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安頓
()孫宏發見大家都在取笑自己,不禁赫然臉上微微發燙,好在他頗為推崇所謂的領導藝術,認為領導的威嚴,不是完全靠打壓得來的,打壓只會讓下屬表面驚恐,內心必然惡毒詛咒着利用權力施壓的領導。
真正懂得馭下的領導,往往是一個眼神,皺個眉頭,略微的變化語調都能讓手下人感受到壓力。
當然,那種在下屬面前丟了臉面就破口大罵的領導,最為孫宏發所不齒,他認為這種領導在咆哮的同時就證明了其本身就沒有修養,不但更加失面子,還很丟份。
他主張和風細,一切都在潛移默化中悄悄的改變,讓下屬們既敬且畏才是領導藝術的最高境界。
因此,即使有些難堪,加上又是‘群體’事件,作為信訪工作的幹部,自然深知眾怒難犯的道理,只得尷尬的將何必遞上的兩隻鞋推了回去,嘴上卻不忘轉移話題,“今天是好日子,我們縣委信訪辦終於配置齊全了,晚上大家到馬路‘浪里格朗’酒為新同志接風洗塵。”
“領導英明,”眾人眼前一亮,信訪辦可是清水衙門,董海倒還好一些,平時借督辦案子的借口,偶有下鄉,走訪各局辦的機會,作為代表縣委的督辦人員,下面人還是不敢怠慢的,自然少不了一番招待。
負責文秘工作的歐陽菲菲就更別提了,整天跟一堆材料打交道,根本就沒有機會下去‘耍威風’,好在每個月有兩次向上級領導彙報的機會,偶爾還能接觸接觸正副縣委書記、縣長們的機會,也算是個表現的機遇。
最沒啥奔頭的就屬負責接待的鐘子倩了,不但難以出成績,反而容易出問題,甚至受委屈。要知道,既然來上訪,必然有委屈,心裏難免怨氣難填,鍾子倩這個信訪辦的接待,必然首當其衝咯,何況其本人小姑娘一個,看起來跟鄰家姐姐一樣,根本就不能威懾住大喊大叫的上訪者。
可以說鍾子倩負責的工作是最吃力不討好的,別人都勸她別為了那點微薄的工資委屈自己,要知道鍾子倩可是正牌的全日制工商管理碩士,以她聰明漂亮又有能力的綜合素質,到沿海大城市去,隨便找份工作也比在這兒強。
她的那些同學,以滋潤的小日子,證明了她的選擇是多麼的不理智,可別看小姑娘文文弱弱的,對待正事上卻有自己的想法,就連家裏的父母規勸都不管用,何況其他人乎?
值得一提的是,前任組織部長林志祥同志,就是看她長得漂亮有氣質,怯怯的樣子,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到N市經貿大學遊玩時,正巧碰見學校在舉辦畢業生招聘會,其中不乏名企國企。
林部長當時,不過是抱着玩玩的心態,跟校方說明了來意,在他出示工作證后,校方給予了足夠的重視,不但立刻給他騰了個好位置,甚至迅速的組織了各系的教研組的組長,擬一份推薦名單出來,將那些表現優良的學生,推薦到給林部長。
國人的骨子裏,還是比較認同從政的,哪怕在經濟領域取得了一些成就的人士,在面對官員時,從內心深處還是存在些許的自卑。
鍾子倩當時就在那份名單中,林部長一看到她的照片就沒移開眼球,當見到本人時,鍾子倩那靚麗的美貌和氣質,帶上淡淡的羞澀,讓林部長按捺不住心裏的激動,當場拍板讓她畢業後到縣委組織部報道。
機緣巧合下,鍾子倩就這麼糊裏糊塗的走進了縣委機關大,跨過了別人千方百計而不可得的公務員身份,也算是命運使然。
當然,鍾子倩在得知自己錄取了之後,內心是相當雀躍的,作為一名有志的當代大學生,正是放飛夢想的時代,毅然決然的婉拒了另外一家頗具實力的企業邀請,裝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和幾本書,樂滋滋的走進了自己的家鄉――梅堵縣!
剛開始林志祥將她安排在組織部上班,這樣便於下手,不過幾次試探都被小姑娘言辭拒絕後,惱羞成怒的林部長就將她丟到了信訪辦。
準備先讓她吃點虧,過段時日等她想通后再下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還沒等他來得及付諸行動,自己的烏紗倒先不保了。
鏡頭迴轉,卻說孫宏發宣佈完晚上聚餐的決定后,就將人打發走了,至於何必的工作安排,孫主任的意思是先讓他熟悉熟悉,看他自己對哪塊有興趣,到時再做調整。
由於何必剛來,宿舍什麼的都沒安排,孫主任就打發董海帶去相關部門辦理手續,順便落實宿舍問題,其他諸如工作證之類的組織部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不快不行啊,這可是部長秘書親自陪同的幹部,哪裏敢怠慢。
忙碌一同,何必的宿舍也安排好了,縣委的條件自然不是鄉里可比的,在董海隱晦的透露何必是梅部長的人之後,負責後勤的那個賈主任,立馬眼前一亮,給何必弄了個帶洗手間的單人房。
要知道,何必的行政級別可是十二級的科員,能有帶衛生間的單間已經算是享受額外待遇了,若不是縣委這邊的中層領導幹部們,大都是本地人,下了班就回家住,房子大有空餘,才能讓賈主任大方一回。
待何必拿到房間鑰匙后,董海幫忙簡單的收拾了一番,才借口怕那邊有事先走了,出門前不忘交代,讓他記得晚上六點在縣委大門口會合。
忙碌中,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傍晚,何必抬手一看,那塊楊珊為自己買的手錶,差十分鐘就到了約定的時間,忙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鎖好門的興沖沖的奔向縣委大。
自從被馮群成晾起來后,他就再也沒公款吃喝過了,何必始終認為,這種不用掏自己腰包,酒菜管夠的日子是最美妙的時刻。
加上中午,忙着大掃除,購置生活用品,草草的買了兩麵包墊肚子,根本就沒正經的吃上一頓,興許這小子,就是盼着晚上的宴席才這麼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