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疤痕，是他親手划的
一雙淡金色的豎瞳，狠狠地瞪向龍爾悅，“！”
氣息幾乎席捲了整個屋內，攪動了兩人的心臟幾乎炸裂。
四周跟着李梓姍過來的逆行者，還沒來得及進入，就被轟得老遠！
這樣滔天的怒火，叫人驚駭！
可惡！
她竟然在它還未完全恢復前，就自殺了……
天道諾允下的重生蠱，已經開始起作用了。
早知道，它就該提前抹去所有的蠱，以絕後患！
龍頭突然轉向李梓姍所在的地方，龍鬚飄動，湊近她，“你不是恨她嗎？現在她體內，就存有能夠回溯時間的蠱蟲，一旦她死，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將輪迴再來。”
“……”
李梓姍在聽它說話。
只不過無法思考。
她慢慢挪動自己快要骨折的手，冷汗落下，小心的看着眼前這個巨大的生物。
這是……什麼東西……
鋪天蓋地的危機感，讓李梓姍一時間說不出來一句話。
而龍頭，繼續說道：“倘若你想改變，只需向天道許諾，只要讓她與蠱蟲恢復如初，然後永生永世將她囚禁，那麼現在的世界將不會有所變動。”
“以我現在的二重身，尚且可以支撐一會兒。只要你許諾。”
龍爾悅瞳孔驟縮，管不住心臟炸疼，吼出聲。不要——
“——”
只是，她竟然什麼都說不出來。
身體被壓力整個擠在地上，動彈不得！
看到龍爾悅臉上的驚慌失措，李梓姍心裏到沒有快感，相反還有些害怕。
眼前這東西給她的感覺，比龍爾悅更噁心。
就像是積怨已久，讓人惡寒……
李梓姍淺淺吸入了幾口氣后，問出聲，“你在說什麼回溯時間？”
“你怎麼這個都不懂！”
龍頭憤恨不已，鬍鬚都攪在了一起，“龍爾悅此人，在前世曾許下天道諾，體內種下了具有重生功效的天蠱。”
“如今所有的一切、所有現世的人物，都會隨着重生蠱起作用，倒流回從前的時空，不會有未來。一旦她想要改變什麼事情，輕而易舉。有一個知曉未來的人在身邊，你不怕嗎？”
“何必讓她再回去一次呢？”
重生……
李梓姍臉上的表情一僵，木訥問出聲，“你是說，她是重生的？從前世開始……她能一直一直往複重生在這個世界中？”
“至少目前是這樣的。”
龍眼微眯，語氣帶着引誘，“不過只要你許諾，這一切到可不必發生。”
可此時，李梓姍沒有回應它，而是一雙眼睛望着地上苟延殘喘的龍爾悅，憎恨再一次復蘇。
重生。
明明得到這麼好的機會，你為什麼把我害得這麼慘！
察覺自己情緒的波動，李梓姍猛地將指甲陷入肉里，瞥開了目光，她問道：“……這個世界，還有多少人可以重生？除了她還得困住誰？”
她是決定讓重生蠱恢復了？！
正當歡喜，嘴裏回答了出來，“一個她，一個你。”
說完，龍頭想要扇自己幾巴掌，這不讓李梓姍也有了私慾。
但身為天道，它痛恨自己不能隨意撒謊。
“我？”
它繼續，一五一十地說道：“你體內曾經輸有她的血液，富含天蠱一脈。自然也會如此。”
“……”
輸有龍爾悅的血液？她什麼時候輸入過龍爾悅的血液？
她……也可以重生？
嘴角暴露出笑意，李梓姍冰涼的眸子划向龍爾悅，一字一句說道：“好。我許諾，抹去龍爾悅重生后所有的記憶，不論循環多少次，她的記憶都只能停留在最初那一世。”
“已允。”
天道，承諾。
龍頭眯起了眼睛，憤恨世人的貪念，“果然啊，你不想阻止時空倒流。”
李梓姍一笑而過，“我為什麼要阻止，回去，或許更好。”
她在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留戀，沒有一點兒念想了。
如果可以重生，她或許就可以救回爸媽、救回楊賀、救了自己……
李梓姍淡漠了神情，沒有在乎身旁豎瞳中的鋒利，反而看向趴在一邊地上，被壓得死死地龍爾悅。
她徑直走過去，看着龍爾悅身上的窟窿，笑道：“沒死就好，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李梓姍慢慢蹲下，手指一把揪起龍爾悅的領口，迫使她看着自己，“你現在隨隨便便就能自個殺，重個生，是不是覺得活得肆意？那我就要比你更肆意，討回來我受的罪！”
“所以無論下一輩子、下下輩子，我會帶着比你更多的記憶，破壞你所有設想過的路程，我會笑着看你哭。”
眼眶終於猩紅，龍爾悅的眼底竟然生出了一股懼意，“……”
只是下一秒，李梓姍就像是怕髒了自己的手，放開了她，轉身坐回了牆邊，靜靜等待着龍爾悅死亡。
而那顆龍頭，也在此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呵，看來這一次，吾又得重來一回了。可笑……”
“……”
李梓姍抬眸望了一眼那逐漸褪去的光芒，便沒有再在乎它說的話。
因為眼前的龍爾悅，已經氣息奄奄了。
只要等她死絕了，時空就能倒流了吧。
李梓姍也跟着悠然的閉起了眼，“我們以後再見。那個時候……我或許就能帶着爸媽，帶着我哥，親眼目睹你的悲哀……”
“你還真的，從沒想過我。”
一句優雅的聲線，迴響在李梓姍耳畔。
她倏地睜開了眼，看着眼前這個款款朝自己走來的男人，“……”
是誰來着的？
看着她迷茫的眼神，九君離嘴角常存的笑意終於散去。他看了看那邊地上的龍爾悅。
治癒的異能，根本無法恢復她的身體。
龍爾悅的自殺，是直接破開了體內的蠱，是他們不可逆轉的死亡儀式。
已經，沒辦法了嗎……
邊走近，九君離已經收回了目光，看向李梓姍，“又不記得我了？你還真是沒把我當回事。”
“……九……君離？”
“嗯。”
他還是很耐心的，回答了她。
李梓姍一瞬間睜大了眼瞳，睨視着地上的龍爾悅，但貌似他對他說過……他所愛的人，是她。
而且廢了好大得勁，才讓她死而復生。
李梓姍心情複雜着，而九君離已經蹲在了她身邊，冰涼的手撫摸着她的臉頰，“你想回到過去，應該是考慮了很多吧。但獨獨沒想過我啊。”
“……”
對於他，她應該有一絲絲愧疚吧。
但到底，這一世，她的恨意太深。
“九君離，對不起……這一世我有太多背負，我陪不了你。”
“那就下一世。”
他突然將溫柔的風凝成了一把刀，殘忍的劃破了她的手腕，“你不是喜歡這麼記住嗎？”
“……”
手腕上的刺疼感，使得李梓姍一眯眼。
看下去，看着印刻在手腕上的新疤，她笑道：“……好。下一世，如若疤痕還在，我就不會忘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