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一波三折
皇上公然截了自己兒子的胡,還要把未來的兒媳婦送給叛臣做禮物。這波操作,着實驚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還真是,出乎意料。”魏予安聽完整件事,淡淡的說了這一句話,再無他言。莫將軍沒有跟着楚一墨一起造反,還真是出人意料呢。
“平王只是在旨意下達後去了一趟宮中,然後,再沒過什麼動靜,太子那裏,忙着前朝戰事,似乎也無心去管。”高豐盡忠職守的說道。
“隨他去吧。橫豎與本王無關。”
不管要被送去的是誰,是皇后侄女還是太子表妹,他都不關心,也沒那個心思去管,前朝,後宮,與他早斷了聯繫。
雖說魏予安想高高掛起,可是,皇后卻還是主動找上門了,魏予安,不見都不成。
因為是皇后是直接帶着人打進來的!真的特別棒!
“魏予安,你給本宮滾出來!”
皇后氣勢洶洶的領着侍衛宮女走了進來,活脫像山上下來的土匪。
高豐盡職盡責的攔在了她面前:“娘娘,娘娘。您是知道的,我家王爺如今,不願意再見人了!”
“他願不願意的本宮不管,今日就算是拆了這王府,本宮也要見到他!”
“娘娘何必為難王爺呢?”高豐擋在她面前,就是不肯讓路。
皇后指着他:“去告訴你家王爺!別的事可以不承情,但他母妃的事,必須得記住!本宮如今什麼都顧不上了!”
高豐也沒想到皇后還有這般威脅人的一天,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她,場面僵持了下來。
魏予安在屋裏聽得動靜,走了出來。
“娘娘這是何必呢,明知道本王如今不願意見人,又拿着母妃的事來威脅。”
皇后推開高豐,幾步走到魏予安面前:“本宮只問一句,你母妃的情,你承是不承。”
“皇後娘娘的恩情,自然是不敢忘的。”魏予安有幾分無奈,但皇后確實幫了母妃,這個情,不能不承。
“既然不敢忘,今日本宮就要讓你還了這個情!你去,告訴皇上,要不娶了仙兒,要不讓皇上收回旨意。”皇后霸道的命令道。
“皇后怎麼以為?我有這個本事能勸父皇收回旨意?”眴郡王進宮幾次都未果,說明皇上早就是打定了主意,自己去勸,又能有什麼用?
皇后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皇上對你有愧疚,本宮現在,要你用皇上對你的愧疚,保住仙兒!”
魏予安搖頭:“沒心情,也不想管。皇后還是請回吧。”
娶皇后的侄女?不可能,勸下皇上,自己也不想去說。橫豎都和自己無關,大不了,擔一個狼心狗肺的名聲。
“你敢!”皇后握緊了拳頭,狠下了心:“你若不去!本宮就追究德妃的責任,到時候你或許逃脫得了,德妃或許也追不回來,但,五公主的性命,本宮一定會握在手裏的!”
這是皇後頭一次威脅人,但效果卻是格外的好。
拿自己親妹妹的性命來威脅,魏予安說不生氣是假的。他如今對整個皇室都有偏見,怎麼再願受他們威脅。
但皇后也是打定了主意不肯離開,魏予安不肯退步,皇后也不肯離開,兩個人僵持住,氣氛隱隱有些不對,高豐很想開口勸,如今還不好得罪皇后太過,但是,王爺如今偏偏誰也不怕得罪。
“姑母。”楚溶月不知道何時來了,站在他們身後,叫了一聲,眼神似乎有些躲閃不安。
“仙兒?你怎麼來了?”皇后扭頭,驚訝地看着她。
楚溶月低了頭,快步走過去,拉了拉皇后的袖子:“姑母,咱們回去吧。”
魏予安皺眉看着這個女子,不明白她來的意思,是來幫着皇后的,還是真心想拉皇后回去的。
“你不要管,姑母今日,非逼他這一回不可。仙兒放心,姑母不會讓你去和親的!”
皇后大約也是被逼急了,什麼風度,禮儀都不要了。一心只想保全這個孩子。
“姑母。”楚溶月依舊低着頭,小聲的說道:“仙兒願意去。姑母不必在為仙兒費心了。”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皇后不悅的看着她:“你不必為誰考慮,只管想着自己就好,明白嗎?”
