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天下太平
自那場北境之戰結束后,整座離國江湖都像極了一隻受了重傷的老虎,整座江湖都在默默地恢復着元氣。
...
劍宗,自去了北境的劍宗弟子回宗以來,劍宗便掛滿了白綾。
宋揚,這個如今劍宗內名氣最高,也是實力最強的弟子在一眾長老以及弟子的支持下,正式接過了劍宗的掌教之位。
在宋揚接過劍宗掌教之位的當日,他再次觀想了劍意碑。
而當宋揚的靈識沉浸在其中之時,他感受到的不再是前輩們的壓迫,而只有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劍意。
“掌教...”宋揚盤坐在劍意碑前,雖然雙眸緊閉,但淚水卻依然從他的眼角滑落。
劍意碑中,吳為留下的那道劍意似乎是很欣賞地看着宋揚,隨即竟有一個聲音在宋揚的腦海中響起,“嗯,不錯,現在應該都是我劍宗的掌教了吧。”
宋揚的靈識輕輕地回應着。
吳為身為聖境,其手段是玄之又玄的,在這劍意碑中他特意留下來一縷氣機,但並不能長存,這次后便要消散了。
“很不錯,我劍宗未來就交給你了。”
“弟子清楚,還請掌教放心。”宋揚回道。
“吳為”聽到這句回答,心情變得很好,繼續說道,“成了掌教便不比從前了,你就是宗門的門面,實力總要強一些才行。”
宋揚認真地聽着,回道,“請掌教放心,弟子定當全力修鍊,弟子保證,只要弟子在一日,劍宗便不會受到任何欺辱,我劍宗的風骨也絕不會改變。”
“吳為”暢快地一笑,他留下的那最後一縷氣機也隨即緩緩消散。
他什麼也沒有留下,雖然他對劍宗還很不放心,但劍宗的未來是要交給這些後輩們來掌管的。
宋揚睜開了眼睛,淚水已然弄花了他的臉龐,但他也並不介意,站起身子,緩慢而堅定地從劍宗長老的手中接過那枚代表劍宗掌教身份的令牌。
從今日起,他便是劍宗的掌教了。
不遠處,路遙靜靜地看着這一幕,緩緩地聚起酒杯,說道,“拜託了,宋師兄。”
喝下了酒,路遙便轉身離開,天空中的雲彩依舊,地上的風景如故,只是他們都不再和從前一樣了。
...
梁國國內,令帝依舊如故上朝,依舊每日都處理着各種繁雜的國事,但是整座梁國天下都知道,眼下的安穩之下,還隱藏着不知何時會爆發的潛在的危險。
離國北境之戰結束一個月的時間內,令帝單單是罪己詔便下了三封,但她還是沒有放棄自己得來不易的帝位。
梁國的朝堂不穩,但令帝也只能是盡心維護,為了這個帝位,她做了太多,若是讓她捨去,那絕不可能。
這一日早朝,工部尚書又一次上表請令帝退位讓賢,兩人再次大吵了一架,最終令帝拂袖而去。
可僅僅就是這麼一次已經不知發生了多少遍的爭吵,卻讓梁國的局勢一下子就風雲突變。
三日後,工部尚書帶頭謀反,但他畢竟是一介文官,造反根本沒有實力,很快便被令帝平復了下來。
但隨後發生的事情便不在令帝的預料之中了,之前以司徒氏最後一人之名宣佈禪讓皇位的燕王司徒宸帶着已經“死去”的司徒宇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於是乎天下大驚,令帝謀划的謊言也被徹底戳穿,司徒宇沒死,他的出現立即引起了一片呼應,各地軍隊紛紛倒戈。
司徒宸帶着司徒宇以及靠向他們的大軍開始了對令帝的討伐。
梁國國內霎時間一片混亂。
隨着北宸的出手,這場大戰很快就徹底落下了帷幕,妖族撤軍,再也不敢進犯離國邊境,而無數的江湖人也如同過眼雲煙一般,再次回歸了偌大的離國江湖,他們不貪功,也不圖名利,為國而來,國家無虞便悄然離去。
戰事結束,秦沐辰和秦沐風兩人皆鬆了一口氣,只是當兩人看到手中那柄紅妝的時候,就再也開心不起來了。
“沐歌那邊要怎麼解釋?”秦沐風輕聲問道,作為秦沐歌最親密的兄長,他實在是不忍心告訴秦沐歌這個消息。
秦沐辰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心中滿是惆悵。
...
