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災難前夕
中東地區的山,向來都是連綿不絕的。想要一望無垠,除非是站立在山頂上遠眺白能實現。不過入眼處除了黃澄澄一片的裸露山石外,想要尋找那抹綠色總是非常難得。不過難得是難得,仔細點的話在這滿目蒼黃中還是能夠找到這許斑駁顏色的。
幾隻瘦羊就圍着那點兒地方,拼了命的用牙齒刨食草根,完全沒有理會幾米遠外那幾具已經只剩下半邊白骨的死屍。顯然散發出來的腐臭味並不會影響到它們此時食慾。
在這該死的戰亂年代,仍能有無主的羊羔在此閑散,那就只能說明起碼在附近十幾公里內應該沒有活人了。而遠處山坳下那十幾間倒塌殘破的土胚房很容易就證實了這個猜測。
轟隆隆……
小團塵土出現在視野中,兩輛軍用悍馬發動機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從車上貼的旗幟上看並不是M軍的偵察巡邏分隊。
如果說M軍是這個國家最大的強盜頭子的話,被其扶植起來政府軍絕對可以穩站第二。像強搶民女順帶販賣人口的事情在這支部隊身上時有發生,但總歸還會收斂在暗處。而當路過某些村莊聚集地時,偷個雞摸個狗的那就要明目張胆得多。所以當山坡上那幾隻瘦羊出現在悍馬車上機槍手望遠鏡中的時候,今晚盤子裏的烤串就註定了會被安排上。
直接開槍射殺是不會的,也沒這個必要。儘管此時尚處在控制區域,但還是怕槍聲引來些有的沒的麻煩。
根本就不需要猶豫,後頭一輛悍馬很有默契的偏離了主路線開始往右邊山坡迂迴。枯燥無味的巡邏任務里,這支小隊並不反對來上一場有趣的追逐狩獵。甚至他們還打起賭,看看誰能夠將那幾隻羊先給趕到前方的斷崖處。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原本應該倉惶逃竄的小羊此時面對疾馳而來的悍馬車卻是表現得超乎尋常的淡定。吃草的照樣悠閑咀嚼着,刨土的也依舊用蹄子扒拉地面的小石塊。
士兵們見狀,心裏雖然少了些樂趣,不過卻省了許多功夫。很快的車上就下來四五個人慢慢合圍了過去,直到這時那幾隻羊還是那副模樣半點沒有覺察似的。
其中一個士兵表現得甚是迫不及待。由於位置比較靠前,也未等隊長下令立刻就往距離自己最近的那隻羊猛撲了過去。而就在這士兵的手掌堪堪接觸到羊身上的時候,這隻呆笨的瘦羊突然就扭轉過頭來,以一種詭異的姿勢並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咬在了士兵的脖子上。
噗呲,連同喉結,士兵大塊的血肉就這樣硬生生的被這隻人畜無害的綿羊給咬了下來。
這突然的變故讓這支小隊陷入了短暫的思維停頓。瀰漫的血腥味就像是在羊群中按響戰鬥警報一樣,原本安逸的小羊突然一隻只抬起頭來,本該是黑色的眼睛此時才知道不知何時已然都變成白灰色的渾濁晶體。
“該死!這些都是什麼東西!開槍,快開槍!”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車上的機槍手,他此刻也顧不上什麼了,扭過架在車頂的重機槍就對着那些羊掃射過去
。
咚咚咚咚……
7.62毫米口徑的子彈只需要一發就能徹底將整隻羊的身軀給炸碎。幸運的是,這個平時訓練成績並不怎樣突出的傢伙關鍵時刻卻是超常發揮了。此刻居然能在不傷及同伴的前提下將那幾隻怪羊全給射殺乾淨。
掛了滿身羊內髒的幾個人連忙拉起那個被咬士兵,並從急救包里抓出來包紮帶將傷口給纏上好幾圈。但傷勢實在是太重,無論怎麼努力,卻始終不能將湧出來的血給完全止下來。按照這個失血速度,最多就只能堅持幾個小時而已,運氣好的是大動脈剛才沒有被咬破。
於是,這個倒霉的傢伙就被隊友送到了最近的基地醫療點。在經過十幾個小時的手術外加幾個星期的恢復后,最終還是沒能再重新穿上軍裝。
他被診斷為腦部不明細菌感染。哪怕是治好之後,身體的各項運動機能也變得有些間歇性失控。關於他國一個普通士兵的死活,M國能幫其撿回條命就該感恩戴德了。至於他具體是被什麼細菌或者病毒感染后才導致的病症又有誰去在乎。
就如同每天接收送走的數十個傷員一樣,這個傢伙在獲得一小筆撫恤金后就被強制退役了。殊不知在其身上,由那隻羊所傳染過來的變異病毒正在他體內不斷進化,並從原本的動物之間的傳播開始突破人與人之間的界限。而這段時間接觸到的人中,又何止數萬。