魏予安眉頭皺得越發厲害,這是,來給自己演戲了嗎?
皇后壓下了她欲出口的話,扭頭看着魏予安:“這個忙,你幫是不幫!”
“娘娘與其在這裏浪費口舌,不如拿着娘家的勢力威脅皇上,興許比我管用呢。”魏予安苦笑:“我如今無權無勢,拿什麼來幫。”
楚溶月耳朵動了動,突然抬起頭看着他:“王爺,為何不稱父皇?”
“這個,與南宮小姐無關吧?”魏予安眼神冷漠,絲毫沒將她和她的美貌放在眼裏。
但楚溶月卻迫切的想得到一個答案,不依不饒:“王爺是因為已故的王妃嗎?所以不願意再認皇上這個父親?那太后呢?王爺當日為何還要前去祭拜?”
這下不止是魏予安,皇后都被她這一連串的問題問懵了:“仙兒,好好的你怎麼突然問起這些了!”
魏予安更是眼中含了冷意:“南宮小姐不覺得自己有些多言了嗎?”
皇后首先就不樂意了:“你給本宮好好說話!仙兒沒有惡意!”
“就算沒惡意,也該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吧!”魏予安語氣不善的看着她。
“或許小女子有些得罪,但小女子想得到王爺的一句實話。王爺只需要告訴我,可曾有一瞬間,想斷了血緣至親,只為了已故的王妃。”楚溶月似乎不再害怕他。直直的看着他,迫切的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南宮小姐似乎有些太過於自以為是。”
皇后也有幾分不悅:“仙兒,你這是怎麼了?”
楚溶月繞過皇后,走到他面前:“王爺,我只要一句實話!現在,能不能為了已故王妃!斷了所有血緣至親!”
這正是魏予安一直逃避的,如今被人拎了出來問,心中的愧疚,不安,鋪天蓋地!可,這個人,憑什麼來問!
魏予安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南宮小姐自以為身份高貴,便可隨意打探別人的心思?還是以為,本王不敢拿你怎麼辦?”
“魏予安!你鬆手!”皇後上前拽住了他:“仙兒再有得罪之處!也輪不到你來教訓!”
“那還請皇後娘娘管好自己的侄女!莫在自以為是!”魏予安猛地推了她一把,鬆開了自己的手:“否則,本王不保證能做出什麼事來!”
楚溶月捂住自己的脖子,狠狠咳嗽了幾聲,沁出了幾滴眼淚,卻還是不肯放棄:“王爺不願?還是王妃在王爺心中,根本沒有那麼高的地位!?現如今的深情,都是裝給別人看的!?”
“你閉嘴!”這次是皇后說得,再這麼激怒他,別說忙幫不上了,連仙兒的性命都會被危及。今天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難不成,是中邪了?
魏予安眼神冷漠:“南宮小姐還是管好自己的嘴!”
“王爺不願嗎?”楚溶月心中苦澀,不過是一個稱謂,能說明什麼呢?自己何必這般計較。
“罷了,只當今日我們沒有來過,王爺且繼續安穩度日吧。”楚溶月說罷,轉身要走,卻正好看見,吳鳳月不知何時出現了。
“皇後娘娘若不嫌棄,下官願娶南宮小姐為妻。”
剛好,還有人上趕着呢,魏予安也是懶得看到他,轉身回去了。這裏,沒自己什麼事,也沒自己關心的人。
皇後有些驚訝的看着她。這人不是一直鍾情於楚溶月嗎?五公主苦追了那麼久都無果,怎麼好好的願意娶仙兒了。
不過,他的身份倒是很合適,雖然不是達官貴人,但是有一個那樣的祖父,皇上如今還要靠他挽回皇室在仕林中的名望,應該會給他幾分薄面,再加上娘家的施壓,保住仙兒是沒什麼問題了。
皇后拉了拉楚溶月的手:“你可願意?”
