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野蠻生長 第009章 匿名的來電
“岳林,既然安然無恙,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咱們電話聯繫!”秦凡卿如釋重負,相安無事最好。
“行,那我送你!”岳林不放心,現在連家門口都難得安寧。
田嬸看着兩人離去,心裏犯起了嘀咕,難道小林跟蕭姑娘分手了,他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岳林,你沒跟父母一起住?”
“沒有!”
“呵!獨立派系!”秦凡卿笑道。
“談不上,算是獨孤派系吧!”
“獨孤派系?哈哈!你倒挺有創意的!”
“創意?不,是天意!”
車輛啟動,岳林朝她揮了揮手,車子卻又停了下來,車窗玻璃緩緩落下。
“岳林,我能隨時給你打電話嗎?”
“當然!”
兩人相對一笑,目送着她離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塊雕琢好的玉石,還落在後座上了,剛要給她打電話,想想又把手機放回口袋。
或許,這就是天意,今天她應該得到這份禮物。
岳林心想着轉過身,卻被面前的人影嚇了一跳,田嬸悄無聲息的過來了。
“小林,你這、這是剛換了女朋友?”還未等岳林開口,田嬸急忙問道。
岳林有些尷尬,想到田嬸可能誤會了,“田嬸,我從沒有過女朋友,何來換這一說!”
“小林,男婚女嫁是人生大事,非同兒戲,剛才昏厥的蕭姑娘,不是你的女友么,你咋不承認了?”
瞬間,岳林的腦袋嗡嗡作響,“田、田嬸,你說的是蕭媛?”
田嬸埋怨道:“你這孩子,田嬸會跟你開玩笑?”
“小林,咱們相鄰二十多年,田嬸可沒拿你當外人,我就不明白了,蕭媛那麼好的一個姑娘,論長相和身段,不比跟剛才那位姑娘差,田嬸對你的做法有意見!”
心急如焚的岳林,哪裏聽得進去這些,急忙打斷田嬸的話,“田嬸,你確定那是蕭媛?”
“小林,你田嬸我還沒老眼昏花,人家一個姑娘家,大半夜冒着雨在等你,差點被壞人糟蹋了,就算你們鬧矛盾,你也不能任性……???”
“人吶?小林,我還有事沒說完呢……”
“田嬸,沒時間了,等我回來再說!”夜幕中的岳林,邊跑邊喊道。
“現在的年輕人,我真是搞不懂了,好的時候黏成一個團,鬧的時候傷口上撒鹽。”
田嬸一邊念叨,一邊搖搖頭,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四下張望了一會,趕緊往家裏趕。
秋雨已經停了,依然雨霧蒙蒙一片,岳林一遍遍的撥打電話,蕭媛的手機一直無人接聽。
攔截幾次出租車,車上有客未停,心急火燎的岳林,一邊往醫院奔跑,一邊在雨霧中張望,下定決心學駕照買車。
醫院中,蕭媛從搶救室推出,轉入了普通病房,臉色憔悴而蒼白,依然插着氧氣管。
病床前,除了一名護士之外,還有兩名了解案情的警察,躺在病床上的蕭媛,眼睛失神而獃滯,或許還心有餘悸。
顯而易見,她現在昏昏然的狀態,也無法表述案發時的場景,在醫生的建議下,警察也只能隔日再來。
樓道里,濕漉漉的岳林,正在急診處詢問醫生,兩隻褲管全是污泥,都快濕透到膝蓋。
病房門緩緩打開,蕭媛戴着呼吸罩,微閉着雙眼,靜靜躺在病床上。
看到蕭媛沒有血色的臉,那眉眼間的秀氣,猶如覆蓋了一層白霜,幾縷凌亂的髮絲,黏在她的面頰上。
岳林的心在疼,輕輕理順她的長發,卻發現蕭媛的眼角處,幾滴淚水緩緩流下。
“蕭媛,對不起!”岳林心疼的說道。
她微微睜開雙眼,靜靜的望着岳林的臉,“岳林,好好待她,秦凡卿是個好女孩!”
