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回來

歡迎回來

溫泉一行回來后,森鷗外也從廣津柳浪那邊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港口黑手黨當然不可能因為這麼一點莫名其妙的原因將停戰協議撕掉。萩沢讓的對外處理無可指摘,此外在他對芥川龍之介和梶井基次郎的教訓上,森鷗外也沒多說什麼。錯就當罰,這是毋庸置疑的。

將溫泉旅館的事情拋到腦後,森鷗外又將夢野久作推了出來,再一次提出要萩沢讓把他接到家裏去。

夢野久作心驚膽戰得不行,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萩沢讓竟然無比爽快地答應了。

就連中原中也都有些驚訝。

森鷗外一見他這麼乾脆,就知道這傢伙肯定又有什麼事了。

想到組合來橫濱前,萩沢讓和太宰治有過一次信息交換,於是森鷗外便問了這麼一句:“這次和太宰君聊得怎麼樣?”

萩沢讓沒有避諱地說:“還行,您放心。”

森鷗外瞭然地點點頭,不再問了。

中原中也聽得滿頭霧水,萩沢讓卻不多做解釋,只是說:“不久后就知道了。”

“……”行吧。

三社抗爭期間,萩沢讓曾吩咐三浦昌浩給夢野久作購置了些東西,還將他的卧室也給佈置了出來。

後來夢野久作被關回了禁閉室,給他準備的卧室衣物生活用品什麼的自然就沒用上。

不過那之後萩沢讓也沒主動叫人把這些東西清理掉,處於一種沒人提就沒人管的狀態。

如今夢野久作真的住進了他們家,這些東西就派上了用場。

之前中原中也沒在意,現在一看,忍不住問了萩沢讓一句:“你早就知道他還會被放出來?”

“他的異能力既然能被我控制住,那麼森醫生就不會再放着他不管,這是肯定的。”萩沢讓發完郵件將手機往桌上一扔,捏捏鼻樑靠着沙髮長出一口氣。

中原中也的注意力立馬轉移到了他身上,“最近忙的事情很棘手嗎?”

“不算棘手,只是量有些大。接手組合那一攤子生意不像你遞本書給我我再接住那麼簡單。”

中原中也:“既然後續的事情那麼多,為什麼首領隔天就給我們放假?”

萩沢讓:“我手上的事情已經很多了,之前和森醫生商量過,打算分出一些來交給其他人,如今看來還是有些想當然。組合是北美的秘密結社,成員中政要、財閥不少,單純的生意人根本搞不定他們,而黑手黨成員礙於身份也不可能大咧咧出現在枱面上,挨槍子兒么不是……”

“所以還得要我親自盯着。”說著說著,萩沢讓又揉了揉太陽穴,“其實最好是直接出差去一趟北美,不過我又暫時脫不開身……好在總算接近尾聲了。”

瞧着萩沢讓那副眉頭緊鎖的操心樣,中原中也心軟了一下,默默給他倒了杯水。

可……

“脫不開身?接下來橫濱又會熱鬧起來?之前你和首領打的啞謎與這個有關?”

萩沢讓點點頭。

不等中原中也多問,萩沢讓就轉過身趴在他肩膀上,忽地提到另一件事:“話說回來,中也哥給自己下的暗示是什麼?”

驟然被轉移話題,中原中也疑惑地“嗯?”了一聲,沒立時反應過來。

萩沢讓提醒道:“就是喚醒意識終止污濁的心理暗示啊。”

中原中也聞言挑了下眉,“這都幾年了?怎麼才想着問?”

萩沢讓轉了轉眼珠子,“哦,原來當初中也哥是等着我追問所以才沒說的呀?”

“……咳,沒有的事。”中原中也背過身去,根本不想承認當初賣關子沒賣成功還鬱悶了好久的人到底是誰。

萩沢讓摟過去趴在他背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說:“那我現在問也不晚吧?”

中原中也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晚了!”

“誒?”萩沢讓不依不饒地纏着他問,可中原中也好像真的下定決心不告訴他了,一點口風都沒漏,十分敷衍地說:“你不是挺聰明嗎?自己猜去。”

萩沢讓眼睛一亮,順着杆子往上爬:“那要是我猜到了,中也哥可得給我獎勵。”

聽到這話,中原中也立馬敲響了警鐘,琢磨着難道這小鬼其實已經猜到了,現在就等着他答應這件事了嗎?

仔細一想,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根本就不難猜,這傢伙不知道才是怪事吧……

越是想越是覺得不對,於是中原中也果斷拒絕:“要什麼獎勵?想得美!”

萩沢讓瞧見中原中也警惕的眼神,心中暗嘆一聲,果然越來越不好上鉤了。

“沒獎勵給我親親總行了吧?”萩沢讓說著就撲了過去,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什麼……喂!你夠了啊!”