楚溶月輕輕點點頭:“我願意。”不是他,誰都好。誰都無所謂了。留下還能幫哥哥。去了邊關,能不能幫上忙不知道,哥哥,也不一定會信自己。
“那請吳大人跟本宮來吧。”
一行人轟轟烈烈的來,悄無聲息的出了慎王府。魏予安猶自逃避不安,卻不知道剛剛質問他的人,是這世界上最有資格的。
吳鳳月既然決定要娶她,也不敢耽誤了,陪着眴郡王進了趟宮,呆了大約一個時辰,不知道說了什麼,怎麼說的,中間斷斷續續傳來一些瓷器碎掉的聲音,兩個人再出來時,手裏拿着的就是賜婚的聖旨了。
眴郡王對吳鳳月如今的印象是再好不過了。拉着他的手,道:“此次多虧了你。走,今兒個本王做東!咱們爺倆喝一壺去!”
順便也可以試探了一下他的酒品,商議一下迎娶的日期。
楚溶月得了消息,淡淡的應了一聲,繼續坐在屋子裏發獃,忠勇侯夫人知道她不開心,耐心的開解道:“仙兒,伯母知道,這件事委屈你了,可是事急從權,那吳大人也是個端正模樣,又是吳大儒的孫子,人品定然沒問題的。你要想開了,今後的好日子還多着呢。”
楚溶月如今哪裏聽得下去,滿腹委屈,脖子上的紅印還沒消掉,可憐巴巴的看了一眼她:“四伯母,仙兒想一個人待一會。”
現在,她不想聽任何人說話,也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好,伯母不打擾你,你也早點休息,知道嗎?”忠勇侯夫人愣了一下,還是轉身走了出去。
到了門口,交代幾個丫頭:“好生看着小姐!知道嗎?”
現在仙兒這情況,實在很難讓人放心啊。
是夜,魏予安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着了,高聲叫道:“高豐!去,給本王查查南宮仙兒的底細!”
好好的一個大家小姐,就算來京城以後聽到了什麼流言蜚語,也不會那般傷心的來質問自己!
“是。”
吳家和南宮家的婚事很快就定了下來,到了日子,一頂大紅花轎,十里紅妝,風風光光的嫁了女兒。皇后太子更是親自到場,可謂給足了面子。京中達官貴人,有一個算一個,無一遺漏。
唯獨楚溶月,被人化得漂漂亮亮的塞進花轎,聽着一路熱鬧,心中景如止水,彷彿這一切都和自己無關。
嫁人不嫁人的不要緊,要緊的是,如何儘快下手,解決皇上。
生死無畏,更要顧忌南宮家和吳家。不能連累他們。要怎麼做才好呢?
再一次經歷洞房花燭夜,吳鳳月進門,卻不坐到床上,自顧自的斟了一杯酒:“南宮小姐早點休息吧。”
楚溶月望着他:“你,不來?”
洞房花燭該做什麼,楚溶月早知道了,也很好奇,這吳鳳月打的什麼算盤?
“南宮小姐心裏無我,何必強求。我娶小姐,是為了一個人,小姐也不必芥蒂,只管安心就好,該有的尊榮體面,不會少。”
這話若是別的女子聽到,不是美目含淚也要鬧上一場,楚溶月卻鬆了一口氣,也不去想他心裏的想法了。
“那,倒是要多謝吳大人了。”
吳鳳月起身,笑了笑,而後吹滅了龍鳳紅燭,黑暗中,楚溶月看到他抱了一床被子下去,睡在了地上。
“早日安寢吧。”
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但兩世為人,能在絕境中給自己溫暖的,一直是他。吳鳳月,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你都這樣了,我還是不能愛上你。這對你,簡直太不公平了!
若是我可以控制自己的心意,該有多好。
楚溶月側身躺了下來,靜靜地看着他,這次,眼淚總算是為他而流了。
京中的消息自然瞞不過莫大將軍的耳目,收到了飛鴿傳書後,莫大將軍笑了笑,對心腹說道:“去,讓夫人帶着全家人到城外莊子去。明日拼盡全力,必定要把叛軍攔截住!”
“是!”
莫大將軍屏退了左右將士,將書信燒滅,朝廷如今可用的軍隊已經不多了,這些日子,叛軍勢如破竹,朝廷傷亡慘重。再過一段時間,自己便可反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