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世道要變了
張明走進來,臉上居然還帶着笑。
陳志飛看見,像見了鬼似的,實在想不明白怎麼回事。
陳非馬坐到自己的椅子上,裝模作樣拿起一本書看,嗯,是一本《足球周刊》:“有事?”
張明咳了聲:“非馬同學,剛才我用了你的藥膏,感覺還不錯,就是份量少了些,想要再試一試。”
不知不覺間,他的稱呼已經從“陳非馬同學”,轉變成“非馬同學”了。
陳非馬打量着他,見他的臉似乎並沒有多少變化,痘痘暗瘡依然在,心想短短時間,即使魚皮膏有效,也不會這麼快見效,就問:“藥膏用着,有甚感覺?”
張明老實回答:“挺好,涼涼的,像是有用。”
俗話說久病成醫,對於自己的臉,他用了不計其數的藥物,可沒有一種藥物能像魚皮膏這般,幾分鐘之內,就產生了作用,用過之後,感覺舒服。雖然一時間從外表上看不出來,但他就是知道,心中頓時欣喜若狂,看到了治癒的希望。忍不住立刻跑來,找陳非馬討要魚皮膏,塗抹多些。
陳非馬點點頭:“有用就好,我還擔心會過敏,你這是來興師問罪的呢。”
張明連忙擺手:“沒有的事,你的家傳秘方煉製出來的葯,確實有用,是你爺爺煉製的?”
這時候,一旁的陳志飛忍不住道:“你們在說什麼?還有,胖馬哥,你爺爺不是去世好幾年了嗎?我記得你說過的……”
陳非馬回答:“不錯,我爺爺是去世了,可秘方又沒失傳,我依照秘方煉藥,有甚問題?”
張明睜大了眼睛:“這葯是你搗騰出來的?”
陳非馬道:“當然,你是覺得我年輕,不可靠?”
張明吞了口口水,如果之前知道是陳非馬弄的葯,他還真不敢隨便用,不過現在用都用了,而且有效,就沒必要計較,忙道“非馬同學會煉藥,真是叫人驚詫。”
彭群理幾個果然露出了驚詫莫名的神色,同窗三年,從沒有發現過。
彭群理問:“到底什麼葯?”
陳非馬簡要說了,就是一支除痘膏。彭群理三個臉上沒痘,興趣不大。
張明不同,他本已對自己的臉絕望,準備一輩子打光棍了,現在哪怕有一絲的希望,都絕不會放過。
陳非馬笑吟吟道:“學霸,不是我不願意給你用。到醫院打針還得試針呢,我得對你的臉負責,今天已經用過一次,需要觀察,明天再說吧。”
張明急了:“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陳非馬嘴一撇:“廢話,出了問題,我得擔責的,這年頭,勸酒都能勸出官司來。”
張明頓時眼神幽怨,心裏嘀咕:那剛才你還一個勁勸我用……
陳非馬語重心長地說:“學霸,你的口頭禪不是說做人不能看外表,得注重內涵嗎?臉這東西,有就好了,不必在乎美醜。再說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不差那幾天。”
張明內心的幽怨更甚:你臉上沒長痘,怎麼會明白我的凄苦?走到路上,都恨不得蒙面,見到心儀的女生,因為自卑不敢上去搭訕……有機會的話,能早一天結束這夢靨,絕不願等多一秒。
口中說道:“那說好了,明天我來找你。”
陳非馬敷衍道:“明天再說。”
張明唯有離去。
陳志飛叫道:“怪不得你胸有成竹,原來有這一手。”
參與打賭的王江鵬說:“飛哥莫慌,學霸只是來討藥膏,又不是送筆記,咱們還沒輸。”
陳志飛道:“不錯,我就說嘛,學霸多驕傲的人,當筆記像是寶貝,不會輕易借給人看的……”
篤篤篤!
熟悉的敲門聲,熟悉的蛤蟆臉,張明抱着一摞筆記進來:“非馬同學,你要的筆記,我給你拿來了,你好好看吧,不要弄丟了。”
陳非馬滿臉笑容,誰說學霸只懂得埋頭學習,不通人情世故來着?這不挺會做人嘛,有前途,雙手把筆記接過:“多謝學霸,等考完了試,我請你吃飯。”
張明忙道:“不用客氣,如果我臉好了,該我請你吃飯。”
陳非馬笑眯眯的:“沒事沒事,反正總會有人請吃飯的。”
目光一掃,掃到陳志飛和王江鵬兩個,看到那兩張神態精彩莫名的臉,心裏得意:今天的晚飯錢省下了,美滋滋。
轉念一想,果真是印證了那句話:系統出品,必屬良品,那魚皮膏真得有效果。那麼,想來給若若同學用的五禽藥酒,應該也不差,難怪那郭璦打電話來討要。
哈哈,有了系統,鹹魚翻身,這人生啊,再不同咯!
不過……
他就一皺眉,想到魚皮膏只得一支,抽獎得來的。這小小一支分量不足,是否真能幫學霸完全除痘消痕值得懷疑,如果多幾支就好了。然而此物只能系統出產,別無他法,也不像藥酒那些,確定完成任務后即可獲取。哎,先不管了,如果一支藥膏能讓學霸臉上的痘痘消除一部分,那也對得住他了。大不了以後獲得新的膏藥,再給他用。至於原因措辭,早便想好:
這麼療效顯著的家傳秘方,能量產嗎?
“家傳秘方”四字,足以解釋很多問題。
陳非馬就開始翻閱起學霸的讀書筆記,見字體端正,內容翔實,不愧是學霸出品。看這筆記,效果比上課都不差。得,今年的考試穩了。
打賭輸了,陳志飛與王江鵬頗有些忿然,一個痛心疾首地說:“看不出學霸也是膚淺之徒,為了一張臉皮,居然心甘情願把筆記送過來,太沒逼調了,簡直辱沒了‘學霸’這個無上稱號。”
另一個幽幽附和:“可不是?既為學霸,就應該白衣勝雪,承受一切的寂寞。正所謂紅粉骷髏,皮囊如破衣,怎能被表面的假相亂了本心?”
“我去!”
彭群理聽得耳朵發麻,忍不住笑罵道:“你們兩個是不是看網文看得走火入魔了,在這胡言亂語,被人聽見,還以為來了兩個精神病。”
陳志飛看着正在翻閱筆記的陳非馬:“我只是不明白,以前都是咱們打胖馬哥的臉,今兒怎地調轉過來了?哎,我有不祥預感,世道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