聽到蕭媛微弱的話音,岳林心疼的點點頭,匆忙又搖搖頭,握住了蕭媛冰涼的手,這是他羞於出口的表達。
兩隻手緊握在一起,眼神相望,默默無語。
“如果……我哪天走了,你……會為我哭嗎?”
懵怔的岳林點了點頭,頃刻,又匆忙搖搖頭,“有我在,你不好走!”
蕭媛笑了,“我是姐姐,親的!”
“我是孤兒,真的!”岳林撇了撇嘴說道。
儘管兩人的心靠的很近,但都有不得已的苦衷,相識容易,攜手難,舉步維艱。
此時,門外傳來凌亂的腳步聲,病房門打開了,蕭媛的母親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位年輕人,此人正是寧翰騰。
“你是誰?放開她的手!”
寧翰騰醋意大發,迅速走上前去,揪着岳林的衣領,將他甩向床尾一側,動作十分粗魯。
意外來的太突然,岳林毫無防備之心,身體打了一個趔趄,險些摔在地板上。
他整了整衣領,儘管心裏非常惱怒,但想到蕭媛現在的處境,岳林鬆開了拳頭,強忍了下來。
“阿姨!我叫岳林,是蕭媛的同事,既然您……”
“小媛吶!你可把媽急死了,大半夜的你跑哪裏去了?”蕭媛的母親嗔責道。
顯然,她並不想理會岳林,也是表明自己的態度,讓岳林知難而退。
“蕭媛,警方說事發江畔村那邊,你跑那裏去做什麼,那邊什麼樣的人沒有,連警方都說那裏混亂,以後可要記住了。”
寧翰騰說話間,不屑的瞄向岳林的褲管,鄙視的眼神,猶如看一隻阿貓阿狗。
“小媛,你怎麼這麼任性,要麼手機關機,要麼開機無人接聽,幸虧有小寧的幫助,發動了那麼多人找你,才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蕭媛的媽媽說道。
蕭媛靜靜的躺在那裏,望着床尾的岳林,眼神中,滿滿的歉意與自責,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蕭媛受了驚嚇,現在需要的是安慰,而非責備,要是做不到,乾脆讓她休息好了!”
岳林話音一落,隨手打開房門,大步匆匆離去。
“嗨!我教育自己的閨女,他倒插手管了!”
“看他那副窮酸樣,關姨,甭搭理他……”
岳林大步匆匆,聽到病房內的餘音,他心疼蕭媛,恨着自己……
清晨,一夜秋雨的沖刷,天空碧藍。
岳林起了個大早,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準備到田嬸家了解情況,恰好田嬸也過來找他。
經過田嬸的一番敘述,讓岳林感到事態的嚴重性,這個半面人竟然如此猖狂,幾乎是光明正大的行兇,真可膽大妄為,一定是個作案老手。
昨晚,岳林沒問蕭媛事情發生的經過,畢竟她驚嚇過度,還處在心有餘悸的時候,那個時候了解事件經過不妥。
岳林看了看時間,已是早上八點多了,離上班時間不到一個小時,便與田嬸匆匆道別了。
習慣性的買了兩份早餐,準備付賬之時,岳林猶豫了一會,想到蕭媛今天肯定不會上班了。
最終,他還是提着兩份早餐,向公交站走去。
辦公樓內靜靜的,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岳林經過秘書辦公室時,推了推緊閉的門,便回到自己的科室。
曾經,蕭媛特意給他一把鑰匙,說是方便給她送早餐,岳林從抽屜里取出鑰匙,他想到昨晚的情景,隨手又將鑰匙放了回去。
岳林有些想不明白,蕭媛昨晚冒雨找自己,肯定她是有什麼急事,為何不給自己打電話,她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
還有一件事情,讓他感到有些意外,蕭媛竟然認識秦凡卿,聽蕭媛的話意,兩人應該比較熟悉。
想想也沒什麼稀奇的,都是高層次上的人,難免在社交中碰面,最讓他感到頭疼的,是那個挨刀的賊。
若不是田嬸當機立斷扔出花盆,並且打了報警電話,後果不堪設想,說不定那可惡的賊就得逞了。
桌子上的手機“嗡嗡”震動,打斷岳林的思緒,看到來電顯示未知號碼。
“現在的詐騙電話真多!”岳林自語道,隨手拒接了來電。
未曾想,手機再次震動起來,還是一個未知來電,正要再次拒接之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喂!哪位?”岳林接起了電話。
電話的另一端,卻是沉默,稍等了十幾秒,依舊悄然無聲。
“你可真無聊,打通電話卻不說話,你是幾個意思?”岳林沒好氣的說道。
“沒幾個意思,只想跟你做個交易!”