夢野久作心情不錯地參觀完自己的新房間,剛來到客廳,就看到沙發上的兩個人,跟小學生一樣地翻滾打鬧着,一時竟不知道是該轉身離開,還是拍下來當笑話威脅他們。

當然後面那個想法剛剛冒出頭,就被他團吧團吧塞進了腦子裏的回收站——他可不想再回禁閉室了。

兩日後。

萩沢讓用辦公室的內線電話和森鷗外打了個招呼,提前下了班。

那會兒夢野久作正抱着萩沢讓給他佈置的作業打瞌睡,聽到萩沢讓的腳步聲,瞬間被嚇醒了。

萩沢讓看他手忙腳亂地撿着不小心撂到桌下的筆,嫌棄地說:“就這出息。”

夢野久作從桌子底下鑽出來,撇撇嘴不敢說話。

還以為會挨罵呢,卻聽萩沢讓說:“待會兒讓三浦先生送你回家,今晚我和中也哥都不回來,把我給你的手鏈戴好,無論你聽到什麼動靜都別管,乖乖待在家裏,聽到了嗎?”

咦?

夢野久作愣了一下,抱着玩偶噠噠噠跑到萩沢讓身邊,仰頭看着他,臉上滿是天真地說:“你和中也先生要去約會?”

“嗯……”萩沢讓想了想回答說:“一半一半?”

“……”夢野久作不太滿意這個回答,鼓起臉說:“那就是今晚會發生什麼好玩的大事情嗎?我能不能一起去?”

萩沢讓這回倒是沒有多做思索,溫和地沖他笑了一下:“如果你想被關禁閉的話。”

“哼!好玩的事情都不帶我……”夢野久作噘噘嘴,儘管不高興可也不敢不聽話,扭頭就跑回了桌子旁,拿起遙控器準備看電視。

萩沢讓提醒他:“我們不回來不代表你的作業不用做了,要是你沒有按時完成,或者敷衍了事……”

“就關我緊閉?”夢野久作接話道。

“作業翻倍再關禁閉,做完了才能出來。”

“……”夢野久作翻了個白眼,這一套都老掉牙了好嗎……

“除此之外零食遊戲機動畫片漫畫書等等,從禁閉室出來后一個月內休想再碰。”

“?!”

夢野久作嚇得立馬將遙控器往旁邊一扔。

“啊對了。”萩沢讓還笑眯眯地和他說,“昨天你纏着中也哥要去摩天輪的事情……”

夢野久作頓感頭皮發麻,磕磕巴巴地說:“你、你當時不也在場嗎?而且沒有不同意吧……”

萩沢讓:“對啊,我沒有不同意。只不過……”

夢野久作被他笑得背脊后竄起一股涼意,一顆小心臟緊張得撲通撲通的,彷彿下一秒就能從胸腔中跳出來。

萩沢讓點點下巴,一派認真地說:“坐在摩天輪艙內和掛在艙外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體驗吧?”

夢野久作:“……???”掛在摩天輪外邊是什麼鬼?!誰會那樣坐摩天輪啊!!!

無視了夢野久作彷彿被一道雷劈中的驚愕樣,萩沢讓開心地拍了下手,聲音歡快地說:“這可是絕無僅有的特殊體驗哦!其他小朋友絕對沒可能接觸到的,機會難得,久作君要不要試試看?”

“…………”誰要有那種體驗啊!!!

夢野久作在心裏瘋狂咆哮。

儘管相處時間並不長,但他已經充分認識到萩沢讓是怎樣一個說一不二又能折騰人的魔鬼了,像這種在別人看來極其荒謬的事情,那傢伙絕對做得出來!!

於是夢野久作不得不認了慫,乖乖抱着自己的作業繼續頭疼起來。

萩沢讓滿意地離開辦公室,提前下了班。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辦公室外間的門被敲響了。

那會兒夢野久作正咬着筆桿苦惱着作業,還以為來的人是帶他回家的三浦昌浩,飛快扔開筆去開門:“晚上我想吃蛋糕!三浦先……咦?”

站在門口的不是三浦昌浩而是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十分無語地說:“還要吃蛋糕?昨天嚷嚷牙疼的是誰啊?”

夢野久作小心翼翼地說:“這、這不是不疼了嘛……”

中原中也:“……你是想爛牙以後連豆腐都吃不了嗎?”

“?!”夢野久作下意識地捂住嘴巴,睜大了眼睛口齒不清地說:“可是愛麗絲每天吃那麼多都沒有爛牙啊!”

“哈?”中原中也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輕嗤一聲,“愛麗絲小姐是首領的異能,你呢?”

夢野久作:“……”說的也對哦?

略過這個話題,中原中也走進辦公室,“讓呢?不在嗎?”

夢野久作說:“萩沢先生提前下班啦。”

中原中也:“提前下班?他有說過去哪嗎?”

