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長階之上
“我怎麼……？”墨雲試着抬了抬手臂，卻發現這平時輕而易舉的舉動此時難如登天。
“重力空間？”墨雲偷偷抹掉流出的鼻血，喃喃自語道。
墨雲腦海里不禁回想起內門弟子張峰跟他說的話：
“測意志力，就是把所有人丟到一個重力空間裏，在裏面的人所承受的壓力會逐漸變大，堅持的時間越長，得分越高。”
“好像跟張大哥說的不太一樣。”墨雲沉吟片刻道。
張峰所說的重力空間，在其中人所承受的壓力會逐漸變大，而墨雲趴在第一個白玉梯面已經有一會功夫了，並沒有感覺到壓力有什麼變化。
“莫非今年考核意志的方式改了？”墨雲有些疑惑道。
周圍空蕩蕩的只有白雲和藍天，並沒有人回答他提出的疑問。
墨雲皺緊了眉頭，暗自思忖道：第二代祖師爺陳武天說這通天梯攀登的越高，好處就越大，可是我第一梯面就被壓趴下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墨雲腦子飛快地轉動着，嘴裏不自覺的嘟囔着：“我現在只能趴着，該怎樣繼續攀登呢？”
“對啊！我雖然是趴着的，但是我還能爬啊！”墨雲驚喜道。
說干就干，墨雲手腳並用，慢慢地爬向第二梯面。
先過去了雙手……
沒有什麼變化……
又過去了胸口……
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然後雙膝也躍上了第二梯面……
第二梯面還是個文靜的孩子……
最後墨雲全身上下都爬上了第二梯面。
空間微微波動。
頓時一聲響徹雲霄的慘叫聲響起：“陳武天你大爺的！！！！！”
墨雲此時趴在第二梯面一動不動，不是他不想動，而是因為他根本就動不了！
這劍宗的祖師爺也太那什麼了吧，什麼都不交代清楚，就直直地告訴你有好處，然後坑你一把。
墨雲覺得鼻子出突然有些濕潤，然後一股甜腥的氣息鑽入墨雲鼻子中。
流血了？墨雲不知道自己的判斷為什麼會那麼迅速，似乎剛嗅到這股氣息腦子裏就一下子想到了鮮血。
墨雲背上像承受了千斤之力一般，身體似乎都要被壓碎似的。
我怎麼下去？！墨雲驚駭地想到，他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也才把自己的一根手指頭蜷縮了半厘米而已。
怎麼辦！墨雲心頭有些發顫，背上的壓力似乎越來越沉重。
墨雲雖然一直在努力移動，奈何身為學子，身嬌體弱易壓倒，所以力不從心。
嗚嗚嗚，六年寒窗苦讀，教我痛苦不堪。
更可怕的是，墨雲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沉重，臉似乎都要被壓平了，鼻子裏的鮮血就跟開了閘一樣，不停地往外流。
如果誰能把墨雲的臉擺正的話，就會看到墨雲臉上一片血紅，整個人就好像普通人演的戲裏面的大紅臉一般。
雖然些滑稽，但是一點都不好笑。
墨雲掙扎不動，心頭突然冒出了“放棄”的念頭，但轉瞬之間他就在心裏給自己了一個大嘴巴子。
“要是遇到難事就放棄！我還如何為爺爺報仇！”
墨雲咬緊了牙關，一點一點地向向第三梯面艱難的爬去。
……
陳鈞沉默着看着藍色光幕中的墨雲，此時墨雲的身體上散發著一層淡淡的墨光，光芒很微弱
眼神微微閃爍，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嘎吱……”一聲輕響突兀地發出，問道殿緊閉的大門被推開一絲縫隙，金色的眼光傾灑而下，一道瘦瘦的影子閃了進來。
影已入，人未盡。
“既然來了，為何不進？”陳鈞面無表情地淡淡道。
“你把你的名額給了他……？”門外人沒有回答，而是緩緩道，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雖然蒼老沙啞，但是卻帶着幾分威嚴。
“沒錯。”陳鈞毫不猶豫道，隨即散去了渾身光芒，從主座上站了起來，表情有些恭敬。
“……”門外人沉默了，他不明白為什麼陳鈞會把這次機會讓給一個不相干的少年。
“你差一步就可以突破成為破道期了……”門外人沉默片刻又道。
陳鈞似是想道了什麼，沒有說話，半晌才嘆了一口氣道：“一旦破道，天地難容，我若渡劫成功一切好說，但是我如果失敗了呢？”
“身死道消。”門外人聲音有些沉悶，又補充道：“劍宗也會因為失去一尊高手坐鎮，說不定會損失很多東西。”
“這不就是了？”陳鈞嘴角掛起一絲微笑。
“你要棄你的道於不顧嗎？”門外人聲音略微凝重，但其中還包含着不可思議。
陳鈞劍眉一揚，平靜道：“我的道，從來都不是追求力量的道！”
人很平靜，聲很凌厲。
門縫外老人細竹竿一樣的手指緊緊攥住，旋即又鬆開，如此往複幾次。
“那你又是為何將這次通天的機會給他，一個連武道都沒有接觸的小娃娃，去了白白送掉性命。”
蒼老的聲音帶着絲絲詢問之意，甚至有點質問的味道。
陳鈞眼睛盯着門縫裏傾斜的影子和燦爛的陽光，眉頭微微皺起，似是在考量什麼。
良久，陳鈞陡然抬起頭，“沒有理由！他若是死在裏面，我自刎告罪祖師！”
門外老人久久不語，片刻之後，大殿之門被關上，身影消失。
陳鈞閉上雙眼，深深嘆了一口氣。
……
墨雲終於艱難的爬上了第三梯面，在墨雲最後一點身體挪到第三梯面之後，恐怖的重力如約而至，在這恐怖的重力之下，墨雲甚至聽到了自己骨骼都發出了嘎吱聲。
墨雲是真的一根手指也動不了了
畢竟沒有修習過武道，根本就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壓力，甚至可以說墨雲除了毫無難度的第一梯面之外，爬上第二和第三梯面完全是投機取巧的結果。
啊，不行了，真的一點都動不了了。
墨雲感到故意都有些困難，全身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那感覺就像是背上壓着一頭老母豬一般……
這不是我要放棄，而是真的無能為力了。墨雲屢次嘗試之後，無果，最後無奈的放棄了，等待着幻境解除。
按照張峰跟墨雲說的，如果堅持不住的話，測試就會結束。
墨雲靜靜地等待着幻境解除，可是左等等，右等等，環境依舊沒什麼變化。
不解除幻境？？？？？？
墨雲有些疑惑，在這恐怖的壓力之下，他的眼神都有些模糊起來。
墨雲有些惱怒，暗道怎麼還不解除幻境，難道真的要等他被壓昏過去？幻境才會解除么？
墨雲曾經在一本古籍里看到過關於幻境的介紹：
幻境，乃是修士運用精神力銘刻陣紋，溝通天地間遊離狀態的屬性，使之列成陣法，構造一個虛無的環境，可以將人拉進幻境中，並且若是在幻境中受到傷害，現實中將受到同等的傷害。
這也正是墨雲有些憤怒的原因，明明他已經堅持不住了，可是結陣人竟然還不解除幻境，難道要等他堅持不住昏倒嗎？
結陣人是誰？
劍宗宗主青鋒劍仙陳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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