電話里傳來沙啞的話音,這個聲音應該是刻意而為,想必,對方想掩飾自己的特徵。
聽到電話里的語氣,岳林心裏一沉,來者帶有挑釁的意味,“做筆什麼交易,如果與錢打交道,趁早就掛了吧,別浪費時間!”
電話那端沉默了,岳林以為是詐騙電話,正要掛斷之時,電話里傳來一陣笑聲,“那不見得,昨晚那個妞是你女朋友吧!”
聽到他說的話,岳林謹慎起來,蕭媛與秦凡卿昨晚都有出現,在沒弄清楚對方指的是誰,他不能泄露她倆的信息。
“我沒女朋友,單身狗一枚!”岳林自嘲的說道。
“如果你這樣說,那咱們就沒得談了,不過,有一點你要弄清楚,幸運不會每次眷顧她,昨晚她逃過一劫,算是把運氣用完了!”
顯然,對方這是在威脅自己,岳林心裏明白了,電話那端指的是蕭媛。
“你是誰?到底想要做什麼?”岳林直接問道。
“你這麼緊張幹啥?她又不是你女朋友,等哪天她真出個意外了,我看你還沉不沉得住氣!”
“別啰嗦!有話你直說!“岳林還真沉不住氣了,他也不敢沉得住氣。
“單身狗,你想通了?”電話里,又傳來一陣大笑。
他用蕭媛來威脅,的確是岳林的軟肋,“昨晚行兇的半面人,是不是你?“
“別說的那麼難聽,什麼行兇?是襲胸而已,實話實說,那小妞是真不錯,我不甘心啊!”
電話里,一陣放蕩不羈的大笑,讓岳林感到頭皮發麻。
“敢對她圖謀不軌,我這條命賭給你了,不死不休,不信咱們走着瞧!”岳林恨恨的說道。
“憑你?權當吹大話消消氣還行,若當真可是自觸霉頭,你這是把那漂亮妞,往火坑裏推啊!”
“別那麼多廢話,是什麼交易?”岳林詢問道。
“簡單,將你那把鑰匙交給我!”半面人直截了當。
岳林心裏一沉,心想着對方到底是誰,竟然知道爺爺留下的鑰匙,關於鑰匙的信息,只有自己知道。
不對,關聯鑰匙的信息,還有丹伯能猜得到,記得當時他研究那個碗,反覆琢磨了好久,還讓自己鑒定玉石。
難道是丹伯所為,還是他走漏了風聲?
“什麼鑰匙?我不是很明白!”岳林說道。
“你這樣有意思嗎?逼我把這隻大青碗拍下來,給你發過去看看?”對方有些不耐煩。
聽他這麼一說,岳林一驚,急忙問道:“你在我家裏?”
“怎麼,奇怪嗎?到你家來串串門,跟擼串沒啥區別,簡單的很,給你幾天時間考慮,別讓我失望!”
“等等!那隻碗能不帶走嗎?再說,那隻碗已經動了手腳,現在也值不了幾個錢,你可能知道!”
“你交給我鑰匙時,我自然給你送回來,望你好自為之,不要明白人做糊塗事!”
電話掛斷,岳林舉着手機愣在那裏,呆若木雞。
幸虧昨晚早有防範,重新隱藏了小木盒,可謂亡羊補牢,猶未晚。
否則,他這一招回馬槍,還真有可能得逞,由此看來,這傢伙的確是個老手,陰險狡詐。
“岳林,你來一趟我辦公室!”
科室門口處,一位細高挑的女人,身着藍色職業裝,五官清秀,烏黑的長發挽起,眉目間透着書卷清氣。
這位三十歲左右的女人,便是玉鼎葯業的總經理,覃青,可謂年輕有為,沉穩幹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