“沒有說……”夢野久作不解地看着他,“中也先生也不知道嗎?萩沢先生說他和你今天晚上都不會回家,我還以為你們會一起忙事情呢。”

中原中也:“……”巧了,他還真的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不會回家。

嗨呀這臭小鬼,到底搞什麼名堂?

中原中也忍不住咂了下嘴。

接着他又問:“讓還說什麼了沒?”

夢野久作:“讓我戴好手鏈乖乖待在家裏,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管。”

中原中也:“沒了?”

夢野久作看了一眼桌上的作業,試探着說:“好好完成作業算不算?”

中原中也:“……”看來是沒了。

他摸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說:“既然如此,那就把東西收拾收拾好,讓三浦早點送你回家吧。”

夢野久作“哦”了一聲,悶頭開始收拾文具和作業。

中原中也剛走出去沒兩步,驀地轉過身,手指隔空點了點他:“不許纏着三浦給你買蛋糕,否則沒收你的遊戲機和漫畫書!”

夢野久作:“……是。”哼,就知道拿這一套對付小孩子,兩個可惡的大人!

從夢野久作口中得知今晚應該會有大事發生,中原中也就沒有離開港黑事務所大樓,一直待在自己辦公室。

待到夜幕降臨,整座城市都被籠罩在了大霧中,中原中也才知道,六年前的某位客人再次來到了橫濱。

另一邊,橫濱租界某座廢棄高層建築內。

“說起來……”萩沢讓對着穿衣鏡,熟練地給自己打好領帶,漫不經心地道:“以前都沒發現呢……”

太宰治將一邊的頭髮梳到耳後,從鏡子裏看着背對自己的萩沢讓,好奇地問:“沒發現什麼?”

“治哥有種孩子式的天真或者說……浪漫?”萩沢讓不太確定地形容着自己的感受,“因為喜歡白雪公主的劇本就應景地穿上了白色的衣服什麼的。”

“誒?雖然我一直都是這樣但……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評價呢,還是從讓君這兒。”太宰治放下手中的梳子,將白色的長外套披在肩上,轉過身看着正在戴袖扣的萩沢讓,“為什麼會突然有這樣的想法?”

“嗯……大概是……”萩沢讓整理好袖扣,輕笑一聲,“以前光是恨你都來不及了,自然也不會關注太多的事情吧?”

太宰治有些意外地眨了下眼睛。

他倒不是意外萩沢讓恨他,畢竟他倆其實對這事兒心知肚明,只是意外他竟然如此坦然地說出來了。

因為能說出來話,就代表太宰治不再是萩沢讓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至於他為什麼這麼認為……

太宰治忽地視線下移,看到了萩沢讓袖子上的藍寶石袖扣,微微一笑,說:“那讓君呢?打扮得這麼正式帥氣,是準備求婚嗎?”

萩沢讓順着他的視線,也看向了那對藍寶石袖扣,似笑非笑地說:“求婚嗎?唔……誰知道呢。”

六年前,“白麒麟”澀澤龍彥被異能特務科引入橫濱,意圖阻止非法組織之間的大混戰。然而他們沒想到的是,澀澤龍彥的到來,竟然造成了更大的傷亡。

萩沢讓當時在橫濱鄉下整理他父親留下來的情報資料,錯過了那場為期八十八天的龍頭抗爭。

所以,這還是萩沢讓和澀澤龍彥第一次見到對方。

他們很有共同語言,都喜歡品鑒漂亮的寶石,與此同時,也都一心一意地追逐着,整個世界的重量加起來都及不上的唯一一顆珍寶。

對此,陀思妥耶夫斯基還說了一句:“如果不是情況不對的話,或許他們還能成為知己?”

太宰治卻說:“不可能的啦。”

陀思妥耶夫斯基不解道:“可是他們愛好相同,唯一的目標也不一樣,應該不會產生衝突的才對?”

太宰治:“澀澤先生我是不知道,可讓君是不可能讓別人侵入他的世界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看向正在欣賞異能力結晶的二人,喃喃道:“是嗎……”

“真是漂亮呢。”萩沢讓看着眼前一排排的紅寶石,忍不住喟嘆出聲。

這些紅寶石都是異能力結晶。

澀澤龍彥的異能力可以將異能力者的異能從體內分離出來,若是異能力者被分離出來的異能殺死,那麼異能力結晶就會自動來到這個地方。

“不過漂亮歸漂亮……”話音一轉,萩沢讓又淡淡地說:“千篇一律的,根本毫無收藏價值。”

澀澤龍彥抿唇笑着說:“是啊,如果真正值得收藏的那枚寶石不在這裏的話,我所做的一切都毫無意義。”

澀澤龍彥的收藏室外有一張小圓桌,圍着桌邊擺了四張椅子,各據一方,那是之前四人匯面交談的地方。

萩沢讓翹腿坐在椅子上,雙手搭在身前,十分悠閑地看着收藏室內上演的反轉劇。

太宰治被塗了毒藥的短刀扎中後背,無力地倒在了地板上。

“讓君。”陀思妥耶夫斯基越過澀澤龍彥看向萩沢讓,“我還以為你是來協助太宰君的?”

