心的疼痛。她摸摸後背,可以摸到堅硬的子彈殼,她不知道是什麼玩意,本能地將子彈殼生生扣了出來。不遠處圍觀的眾人再次驚呆了,全都一副呲牙咧嘴的表情,看着就疼啊。
肯德基老闆張大嘴巴嘟囔:“這個女人是個怪物。”
寶歌兒只感覺疼痛鑽心,她看到那個長長的帶圓孔的玩意還在冒煙,原來這根棍子這麼厲害。
啊!寶歌兒憤怒大吼,一陣風平地而起,揚起一片塵土。眾人被寶歌兒的氣勢鎮住,抬手捂住眼睛。風息,塵散,眾人睜開眼睛,卻發現寶歌兒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警車呼嘯着姍姍來遲。
化身為狐狸原形的寶歌兒一邊忍受着身體的劇痛,一邊追蹤着恩人的氣味穿越一個個街區。她雖為九尾狐,卻只有八隻尾巴,500年前在她即將修鍊出第9條尾巴時,卻被紫素真人封印了起來。如今她必須重新修鍊最後一條尾。
飛馳而過的汽車令寶歌兒驚慌失措,受傷讓她反應能力下降,好幾次躲閃不及差點被撞。漸漸地,她和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追到一所大學門口已經聞不到恩人的氣味了。眼前一黑,筋疲力盡失血過多的寶歌兒在草叢裏昏了過去。
寶歌兒緩緩睜開眼睛,竟發現自己被脫得精光,一個男人正在她身上摸來摸去。寶歌兒大叫:“色狼!”,一拳揮了過去,正在脫她衣服的男人應聲倒地。
寶歌兒這才看清楚那男人一頭黑色中長發,雪白的皮膚好像沒有血色,將本就紅艷艷的雙唇襯托得更加紅潤。“這個男人還挺好看,絕對有做小白臉的潛質。”寶歌兒給出這樣的評價。
小白臉哀嚎着爬起來,解釋道:“我不是想非禮你,我在為你療傷。”見寶歌兒一副聽不懂的模樣,小白臉拿起桌上的鑷子、止血鉗、紗布、酒精等醫療用品各種比劃,寶歌兒終於懂了。
寶歌兒恍然大悟:“你在幫我療傷啊。療傷就療傷唄,為什麼要脫光我的衣服,還在我身上摸來摸去,你是不是想趁機占我便宜?雖然你長得很好看,但也沒有好看到可以對我為所欲為的地步。”
小白臉舉起智能手機,打開翻譯APP,自動將寶歌兒的話翻譯成了英文,他無語地攤攤手聳聳肩。他對着手機講一句英文,手機翻譯成中文:“女士,你誤會我了,我脫掉你的衣服是擔心弄髒了它,我摸你是在幫你檢查傷口。當然了,你美麗的身體對我也很有誘惑力,撫摸你其實是對你的讚美。”
寶歌兒是一隻中國狐妖,而且是生活在500年前保守封建時代的狐妖,她第一次聽到撫摸女人是對女人的讚美這種荒謬的論調。
“簡直下流。”寶歌兒抬手就要扇過去,誰知這次小白臉早有防備,精準地抓住了寶歌兒的手腕。
“雖然你很美,但你放心吧,我對你沒興趣。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不僅英俊瀟洒,而且是高智商學霸。尤其是他那高冷又略帶憂鬱的氣質,簡直迷死人了。”小白臉用手機翻譯出這一段話,聽得寶歌兒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寶歌兒這才放下戒心,面帶歉意道:“小白臉,誤會你了,不好意思。”
手機翻譯不出“小白臉”,直譯成了“Littlewhiteface”。小白臉一臉懵逼:“我不叫小白臉,我的名字是Aron(阿倫)。醫學系大二。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寶歌兒。”
“你多大了?看樣子也就十七八歲,最多十九歲。”
寶歌兒已經記不清自己多少歲了,少說也有1000歲了,可憐她竟有一半生命是被封印在水墨畫中。想到這裏她就來氣,恨透了將她封印的紫素真人,這個仇將來一定要報。
“姑娘家的年齡不能隨便告訴你。”寶歌兒不想說謊但也不想說實話,只能打太極,關鍵是說了實話人家也不會信,信了還會被嚇個半死。
“讓我看看你喜歡的女人長什麼樣子?比我還美嗎?”寶歌兒故意岔開話題。
阿倫從手機里找出一張照片,亮給寶歌兒看,寶歌兒目瞪口呆:“你喜歡的是個男人?!”
只見手機上是一個金髮帥哥,湖藍色的眼睛微微眯着,然而卻擋不住猶如星辰般的神采,氣質高冷憂鬱,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阿倫得意道:“我可從沒說過我喜歡的是個女人。”
寶歌兒對阿倫的手機很好奇:“這個會說話的東西是什麼?”
阿倫驚詫不已:“你的腦子是不是也受傷了?連手機都忘記了?”
寶歌兒驚喜道:“手雞是什麼雞?好吃嗎?”說著,寶歌兒搶過手機就往嘴裏塞,狠狠一咬,咯嘣,手機殼碎了。
“不好吃,硌牙。”寶歌兒將手機還給阿倫。
阿倫心痛地看着碎裂的手機殼:“你在幹什麼?這是我昨天剛買的限量版手機殼。”
寶歌兒疑惑不解:“還有殼?這到底是什麼雞?不是雞蛋才有殼嗎?”
阿倫像看怪物一樣看着寶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