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賣身葬父”
妝造也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再是簡簡單單的馬尾辮,烏黑順滑的長發被盡數梳順,一半被一支淺黃色的蝴蝶簪子別於頭頂,一半輕柔地垂在腰際。
耳下垂落着兩片淺黃色的銀杏葉,動作間輕輕搖晃,好似在親吻她的臉頰。
淡淡的瓜子臉上輕施粉黛美得清新脫俗,一雙盈盈眼眸滿含笑意像是一汪秋水,如同集聚了天地靈氣。
小巧可愛的鼻子挺挺翹翹的,不點而赤的櫻唇向上揚起散發著甜美的笑容,膚若凝脂的臉龐完美得沒有一點瑕疵。
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此刻的她看起來是如此的絕美,如芙蓉出水玉潔冰清,仿若墜落人間的仙子般不食人間煙火。
看着她此刻的裝扮百里乘騏竟呆住了,知道她五官精緻絕美異常,但真的打扮起來還是比他想像中的要美上很多。
和他以前見過的那些煙脂俗粉截然不同,她是最美的,身上帶着一種與眾不同的純凈氣質。明眸皓齒冰肌玉骨,真是個難得一見的俏佳人。
白幼清對這件衣服也是喜愛得很,歡喜不已地提起裙擺在原地轉了幾圈,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咯咯咯,冰塊你看我身上這身衣服好不好看?我太喜歡了,果然比我們那邊的衣服好看多了,太美了。”
“還行。”百里乘騏有些尷尬地收回目光,看向老闆娘說道,“把剛才你說的從京城進的幾套衣服適合她的全部打包,我們都要了。”
“哎,好嘞。”那老闆娘一聽頓時喜出望外,連忙進去打包。
過了會兒百里乘騏接過裝滿衣服的包裹付了錢,看向還在轉圈圈的白幼清無奈道:“好了別臭美了,走吧,我們去街上買點東西還要馬上上路呢。
“切,誇我一句能死呀。”白幼清撇撇嘴,跟着他走了出去。
這個城市的大街上甚是繁華,街頭人頭攢動熙熙攘攘,街邊店鋪一間挨着一間。道路兩邊被擺攤的小販佔滿,各式各樣的商品有條不紊地陳列着,叫賣聲吆喝聲不絕於耳。
“哇,好熱鬧啊,好多東西。”白幼清驚嘆於這裏的繁華,如同脫了韁的野馬一樣在人群中歡快穿梭。
“你慢點。”百里乘騏無奈地在後面追趕她。
“(⊙o⊙)哇,是糖葫蘆,我要吃我要吃。”
“(⊙o⊙)哇,是糖炒栗子,冰塊你付錢啊。”
“(⊙o⊙)哇,是泥人,我要我要”……
“真是靜若處子動若瘋兔,虧本王剛才還覺得她安靜好看呢,這會兒就恢復成大大咧咧的原形了。”百里乘騏無語地搖了搖頭,跟在她後面給她付着帳。
“讓開讓開,別擋路,再擋路老子砍了你們!”正走着前方人群中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
百里乘騏聞聲朝前看去,只見正前方十幾個身穿黑衣的大漢正迎面走來。
“不好!”他臉色一變,連忙快走幾步拉着白幼清就轉身往回走。
“怎麼了?”白幼清疑惑地看着他問道。
“後面那些穿黑衣服的人就是一直追殺我的殺手,現在我傷勢還未痊癒,他們人又多,我不便與他們動手,我們趕緊走。”
百里乘騏邊說邊拉着她走得飛快。
“貌似走不了了。”白幼清欲哭無淚地看着正前方又出現的一撥更多的黑衣人,悲哀地說道,“冰塊,我們被包圍了,怎麼辦?”
百里乘騏止住腳步,握緊拳頭憤恨道:“該死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若不是我現在有傷在身他們再來一撥也不是我的對手。”
“怎麼辦呀?要不我們去兩邊的商鋪里躲躲?”白幼清慌張地問道。
百里乘騏搖搖頭,示意讓她往兩邊看去,只見那些黑衣人居然連兩邊的商鋪都不放過,一波人挨着商鋪進去搜查。
“他們真的是太過分了,就非要置你於死地?”白幼清惱怒道。
百里乘騏嘆口氣,說道:“藏是沒辦法藏了,聽着,我現在雖然受傷了但他們想抓到我也不是那麼容易。你現在離我遠點,就裝作不認識我,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不要出來,聽到沒有?”
“不行,你胳膊才勉強能動幾下,連重東西都拿不了,你用什麼跟他們打?再想想辦法,不能硬拼!”