“哪裏的事。”萩沢讓溫和地說,“我可不像你們那樣想得多且複雜,我的目的無害且單純,和你們這群黑漆漆的煤球可不一樣哦。”

還未失去意識的太宰治動了動眼睛,艱難地笑了兩聲,“是嗎……原來如此……所以你才會說出那樣的話。如果我死了的話,那的確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眨了下眼睛,“難不成……你只是想親眼看着他死?”

萩沢讓沒有回答,只是支着下巴靜靜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眼裏混沌成一片,讓人根本捉摸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待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再將澀澤龍彥一刀割喉,收藏室內的異能力結晶連同倒地的太宰治一起,凝聚成了一頭身形龐大的紅龍。

這時陀思妥耶夫斯基才慢悠悠地走到了萩沢讓跟前。

“我很好奇,你的異能力為什麼沒有分離呢?”

“誰說的?”萩沢讓微微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伸出手指,指向了廳內不起眼的角落中,“看。”

陀思妥耶夫斯基循着他指出的方向看去,一個透明的、與萩沢讓一模一樣的身影被金色的鎖鏈五花大綁地捆縛在角落中,一動不動,表情僵硬,猶如一座冰雕。

瞧見那條金色鎖鏈,陀思妥耶夫斯基驚訝地微微睜大眼睛,隨即若有所思地抬頭看向上方,好像透過穹頂看到了那把懸浮在高空中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

“原來‘王’的力量是無法被分離的么……還是說,你得到的能力與‘人間失格’類似?”陀思妥耶夫斯基猜測道。

“既然你都猜了我的異能力那麼多年,不如接着猜下去?”萩沢讓起身,從桌上的蘋果籃子裏抽出了第三把短刀,施施然地走到具現化為人形的異能身邊,蹲下,毫不留情地將它的胸膛剖開。

沒有血肉、沒有骨骼、沒有心臟,只有一塊紅色的菱形寶石,與之前收藏室里的紅寶石別無二致。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但是確認自己也是芸芸眾生中平凡無奇的一員時,還是有些不甘心呢。”萩沢讓幽幽的嘆了口氣,“希望他不要嫌棄才好。”

“他?”陀思妥耶夫斯基挑了下眉,這回是真的驚訝了,“所以你的真實目的,只在於取走自己的異能力結晶?”

萩沢讓將手中的刀子丟到一邊,眼神迷離地看着捧在手中的紅寶石,臉上泛起略顯病態的紅暈,吃吃地笑着說:“他想讓我陪着他活,那我就得好好活着。可是這樣的話,我該怎麼把心臟剖出來交給他呢?沒辦法,我也只能用別的什麼代替了。”

萩沢讓小心翼翼地將紅寶石收了起來,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個地方。

陀思妥耶夫斯基托着下巴說,“這麼來說,你的目的確實很簡單,不過……”

他看着萩沢讓離去的背影,紫色的眼眸中籠罩着厚厚的陰霾。

“前提是,你和太宰君沒有說謊的話。”

萩沢讓回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揚,聲音輕輕的、淡淡的。

“我們為什麼要說謊?”

“‘我們’?”陀思妥耶夫斯基不着痕迹地皺了下眉,繼而像是想通什麼似的,無奈地笑了,“原來如此……那麼,期待再見了。”

之前在石板守護戰中使喚了太宰治,這次太宰治就使喚了中原中也。

只是從骸塞頂層走下樓的這段時間,剛才那條體型龐大威風凜凜的紅龍,就已經被污濁全開的中原中也給消滅了。

金色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依舊懸浮在空中,萩沢讓擁有可以壓制力量的“制約之鏈”,只要他想,就能讓半空中的中原中也恢復意識,並將他拽回自己身邊。

然而他並沒有這麼做。

達摩克利斯之劍化作團團光粒消失在空中,萩沢讓深吸一口氣,雙手籠在嘴巴前,做喇叭狀,高聲對中原中也大喊:“中也哥——!你該回來啦——!”

一如九年前,在變成廢墟的羊據點中,那個面對“污濁”而無能為力,只能試着用呼喊喚回中原中也的小男孩。

然而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呼喊並沒有落空。

他的藍寶石從空中徐徐降落,回到了他的身邊。

萩沢讓向他敞開雙手,緊緊地擁着他,嘆息一般地說:“歡迎回來。”

※※※※※※※※※※※※※※※※※※※※

天知道我多麼想完結在這裏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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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黑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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