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廝混
原來今天歐陽志和負氣出門的時候冰冰就躲在門后,悄悄看到了她和蔣全勾搭的證據,頓時嚇得面無人色,以歐陽志和的性格必然不能容忍這樣的背叛殺了她泄憤,於是她趕緊跑了出來,先是去找李漢明收留自己,李漢明卻參與明玉公司的視察去了不在家,於是她趕緊跑到了蔣全那裏,說明事情之後兩個人都嚇得心驚膽戰,本想溜之大吉,想不到下午就傳來了歐陽志和的死訊,於是兩個人這才放下心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兩個人就在蔣全的別墅裏面廝混起來。
大戰過後兩個人都沒有什麼精力了,於是就都沉沉睡去,這時候一個人影悄悄從外面的窗戶摸進了房間,擰開了房間裏的燈。
燈光一輛,床上兩個只蓋着一床毛巾的男女頓時驚醒,看着那個站在床前提着刀,神色猙獰的花狗,冰冰和蔣全頓時嚇得面如土色,冰冰更是尖叫着往蔣全肥碩的懷裏縮去,“花花狗,你沒死!”
“哼,賤人!”花狗上前一步抓住冰冰的頭髮把她拖了過來,兩巴掌打在她的臉色,“總鏢頭待你不薄,想不到你竟然是這樣一個放縱的女人,我今天就先殺了你,再殺了張小軍,以慰藉總鏢頭的在天之靈。”
冰冰尖叫着想要掙脫,花狗卻是不由分說,右手的砍刀應聲落下,頓時血濺了蔣全一身,一具無頭屍體倒在血泊之中抽,頭卻是被花狗抓着頭髮提在手中。
看見這種場面,蔣全也顧不得許多,衣服都不穿就奪門而出,他雖然身體肥胖動作卻很靈活,花狗害怕被他的保鏢抓住,也不敢深追,帶着冰冰的頭顱就匆匆又從窗檯跳了下去,奪路而逃。
殺了冰冰以後,花狗倉皇帶着冰冰的人頭逃竄了,他肚子開着車來到了郊外的一片樹林之中,他把歐陽志和的屍體帶來藏在了這裏,把冰冰的人頭拿出來以後他從車上取了一把十字鎬,就在樹林裏開始找了一片比較開闊的地勢挖坑,作為歐陽志和的埋骨地。
想起當年歐陽志和提攜自己的種種,看到現在歐陽志和如此凄慘的死無全屍,花狗挖着坑心裏不由得是好一陣難受,又不禁潸然淚下,一邊挖坑一邊用袖子抹着臉上不斷流下的淚水。
“總鏢頭啊,花狗沒出息啊。”坑終於是挖完了,花狗把歐陽志和的屍體抱出來,又是傷心得嚎啕大哭,“你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花狗銘記在心,如今你不在了,還有誰來管花狗流不流淚?花狗無能,你被賊人暗算,死無全屍,花狗不能為你報仇,有愧你的提攜之恩啊。”
哭了一陣,花狗把歐陽志和的屍體小心的放進了挖好的坑中,仔細的掩埋好,用石頭把墳墓加固,最後在墳前立下一塊木板做的墓碑,上面他自己寫了歪歪扭扭幾個字,“歐陽總鏢頭之墓。”
做完這一切,花狗又把冰冰的人頭拿了出來,上面的血都還沒有乾涸,他抓住帶血的頭髮一把把人頭扔在歐陽志和的墳墓面前,又是一陣抹淚,“總鏢頭,這賤人朝三暮四,水性楊花,跟了你卻跟別人私通,花狗勢單力薄,不能殺了張小軍為你報仇,便取了這賤人的人頭祭奠你,希望你的在天之靈稍有慰藉,安心上路,再過二十年,還是一條好漢,花狗還願意追隨你。”
說完這句話,花狗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顫抖着拔出來,咽了一口唾沫,閉上眼睛跪倒在歐陽志和墳前,竟然是想要自殺為歐陽志和殉葬。
正當他要把匕首刺進自己胸膛的時候,後面傳來了一個女人不咸不淡的聲音,“人死如燈滅,安得再等二十年?二十年後,你們主僕的骨頭就算爛成渣,張小軍依然活得好好的,說什麼報仇雪恨的話,簡直是痴人說夢。”
花狗一聽這話,頓時大怒,回頭一看,身後站着一個黑色開叉旗袍的女人,頭上戴一頂白色的禮帽,胸前別一朵白色的玫瑰花,在這荒郊野外出現一個絕美的女人,花狗不禁懷疑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覺,掐一下自己,卻又不是幻覺,看那女人的臉卻又真實得過分,妖艷得有些詭異。
但是以花狗的性格,怎麼會容忍有人在歐陽志和死後出言侮辱歐陽志和?聽了那女子的話之後,也不尋死了,直接反手握住手裏的匕首,二話不說就運起真氣,一把朝着那女子的胸口刺了過去。
花狗雖然這些年聲色犬馬,身子有些虛,但是畢竟習武多年,底子還在,這一記直刺穩迅兼備,那女子看他出手卻是讓也不讓,雙手環抱冷笑了一聲,等花狗近前刺自己。
花狗這一刀出手,也不管什麼憐香惜玉,直接就是一招狠辣的“黑虎掏心”直奔女子的胸口而來,女子等刀近前的時候突然把手從懷裏抽了出來,竟然徒手去接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花狗這樣一個大師級高手的含恨一擊,莫說常人,就算是個宗師級別的高手也不敢徒手去接,這女子竟然如此託大徒手來擋,花狗不由得一愣,手上卻是扎紮實實的一穩,低頭一看,那女子伸出兩根白玉般的蔥指夾住了自己的匕首,手腕彎曲就像一條蓄勢待發的潛龍,發力去奪,那匕首就跟在岩石裏面生根一般的紋絲不動。
御龍歸字訣——無刀取!
