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童字可是牧童的童？

聞言我心裏咯噔一下，定定地看着秋月，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秋月低着頭，我清楚地看着那副弱不禁風的身子在微微發抖，“娘娘，奴婢真的很害怕，”秋月的聲音帶着些哽咽，“可是看着娘娘不再和以前一樣整日陰鬱易怒時不時還哭得撕心裂肺，奴婢反倒覺得什麼也不記得了是件好事…”

我站起來走到秋月面前，伸手將她扶起來抱住了她，明顯感覺秋月的身子一抖，“秋月，別哭了。”

感受着懷裏因為害怕而發抖的身子，我心裏一陣難過，下了個決心。

“你說的對，秋月，”我鬆開秋月，“我不是童妃娘娘，準確來說，這副身體還是你家娘娘的，可是這裏面的靈魂，已經不是了。”我努力想要用古代人能明白的語言去解釋，秋月聞言眼睛裏立刻蓄滿了淚水，“那我家娘娘的魂…”

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這童妃的魂去了哪裏，也是我一直想搞明白的事，但我實在是說不出口我也不知道這樣的話，只好撒了個謊，“你家娘娘，已經不在了…”

秋月聽完這淚水立刻就掉了下來，哭的稀里嘩啦。

我靜靜地看着她哭，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竟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秋月曾經說過，童妃之於她有救命之恩，不論童妃進宮后對其他人再怎麼狠心，也是把秋月當成了真心朋友從未虧待過她，所以我才更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這麼痛苦悲傷的秋月，又或者說，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身份去安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秋月漸漸地止住了悲傷，抬眼看我，“那娘…姑…娘娘你是何人？”

我看着她努力想要稱呼我的樣子，覺得有些心疼，連忙握住她的手，“我叫關小童，如果你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我，叫我小童就是了。我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當時…”我想起當時眼前的一片猩紅，苦笑了一聲，“當時我也快要死了，不知怎麼就來這裏，待我醒后也不知道怎麼才能回去，就只好厚着臉皮呆在你家娘娘身體裏了…”

秋月雖說聰明，也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被我說得瞪大了眼睛，“姑娘名叫關小童，童字可是牧童的童？”

我點了點頭，“是的，怎麼了？”

“童妃娘娘曾經念叨過這個名字，”秋月說著，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神色有些落寞，“當時娘娘經常一邊念叨這個名字一邊苦笑，還曾經讓奴婢去查過這個名字，姑娘可是見過我家娘娘？”

嗯？？？？這下輪到我瞪大眼睛了，童妃曾經查過我？？

“可我從來沒來過這裏，更別說見過你家娘娘了。”我說著，“這天下重名的人這麼多，這也許只是個巧合罷了。”

說完我猛地一怔，腦里出現了個奇怪的想法。

該不會這和我來到這裏有些聯繫吧？

這麼想着的我皺起了眉頭，嚴肅地看了眼秋月，“秋月，你老實告訴我，童妃娘娘會不會巫術？”

聞言秋月頭搖得撥浪鼓一樣，忙不迭地否認，“姑娘可不敢胡說，我家娘娘從小在府里長大，念學在國子監，能去哪學這些歪門邪道！”

看秋月着急的樣子又不像是說謊，我只好壓下疑慮，想要緩和下氣氛，“這不是靈魂出竅太過奇異了嘛，我就問問，沒別的意思…”

秋月聽完我的話后突然陷入了沉思，然後慢慢地開口，“說起靈魂出竅，奴婢倒是想起了個事。”秋月說著，像是陷入了回憶，“童妃娘娘十歲的時候曾經生過一場大病，那天半夜娘娘忽然開始發高熱，老爺請了好多大夫都不見好，後來將軍府前來了個江湖道士，看了娘娘一眼后說是靈魂出竅，還說再過幾天就能自愈，讓老爺夫人別太擔心。”

嗯？我立馬來了興趣，好奇地問着，“那後來呢？”

“後來還真就像那道士說的，娘娘的高熱自己就退了，因為當時娘娘還差點失蹤，所以奴婢記得很清楚。”

“失蹤？失蹤又是什麼情況？”我皺了皺眉，秋月連忙繼續說，“後來奴婢去給娘娘擦身子時發現娘娘不見了，老爺把整個將軍府都找了個遍也沒發現娘娘，後來又派人出去找也沒發現，第二天是家奴們又準備去找時，一打開門發現娘娘就倒在門前，趕緊通知老爺夫人抱進了府，那個時候娘娘還在高熱不醒，把夫人都嚇哭了。”

“那她去哪幹什麼了？”一個發著高燒的小姑娘能去哪裏，我心裏疑惑。

“不知道，沒人知道，童妃娘娘連跑出去的事都不記得，更別說在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了，當時老爺和夫人也都沒心思去想，只想着娘娘平安回來就好。”

“那個江湖道士也不知道？”我問着，秋月聞言臉色變了變，“那個江湖道士後來，後來被老爺夫人趕走了。”

“為什麼？”

“因為…因為那道士瘋瘋癲癲地說胡話，惱了老爺夫人…”

看秋月吞吞吐吐的樣子，我意識到可能那道士說了些不好的，也就不再逼秋月說明白了。

畢竟這些江湖術士什麼的，信一半丟一半，當年還有算命的說我有大富大貴之相呢，都是玩笑話，不過他也說了我20歲那年會發生個影響我一生的大事。

我看了眼秋月，長嘆了口氣。

信一半丟一半吧～

不過聽完這些，我倒是皺着眉頭開始琢磨起來。

一個小姑娘發著高燒神智不清的情況下還能從關府跑出去，那難不成會巫術的不是關桐，是別人？為了搞關府？

“姑娘？”秋月見我陷入沉思，開口問了句，“姑娘在想什麼？”

我連忙看向她，努力露出一個笑容，“沒什麼沒什麼，”說著我又突然想到了什麼，正色道，“不過秋月，你現在知道了我的身份，你還願意留在我身邊嗎？”

秋月明顯沒料到我會問這個，愣了愣，隨即沉默了一會，像是下了個決心。

“雖然不是童妃娘娘有些怪怪的，”秋月說著，露出一個想開了的苦笑，“可是奴婢覺得姑娘你不是壞人，奴婢還是像服侍童妃娘娘一樣服侍姑娘你，這也是奴婢能為童妃娘娘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希望童妃娘娘能早日往生…下輩子一定要遇到一個好人…”

我看着秋月那雙哭得通紅的眼睛，有些心疼，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我頓了頓，突然想到了什麼，下定了決心，“還有曾經欺負過童妃的那些人，我也會一個個替她討回公道的。”

秋月聽后怔了怔，隨即開始整理自己的衣物，我看着她一點一點細心的理好那些褶皺后跪了下去，重重地，給我磕了個頭，聲音帶着些不容置疑的力量。

“奴婢，替娘娘謝過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