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接生
白薇雖然樣子長得柔弱，性格卻有着男子般的英氣，對待於天成如同哥們兒一樣不拘小節也不扭捏。
比起白薇來於天成有時更像個姑娘家，無意中的身體接觸，比如不小心撞到了一起碰到了手之類的，白薇都不覺得什麼？他反而先臉紅了起來。
白薇雖面上笑他不大方，心裏卻是敬重又踏實的，足以證明他是個正人君子。
認識越久越發現他為人是很和善的，不但常常幫白薇家幹活，對於街坊四鄰鄉里鄉親的求助也是不遺餘力能幫就幫。
大家也都很喜歡於天成，誇讚他是個能幹的好小伙，可白薇只要一想到初見面時的情景和印象，就怎麼也無法和現在的他聯想到一起！
不過想來也是，她自己那時的表現也不好欺負，也曾給於天成留下了惡女的印象，這樣一想也就平衡了。
白薇在河邊洗衣服，於天成在一旁打着下手，從他那生硬笨拙的樣子白薇就可以確定，以前定是不長干這些的。
事實上何止不常干，根本就是沒幹過，他堂堂於大少爺從小到大唯一會洗的就是洗臉和洗澡了。
“你這是洗衣服還是毀衣服呢？你長這麼大都沒洗過衣服嗎？”
見於天成用盡了蠻力又是打又是搓，眼看就要她父親好好的一件長衫變成了抹布，白薇再也看不下去及時把衣服搶了過來，拎着險些被他毀掉的長衫心疼不已，將他狠狠教育批評了一通。
可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於大少爺，幹了活還要被嫌棄！
好在他不急也不燥，摸了摸後腦勺尷尬着笑道：“是沒怎麼干過，我這不是在學嘛，一回生二回熟很快就會熟練了。”
白薇驚嘆的看着他，心想，不是沒怎麼干過，是完全沒幹過吧？你爹娘是多寵你啊，這麼大人了連衣服都沒洗過！
正出神時，手裏的那件長衫已經被於天成搶去繼續練習了。
白薇心疼那件長衫啊！可也不好打擊他學習的積極性，畢竟學習做家務是個好習慣，對於他的家人也是種功德，便冒着衣服被洗壞的危險隨他去了。
她特意加快速度，搶先洗完了除那件長衫外所以的衣服，不給於天成毀壞第二件的機會。
正準備回家晾曬，隔壁村的小虎子急急忙忙跑了過來。
“白姐姐，我娘要生了，你快去看看吧？”
他求救般的拉住白薇的手，白薇先是一驚！想起他娘明明才7個月怎麼這麼快就要生了？
細問之下才清楚，是在挑水的時候動了胎氣，丈夫做工沒回來家裏又沒有旁人，8歲的小虎子去了接生婆家找不到人，就想到了找村裡唯一的大夫。
因白薇的父親出診不在家，又聽說她來了河邊洗衣服，就趕緊找了過來。
白薇知道事態嚴重不等時間，什麼都沒顧得上交代就跟着小虎子走。
“我也去。”於天成隨手放下了那盆衣服，快速追了上去。白薇想着有個人幫把手也好，便默許了他跟着。
一進小虎子家，就看到了癱躺在院子裏的虎子娘王大嫂，她痛苦的捂着腹部，連喊叫的氣力都沒有了。身邊倒放着水桶和扁擔，不知是被灑落出來的水浸濕的還是被養水浸濕的？身下薇薇發紅的一片令她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倒在血泊之中一般！
白薇立刻走過去匆忙的把了把她的脈搏又查看了下她的腹部，確實是要生了。
“快把她抬到屋裏去。”
白薇發號施令般指揮着可卻無人應答？向後看去這才發現，於天成和虎子都傻獃獃的愣住了一動不動！
“傻愣着幹什麼？快過來幫忙啊！”她提高嗓音怒斥了一句，於天成這才醒過神來。
“她怎麼流了這麼多血啊？”於天成一邊聽着指揮做事，一邊膽怯得詢問着。這也難怪他，一個大小夥子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哪有不慌張的？
“這不是血，是養水。”
白薇專業又簡潔的回答了一句，於天成卻更加疑惑了，真心想再問一句，養水是什麼水？但看了看白薇陰沉又嚴肅的臉便不敢再開口了。
好不容易把王大嫂弄進了床榻上，讓她做出利於生產的姿勢，白薇坐在她的腳邊觀察着下面，不時的和她說話提醒她深呼吸用力，孩子就快出來了。
她是生過孩子的人已經不會那麼還怕了，比起頭胎的人也有經驗的多，所以對於白薇這個第一次替人接生的人來說，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之前都是見父親為別人接生，也曾打打下手幫點小忙，親自為人接生還真是沒有過這樣的經驗。
幸好目前的情況還算正常，只是產婦疼的厲害慘叫聲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白薇自然是不怕的，只是於天成被嚇得夠嗆！他被使喚的像個丫鬟，一會兒燒水一盆盆的端進端出，一會兒給產婦擦汗學着白薇和她說話，總之是一刻也閑不下來。
因為需要人幫忙，也顧不得什麼避諱不避諱了。
於天成倒也聽話能幹從不叫苦，白薇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王大嫂疼得厲害抓住他的手臂不放，準確的說是掐着不放，令原本的慘叫聲瞬間倍增！
一開始是一個人叫，後來是兩個人叫，再最後就變成了3個人。
第三個人的哭聲最為響亮清脆，把前面連個人的聲音都給掩蓋住了。
孩子終於出來了，是個男孩兒，雖然早產兒有些瘦弱，但只要好好照顧很快就會變樣的。
孩子出生后王大嫂瞬時安靜了下來，相對的於天成也被釋放了。
看着這個脆弱的小生命，他們都如釋重負的笑了，不只是開心更是驚喜！
於天成歡喜着湊過來想要抱抱孩子，可又擔心這麼小怕抱不好在給摔了！幾次壯着膽子最後也沒敢出手。
白薇把孩子放在王大嫂旁邊，看着自己的孩子，她的臉上露出了無比慈愛的笑容。
她感激白薇和於天成救了他們母子，非要他們給孩子起個名字。
“哥哥叫虎子，那弟弟就早豹子吧？”
白薇雖然看了不少的書卻都是醫術，能想到的也都是藥草的名字，對起名字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不擅長，好不容易想到了一個名字就脫口而出，引得於天成立刻噴飯似的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