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救贖
可是唐棠這句偏心的話,並未加大夜澤嘴角的笑意。
他的眼神更加意味不明了,手指逐漸緊繃起來。
“姐姐,我可以單獨和你說幾句話嗎?”
他輕笑出聲,卻染涼薄。
徐清風自覺離開,臨走前深深看了夜澤一眼,也有些欲言又止。
“說吧,你想和我說什麼?”
夜澤走到唐棠身旁蹲下,雙手搭上她的膝蓋,食指在她的腿上畫著小圈圈,還和小時候有事求唐棠時如出一轍,只是人變大了。
“姐姐……徐清風為什麼還留在你身邊?他完全可以自立門戶。”
唐棠沒太聽懂夜澤這話是什麼意思,還以為倆人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過矛盾。
“怎麼,你們吵架了?”
夜澤抬了抬眼睫,眸光微瀲,化開一片青澀的絕色。
“沒有,我知道他是姐姐的徒弟,我怕我和他發生矛盾你會難做……雖然我老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唐棠感覺眼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起來。
這歪理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她哭笑不得。
“徐清風沒離開是想盡孝道。你徐大哥人挺不錯,在我養你長大的這些年沒少幫我處理瑣碎的事,如果沒有他的幫忙,我也不可能照顧到你現在。”
夜澤突然輕嗤道:“所以姐姐的意思是我這些年一直在給你添麻煩?我沒有徐清風有用?”
唐棠:“……”
剛才還好好的,這會兒怎麼還上頭了?
“姐姐你不要說話了。”
夜澤突然把視線望向別處,留在唐棠視線里的清雋俊絕的側臉緊繃。
唐棠抿了抿嘴角。
不敢吱聲。
“我這就去練習,就算走火入魔我也要你知道我不是無用的人。”
說著,夜澤起身就要離開,卻被唐棠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皺眉看着背對她的夜澤。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夜澤輕輕眨了下眼,暗芒在眸底交織,幾分陰翳之色延至眉尾眼角,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被黑暗籠罩。
夜澤這麼久以來都只差臨門一腳才能學成,不是他天賦耗盡,而是他有意為之。
隨着術法的精進,夜澤越發清楚他體內那股與生俱來的力量到底是什麼。
他是怎樣的存在,他的命運歸宿是什麼。
如果他修得圓滿,唐棠就再也無法封印住他的力量。
他真的會站到她的對立面。
那時,他就再也無法探索他想知道的一切。
他很好奇唐棠為什麼會把他留在身邊,為什麼要撒謊說從沒見過他,卻趕在他化成人形的那一天想盡辦法把他接到身邊。
經歷了這些年的相處,夜澤敢肯定他與唐棠之間絕對有着極深的牽絆。
在他夢裏反覆出現的那個看不清臉的女人,也很有可能就是她。
因為這些年,他唯一不排斥的人就是她。
就像在夢境裏,他不排斥那個女人一樣。
他說不清自己對唐棠的感覺究竟用哪類感情來形容才算準確。
但他清楚,他不希望唐棠身邊有除他之外的人。
不希望她嘴裏誇讚除他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