這種空手入白刃的技法,是龍神殿不外傳的秘技,花狗也只是聽歐陽志和說起過幾次,卻從來沒有見到有人施展出來過,現在竟然在這荒山野嶺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施展了出來,再看她伸出的手腕上,紋着一條五爪的巨龍,那龍展鱗舒爪,栩栩如生,頓時心中大驚,卻是連半分反抗的勇氣都生不出來了。
這個標誌,代表了一個可怕的機構,這個機構就像一條巨龍,牢牢盤踞在華夏權力金字塔的頂端,要想正視這個機構便只有跪在它的前殿堂前仰視它的牌匾,在它的權力威壓之下,只有兩個選擇。
臣服,或者死亡!
“龍神殿——龍蓮。”女人看花狗停了手,冷靜下來了,也不和他多爭執,自報了家門以後隨手把匕首扔還給了花狗,冷笑道,“可嘆歐陽志和也算是半個英雄,如今樹倒猢猻散,難得有個忠心的手下,卻是個沒血性的,不想着如何為他報仇雪恨,倒想着自尋死路,也是可憐。”
“你說誰沒血性。”花狗聽了這話不禁橫眉立目,“我花狗十八歲跟着總鏢頭行走江湖,挨刀放血也不是一次兩次,何時皺過半分眉頭?我並非不想殺了張小軍為總鏢頭報仇,只是張小軍現在手下人多勢眾,這廝又武功高強,我若去了,突然白送一條命,辱沒了總鏢頭的名聲,所以才出此下策,哪有得半分軟弱來?”
“如此說來,倒是我錯怪你了。”龍蓮聳聳肩,“說起來,歐陽志和以前倒也跟我合作過幾回,幫過我不少忙,如今他死了,我龍神殿少不得賣他個人情,我只問你,想不想為歐陽志和報仇雪恨?”
“龍神殿願意出手幫總鏢頭報仇?”花狗一聽這話,頓時興奮起來了,趕緊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若是龍神殿的大人們願意出手幫總鏢頭報仇,花狗願意賠上這條賤命,從此為龍神殿當牛做馬,肝腦塗地也死而無怨。”
“你剛才也說了,你一條賤命,我龍神殿為何要為了你去殺一個羽翼漸豐的狼王?”龍蓮掩着嘴輕笑道,“想要得到什麼,就得支付相應的代價,你要我龍神殿為你殺了狼王,你支付得起這樣的代價么?”
聽到這樣的轉折,花狗一愣,才想起現在自己孤家寡人,要錢沒有要人人家也看不上,本來歡喜的心情又變得沉鬱,女人看他臉色轉陰,又是話鋒一轉說道,“不過我聽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那些絕世的強者,而是那些一無所有的人,因為他們就像燃燒的煤礦,燒死別人無所謂,燒死自己不可惜,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花狗聽得一愣一愣的,一晃神間女人已經如同晚間吹過樹林中的冷風一樣,只剩下了一句不知從哪裏說得話冷冷地飄揚和一個小玻璃瓶墜落在花狗面前。
“你說可以為了報仇把命都搭上去,那麼我便給你一個機會,喝下你面前的這瓶葯,點燃自己,看看最後被燒死的,是一條卑賤的花狗,還是高傲的狼王?”
花狗看這瓶撞在玻璃試管里的藥劑,夜晚光線不太亮也看不真切,只覺得那液體之中透着血腥的紅,細小的氣泡緩緩從試管底部升騰,就像把仇恨和漁望放在這試管之中發酵,最後產出了這樣的藥劑,足夠點燃自己,不是燒死敵人,就是燒死自己,他有些害怕,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