動蕩的國家,哪裏都不再安全。試問一個懷揣巨款身體不便的傷殘軍人脫掉那身皮后,人生得是有多糟糕。
於是在某個晚上,幾個男人就闖進士兵家中,將其直接拉到大街上活活給打死了。而在臨死前,那幾個施暴的傢伙也遭到了強烈的反抗,付出的代價便是好幾個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被咬傷抓傷。也正是在這一刻,潛伏在體內的變異病毒終於進化成初步形態,且開始由一人直接擴散到這十幾人身上……
資本主義的醜惡你無法想像,有時候可惡到就連這大街上都是充滿剝削。哪怕是M國第一大城市的約紐市亦是如此。
入夜後的街道,永遠都是被流浪漢所佔領成為了他們的棲身之所。過街天橋下,立交橋洞兩旁,大大小小各式的帳篷數之不清。與遠處高樓大廈的繁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根據不完全統計,常年盤踞在約紐市的流浪者就多達五十萬。毒品,搶劫,綁架,姓交易充斥着整座城市。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永遠都無法想像這就是世界排名前幾大都市的現狀。
在這樣龐大基數的流浪者背後,當然造就了另一個混亂的社會。有時候清晨起來,隔壁帳篷里住着的人就會因為吸毒過量或者其他什麼原因而變成一具冰涼屍體。而流浪者對於屍體的處理方式第一時間想到的可不是報警讓警察來收斂。
那樣的話除了會讓這個橋洞下面寄生的人被完全驅趕之外沒有任何的好處。所以在地盤老大的示意下,扒開下水道的井蓋將屍體丟進去才是最佳的處理方式。
這樣一來即避免了因屍體腐爛帶來
的疾病,也不會引來約紐警察這個麻煩製造者群體的光顧。
足夠在裏面開車跑馬的發達下水道系統,哪怕是丟再多的屍體也會在很短時間內被“消化”得一乾二淨。作為裏麵食物鏈的頂端生物,老鼠就是將屍體徹底凈化的主力軍。
位於二十三號公路天橋下,約維作為一個資深的老流浪漢就感覺到最近有些什麼奇怪的事情正在發生。
這近幾個月來,他總覺得每天晚上從下水道爬起來覓食的老鼠要比之前的多上許多,個頭也變得更大更肥碩。然而在最近的幾天中,周圍有不少的同伴在夜間睡覺的時候也都遭到了老鼠不同程度的攻擊。有好幾個被咬傷之後,第二天就會開始畏寒發熱咳嗽,也不知有沒有其他原因在裏面,似乎這種病有着很高的致死率,在很短的時間內天橋下就多了七八具被丟進到井蓋下的屍體。
雖然屍體處理得很及時,不過這種糟糕的情況並沒有因此而得到緩解,反而老鼠的行動變得愈發大膽起來。現在它們出沒的時間已經不再局限與夜晚,大白天的也會堂而皇之的成群結隊行走在馬路上,哪怕是被飛馳而過的汽車碾成肉餅。
發病的人是越來越多了,住在這個天橋下人無論是病的還是沒病的都開始往城市的其他地方遷移,盡量離這個天橋與下水道口遠點。殊不知這樣做的結果就是讓一場大災難爆發的時間又往前推移了一大步而已。
類似這樣醞釀著的生化災難還有許多許多,絕大多數都是基因藥物的污染帶來的物種轉變。可以說如今整個星球上就像是個擺放在火堆旁的炸藥桶,只需一個合適的契機它就會被徹底的點燃。然而誰都不知道那個契機什麼時候會出現,又會是誰將它給製造出來……
以後世界將會變成什麼樣楊不餓不知道,但他深知如果自己不能成功的從張金龍的手上弄到原始基因序列密碼的話,新城裏的三十幾萬同胞包括王建國在內都會死的死變怪物的變怪物。
所以從X區里回來后,他對新兵營里的訓練烈度直接增加了三倍。無怪乎他如此急切,而是倍感責任重大。
原計劃里,這百多號人會進行為期二十天的相互配合基礎訓練后,剩下的十天才會展開實戰化。可現在改變主意了,實驗室底下那頭再次變異的人面蛛給了楊不餓很強烈的壓迫感。加上博士對於變異體的分級說明,所以他不認為張金龍這麼多年培養出來的怪物會比溶洞底下關押的實力差。
更何況它們只是些擁有原始本能的變異體,當初在X利亞遇到的,那些尚存心智的變異體雖然在力量上比之差了許多,但如果配合上熱武器的時候,那必將會是個無比恐怖的對手。
於是在回來的第三天,龍曉鋒就從幾千公裡外被楊不餓給逼回來了。不為什麼,就是他想要調用X區溶洞底下的那些變異體,給新兵營里這些個天真的傢伙當陪練。如果說連這些沒有智慧只有本能的變異體都無法對付,那麼去了墨西哥灣面對張金龍的生化部隊那必然也是一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