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獨自完成挑戰
“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啊……”
方左左還沒趕到目的地的時候,就聽到上面有人慘叫。
循聲望去,只見河水之上懸着一根繩,繩子底端拴着一個人,時高時低,好一會兒才穩定住,由旁邊的工作人員解開了繩子。
她看了好久,確認了繩索沒事才深吸一口氣,繼續向上爬。
快到山頂時,走過玻璃棧道,再往前走上十幾米,就到了大家排隊等候的蹦極運動地點。
大概是周末的緣故,這裏的人並不少,有家人一起來的,也有情侶來挑戰的。唯有她,孤身一人,來完成這項挑戰。
“你在的時候,我們沒有來。今天,就讓我,連帶着你的那份一起完成。”工作人員給她系安全繩的時候,她自言自語着,一直做着深呼吸為自己鼓勁。
“師傅,這個繩子不會出問題吧?”她仍是不太放心,總感覺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危險係數極高,萬一碰到了山體,那豈不是真的要把命搭在這裏。
師傅讓她放心,都是測試過的,不會出問題的。
“準備好了嗎?”
系好安全繩后,師傅帶她站到邊緣,手拽着她的繩子,最後再確認一遍。
高台上,四面吹來的風讓她更加清醒。她想退縮,可內心深處有個聲音一直在說“若想忘記不愉快的過往,便跳下去吧”。
猶豫幾秒后,她深吸一口氣:“準備好了。”
師傅鬆手,她縱身躍下。
風聲呼呼而過,擦着她的耳朵,有點疼,卻不知為何又很舒服。
尖叫聲回蕩在山谷。
她很開心,她成功了。
周圍的景色瞬間變得模糊。她稍稍睜開了眼,可因為頭朝下,她的視線中幾乎全是水,碧綠色的水。
在她以為即將觸碰到水面時,繩索收了回去。
她也像之前的挑戰者那樣在空中來回伸縮,低時幾乎要碰到水面,高時又感覺要回到檯子上。
她還沒享受夠這種感覺,就被候在船上的工作人員解開了繩索,帶回到岸邊。
“小姑娘,以前玩過?”
“沒有。”她下了船,轉身向他們道謝,又瞧了瞧此處的風景,便離開了。
離開蹦極地,她又去了距離稍微有些遠的滑翔傘基地。那裏的人也不少,多數是情侶或夫妻,也有幾對好姐妹。
她很佩服他們的勇氣,就像剛剛佩服那些敢於挑戰蹦極的人一樣。
以前的她是不愛這些的,就算曾和林西提起過,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強烈的感覺。
手機振動。來電人是林母,但她不想接,也不知道該怎麼和林母解釋。
“對不起了,媽,讓我和過去好好告個別吧。如果能平安回去,我一定不再做這些危險的事。”
她掛斷電話,關了機。
林母連續撥了十幾通電話都找不到她,急得不知所措。林父要她冷靜,畢竟方左左是快三十歲的人了,做事會有分寸的。
“可是萬一出點什麼事……安安還這麼小,要怎麼辦哦?”
林母看了看錶,就快到接安安放學的時間了。安安早晨專門提出媽媽親自接她回家的,現在媽媽突然消失,讓他們怎麼辦?
“先瞞着安安吧,別告訴她這件事。”林父拄着拐杖,拿上報紙,回了房間。
林母又嘆了口氣,才出發去幼兒園接安安放學。
安安雖然不開心,但也沒怎麼鬧,或許是期待着媽媽回來的時候帶着她最愛的玩具吧。
第一天,她獨自完成了蹦極,欣賞過了周邊的風景,也愛上了山裏的味道。
“如果有機會,我還會再到山裏來的。”
這是她的願望,也是她的承諾。
第二天,她起得更早。
今天除了要去完成滑翔傘項目,她還打算去划船,於湖中靜靜回憶曾經。
“師傅,這個是安全的,對嗎?”
她是第一個到的,幾位教練員還未整理好工具。
“一般來講是安全的,不過我們會做好防護措施,請你放心。”
她候在一邊,呼吸着早上的空氣。空氣涼涼的,帶有青草的味道。
教練員同她一起,她便沒那麼緊張了。
騰空躍起的瞬間,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和靈魂都飛上了高空,那是種真實又夢幻的感覺。
飛到一半的時候,她動了下身子,差點害滑翔傘偏離預定路線,嚇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教練員見她一言不發,以為她害怕了,於是一直安慰着她,向她介紹着他們腳下的青山綠水。
現在她滿腦子都是林西。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林西就在身邊,而且一直在默默關注着他們。
林西也確實在關注着她。
滑翔傘的教練員是大梨認識的,負責蹦極的師傅也有他的朋友。
在方左左離開的那天早上,小壞就悄悄跟着她了。直到她來到那座山,小壞猜想她打算去蹦極,所以聯繫了大魚,詢問他下一步要如何做。
大魚告訴了大梨,大梨剛好認識那裏負責蹦極的朋友,直接找了朋友幫忙。並不是去阻止她,而是讓朋友給他們來了個現場直播。
林西從醒來就一直盯着屏幕看,脈搏也隨着她上下起伏。
如果她早一點知道的話,或許,就不會鼓足這麼大的勇氣來挑戰這些了。
小壞也跟着師傅上了滑翔傘,儘力追上方左左的腳步。
他舉着手機想直播的,卻差一點把手機掉入河流之中。
“你為什麼想到來做這個?”教練員問了大梨要求他問的問題。
她想了想,道:“除了挑戰自己,就是和過去告別吧。”
林西的手突然攥緊,又慢慢鬆開。
她說的沒錯,是該告別了。畢竟他幾年都沒出現,當時的車禍又已經確認他身亡,換作是誰也不會傻等一輩子的。
大梨望着他無神的雙眸,亦是不忍。
“快了,等林北回來,你就可以回去了。”
林北一直在國內,大半年了也沒個回來的意思,任憑林西問再多遍也是沒個准信兒。
“是啊,他回來了,我才能回去。”可那個時候,她還會記得我嗎?她不是說,要和過去告別?那就代表會把我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