白幼清着急地搖搖頭,腦子飛快運轉着,辦法辦法,辦法快來啊。
“沒時間了,他們己經到了,你給我滾一邊去!”百里乘騏低吼,一把將她推出好遠。
“啊…”白幼清被他推得一下撞到了路邊一個賣布匹的小攤上,一匹白色的棉布闖入了她的視線。
“啊,有辦法了。”她眼睛一亮,一把抓起白色布匹,邊抖開邊急匆匆地對老闆說,“老闆,這布我用下,一會兒給你錢。”
“冰塊,你快躺下,你快躺地上,我有辦法了。”她激動地拿着白布去拉百里乘騏。
“你做什麼?還不趕快滾!”百里乘騏惱怒地瞪着她,這死丫頭當真不怕死嗎?居然還趕不走了。
“不是,我真有辦法了,你快躺下!”白幼清也火了,趁他不注意用哥教的格鬥技巧照着他腿彎處狠狠一絆,竟直接把他絆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然後她趁機狠狠將他拽倒在地上,迅速拿手中的白布把他從頭到腳蓋了起來,連根頭髮絲都不露。
“你……”看着她的舉動百里乘騏微微一愣,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好像明白她是想要幹什麼了。
可是……他堂堂當今三殿下……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躺好了,別說話。”白幼清小聲嘀咕了一句,“噗通”一聲跪在了蓋着百里乘騏的白布面前。
微微醞釀一下,她扯開嗓子哭喊了起來:“爹啊,你醒醒啊,爹啊,你不要丟下女兒不管啊,女兒沒有你可怎麼活啊?爹啊,你活過來吧,女兒不能沒有你啊!”
她哭得悲痛,不一會兒就引來了圍觀的人,那兩伙黑衣人此刻也聚到了一起,說了幾句話便在人群中來回打量,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唉,接着演,但願他們一會就能走。白幼清撇了撇嘴,不禁有些發愁,怎麼辦?眼淚流不下來啊,沒有眼淚可不行,光嗷嗷也太假了,萬一被拆穿了可就糟了。
算了,老娘拼了,她咬了咬牙,衝著地上的百里乘騏咬牙切齒道:“死冰塊,記着,這是你欠我的,你得給我漲工資。”
“……”白佈下的百里乘騏聞言一陣無語,她這是什麼意思?自己怎麼欠她了?
“呼…”白幼清深吸一口氣,在寬鬆袖子的掩護下偷偷伸出手在胳膊上狠狠一擰,一陣尖銳的疼痛瞬間傳遍了全身。
“啊!!”她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嚇得百里乘騏差點要坐起來,這丫頭什麼情況?怎麼叫喚得如此凄厲?
白幼清使勁吸了吸鼻子,胳膊上的疼痛讓她眼淚直飆,藉著眼淚,她面朝圍觀的群眾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喊。
“各位父老鄉親,大哥大姐,小女子名叫白幼清,今天在這裏賣身葬父。我和爹爹從小相依為命,無奈何前些日子家鄉發大水,我們的房子和地都被大水給淹了,為謀生計我和爹爹一路趕往京城,盤纏也都用完了。
路上饑寒交迫,爹爹他不幸深感重病,可憐我們無錢醫治,爹爹他老人家在經歷了病痛的折磨后不幸離世了。可是我沒有錢來安葬他老人家,求求各位發發善心,買下小女子吧,也好讓小女子可以最後再儘儘孝心。”
她哭得聲淚俱下,可是那些個殺手們還在傻不拉嘰地在人群中東張西望,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該死的,這些個大傻子就算都是個大近視也該發現這裏面沒有冰塊影子啊,老娘我詞都說完了,居然還不走。白幼清恨恨地盯着那群人,咬咬牙,繼續編。
“各位大爺大媽,你們就買下我吧。我什麼事都可以做的,我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殺得了木馬,翻得了圍牆,開得了小車,住得了洋房,打得過小三,斗得過流氓。總之我是能文能武身懷絕技,你們買了我是不會吃虧的。”
她演得那叫個爐火純青,可那幾十個黑衣人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
不過他們還沒走白布底下的百里乘騏倒快要忍不住笑出聲來了。天哪,這究竟是哪來的這麼古靈精怪的丫頭啊?鬼主意居然那麼多,而且她這編瞎話的本領和口才恐怕連天橋下說書的人都比不上吧?
那數十個黑衣在一旁觀察了片刻,其中一個竟朝他們走了過來,並且直奔蓋着百里乘騏的白布處。
媽媽,這王八犢子連屍體都不放過,白幼清低頭看着身後越來越近的影子嚇得冷汗直流,百里乘騏也握緊了拳頭,做好了奮起一戰的準備。
那人果然是衝著百里乘騏來的,走過來彎腰就要去掀白布。
“啊!”白幼清突然一聲大吼,嚇得那人伸出的手猛地一哆嗦,抬頭惱怒地瞪着她。
見他被自己嚇得一激靈白幼清差點沒大笑出來,使勁握着拳頭克制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