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大娘做賊

劉若若料定她肯定不會幹好事，便大着嗓門喊道：“大娘偷偷摸摸的，這是做賊呢？”

沈氏被這突如其來的響動嚇了好大一跳，回頭見是劉若若，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咬牙罵道：“死丫頭，青天白日的，說的啥渾話？”

說完這話，氣沖沖地轉頭進了自己屋。

劉若若冷笑一聲，轉而看見周氏推開房門走了出來，臉色略有些蒼白。

她趕忙放下手中的籃子，疾步走了過去。

“娘，咋了？”

周氏拉着她進了屋，屋裏，劉井田也在。

原來，周氏今兒去了石頭家，拿了些餅子回來，打算分給兩個孩子和劉井田吃。劉井田收工回來，周氏見他又累又餓，心中疼惜，就悄悄地將他拽到了屋裏，拿出餅子給他。原本，他要是幾口吃完了，也就行了，可他卻不肯吃，又憐惜周氏大着肚子還吃不飽飯，便非要留給她吃。夫妻二人在屋裏推來讓去，竟絲毫不知道沈氏在屋外聽牆角。

“也不知道她瞧見了沒有。”周氏瞅瞅四下透光的破木板門，嘆了口氣，擔憂說道。

劉井田沒吱聲，卻同樣緊鎖眉頭。

劉若若思索一瞬，心中有了計較，笑着勸道：“沒事兒，她瞧見就瞧見了，到時候只要咱們咬死了說沒有，她也沒轍。”

要是沈氏真去告狀了，且看她怎麼收拾她。

周氏和劉井田互看了一眼，各自嘆了口氣。

周氏下廚去做飯，將劉若若挖來的筍子削去外皮，切成薄片，放進燒開水的熱鍋里燙去澀味，再撈出放進油鍋里炒。

她尋思着鮮筍子要多放油炒才好吃，便多擱了兩滴油。

婆婆丁擇乾淨洗乾淨，不用做任何處理，用醬拌一拌，便是春日獨有的清爽美味。

鮮筍子本就好吃，更何況周氏還特意多放了兩滴油。沈氏那一對雙胞胎兒子如餓狼撲食一般，幾筷子便將一盤子炒筍夾了個乾淨。周氏忙着刷鍋，上桌晚，等到她坐下的時候，盤子裏只剩下點菜湯。

這點菜湯沈氏都沒放過，拿着窩頭蘸着菜湯，把盤底擦的乾乾淨淨。窩頭吃完以後，索性又端起盤子，伸出舌頭舔了起來。

劉若若被她噁心的吃不下飯，一大口喝完碗裏的糊糊便起身離開了。

自己辛辛苦苦炒的筍子，周氏一口都沒撈着，堂屋裏的那桌上，李氏卻吃出她多放了兩滴油。

“作死的小婦人，敗家的死婆娘，一個子兒不掙就知道糟踐東西，你是吃飯吃出的錢還是拉屎拉出的錢？要是再敢糟蹋我東西，我他娘的就把你扔去後山喂狼！”李氏一邊吃，一邊罵道，又突然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奪下她手裏的窩頭。

“吃吃吃，豬都比你有用！”

沈氏在一旁瞧着，那張狹長的驢臉上透出幸災樂禍的笑。

周氏半點聲音都不敢出，咬着嘴唇，咽下委屈。等到所有人都吃完飯離開了，又挺着個大肚子，將桌上收拾乾淨，碗筷拿去井邊刷了。

她刷完碗進屋的時候，正好碰見沈氏從自己房裏出來，進了堂屋。

天色半黑，李氏不捨得點燈，已經打算睡了，見沈氏進來了，便沒好氣地問道：“大半夜的作啥死？”

沈氏趕忙走到她身旁，神神叨叨地說道：“娘，我得告訴你個事兒。”

李氏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說。

“今兒傍晚，你猜我瞧見啥了？”沈氏皺起眉頭，一雙三角眼裏透出凶光。

李氏不願猜，呵斥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這二人偷偷地躲屋裏頭，正吃餅哩！哎呦那餅烙的，全都是面……”

“他個小兔崽子！”李氏沒等沈氏說完，便罵罵咧咧地躥了出去。

這會兒，周氏才剛進屋關上門。劉井田見她晚飯沒吃上什麼東西，就打算把白天藏起來的餅子拿出來給她。卻不料，還沒等他去拿，就聽到“砰”一聲巨響。隨後，李氏像是一道閃電似的跳了進來，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啪”的一巴掌甩在了他臉上。

“好你個王八羔子，看我不打死你！”李氏進屋看見屋裏竟然點着油燈，心裏的怒火越發竄漲了起來，一邊罵，一邊對劉井田連打帶踢。

周氏懵住了，等她回過神來，趕忙過去拉架。然而，李氏不但不放手，反而連帶她一起打罵。

“下作的小娼婦，我就知道你凈幹些偷雞摸狗的事兒，糟蹋我東西，還敢偷吃，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李氏如同個瘋子一樣，對這夫妻二人又是拳打又是腳踢，根本不把他們當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