戰後,北宸第一時間便消失在了北境,路遙本想去找他,但卻撲了個空。
路遙走到那顆已經燒焦了的黑蛋旁,一屁股坐了下來,喃喃道,“哥,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兩個第一次見面,那個時候我被人追着躲進了你的房間,那個時候便是你護着我,如今,你又護了我一次...”
說著說著,路遙忽然淚流滿面。
“哥,你的劍我給嫂子她大哥了,我不敢面對她...
哥,我求求你了,你醒過來吧...”
路遙再也說不出化來,只能痛苦地趴在黑蛋上,肆意地哭泣。
...
三個月後,北境這片已經千瘡百孔的戰場終於恢復了一些生機,隨着江湖人的離開,景明帝下旨重整北境軍,以防止妖族再次入侵,並且在北境,景明帝還特意下了一道特殊的聖旨,新建了一隻軍伍,衛離軍。
衛離軍這隻新成立的軍隊皆是由修士組成的,類似於固城軍,但與固城軍不同的是,這支軍隊不限數量,以廣招天下修士為宗旨,朝廷直屬管轄。
衛離軍的成立給北境防線增添了一大股強大的力量,許多修士也紛紛加入其中,很快便形成了一支規模頗大的軍隊。
離國國內,在東境和北境兩場大戰後,國內的景象也是一片欣欣向榮,打了兩場勝仗,國內的百姓們紛紛充滿了幹勁,離國的國力也在以一個極其快的速度逐漸恢復着。
離國皇宮,朝堂上一片歡愉,后宮裏也是井井有條,但秦沐歌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因為從那場大戰開始,到如今大戰已經停下了三個月,她日思夜想的那個人卻始終沒有一點消息。
“沐歌...”
秦沐辰緩緩走來,自他回到天都后,和秦沐歌解釋了一番緣由,兩兄妹的關係也是逐漸緩和,越發親昵了,所以近來秦沐辰總是時不時地便要到皇宮裏走上一遭。
不過秦沐辰自然也有擔心的地方,那便是林羽琛,最近秦沐歌也經常詢問他有關於林羽琛的事情,他倒是一直在遮掩,只不過紙包不住火,這件事遲早還是要告訴秦沐歌的。可做哥哥的,有怎麼會想着讓妹妹如此傷心,只能是儘力隱瞞了。
“大哥。”秦沐歌從沉思中抽離出來,但眼底卻還是一片擔心。
“剛才去見了母后,她又新做了糕點,我便帶過來給你嘗嘗。”秦沐辰有些心虛地說道。
秦沐歌看了一眼秦沐辰手上的食盒,只是點點頭,但也沒有說什麼。
秦沐辰將食盒放在秦沐歌面前的桌子上,坐到了秦沐歌的對面,然後一樣一樣地將食盒裏面的精美糕點拿出來,然後又舌燦蓮花一般地介紹着每一種糕點是如何做出來的,但說了很久,秦沐歌的眼神一直都很空洞,完全沒有聽進去一個字。
秦沐辰說了許久,秦沐歌忽然回過神問道,“大哥,你真的不知道林羽琛去了哪嗎?”
秦沐辰臉色一僵,很不自然地說道,“確實不知,他就只是在北境出現了一瞬間,殺了些妖,後來那位聖境前輩也是他找來的,所以北境之危就解了,這你不是問過許多遍了嗎...”
秦沐歌一臉惆悵,秦沐辰說的天衣無縫,但她就是覺得有些不安,也不知這份不安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