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想要拜師（一）
以前蘇冉芸有些痴傻，並不通人情世故。所以不了解這裏的情況，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先了解周圍的情況，再做打算。
吃完早飯，蘇冉芸收拾妥當，出門在村子裏閑逛起來，轉悠了幾天有所收穫。
正是夏末初秋農閑的時候，村口一顆大榕樹下，坐着一些老少爺們兒小姑娘大媳婦兒，閑話家常。
今天蘇冉芸也來到跟前，聽着鄉親們家常里短，趣聞八卦的聊。
什麼劉三兒家的母狗生了幾隻崽子啊。
王寡婦為了一把豬草，又和誰誰吵架了。
燕王打了勝仗班師回京，遇到刺殺了。
某個貪官把某村某人無緣無故下大獄了。
村裡誰家娃兒讀書厲害了……
里正正在滿面紅光的誇自個大孫子多麼多麼厲害，“我家石柱，程老先生可說了，那是塊讀書的料啊！說不得以後能給我考個童生甚至秀才回來呢！”
旁邊的人都毫無列外的都露出羨慕之色，忙附和，“是啊是啊！石柱那孩子，從小看着就機靈，是個好孩子啊！”
“就是，三爺爺啊！我看你以後就跟着享福吧！”另一人跟着奉承道。
里正聽得大家誇自己孫子，眉毛笑開了，眼睛咪成一條縫兒，嘴咧到耳根去，但還是謙虛的說道：“這是程老先生教導的好，雖說我家石柱打小就聰明，但程老先生不收咱束縛，還用心教導咱村的孩子，都是程老先生教的好啊！”
“是啊！我家狗蛋也去私塾了，程老先生一樣的教，就石柱那孩子學得好，可不就是聰明嘛！”旁邊一人熱情地道。
還有那旁邊一群女眷湊熱鬧，“這誰家閨女以後嫁過去，那就是秀才娘子啦！”
“可不是嘛！”
越說越沒邊兒了。
里正樂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總之，就是他孫子聰明，程老先生教得好之類的話。
蘇冉芸在旁邊聽着，也聽到了他想要聽到的東西。
京城凡大家閨秀，府上都會請先生來教授琴棋書畫，女紅禮儀，可謂是費盡心思嬌養出來。
在京城的時候，蘇冉芸也學過幾個字的，因為那時候腦子還不太好使，記住的不多，來到這裏五年了，卻也蹉跎了五年，如今已經十三歲的她，母親不在了，親事也沒人操心，以後可怎麼是好呢！而且，她還想去問問父親，為何這麼待她母親。
所以才有這一出。
心中打定主意，就和旁邊的大嬸聊了起來。
“嬸子這鞋底納的真好，但是這怎麼這麼小呢？”專門挑的這位大嬸說道。
“我家二蛋在跟程老先生讀書呢，得穿雙體面寫的鞋，人都說了，身上不舒適，那是沒心情讀書的。”大嬸高興的說道，隨即發現不對，“咦！丫頭你怎麼……”。
“嬸子，我好了”，笑了笑，“這程老先生真是好心啊！都不收束縛的。這私塾在哪兒呢？”蘇冉芸趕忙接話。
“那是，程老先生就是好心的，都不收俺們村束縛的，讓俺們村在村尾批了塊地皮，蓋了幾間房就當學堂了，真真是沒有再比這兒好的事兒啦！”說著又說道，“閨女你咋出來了，劉氏那婆娘不得罵你啊！”
見大嬸關心自己，忙道：“沒事兒，我幹完活兒才出來的。誒，嬸子，這程老先生是哪兒的人啊？”
“程老先生不知道是哪兒的人，只知道是個很有學問的人，據說以前那是考過狀元的，咱們村都還沒出過秀才呢！他是狀元呢，那一定是頂厲害的……”，大嬸絮絮叨叨跟蘇冉芸說了很久。
看着時間差不多了，蘇冉芸跟大嬸道別回去，準備吃過午飯以後去村裡那處學堂看看去。
回到李老漢家門外，就聽到裏頭劉氏在與李老漢吵架。
“你個沒用的老東西，怎麼連個小妮子也收拾不了，如今這衣服也沒人洗，豬也沒人喂，也不知道這小丫頭片子去哪裏浪去了，哼！”劉氏罵道。
只聽李老漢反駁道：“你就少說兩句，人家畢竟是大家小姐，萬一哪天那邊想起來了，我看你怎麼收拾，你給我省省心吧！”
劉氏是李老漢前妻死了好些年後再娶回來的，才三十多歲，李老漢五十來歲，老來得一子，今年也十一歲了，疼的跟眼珠子似的。
蘇冉芸不再繼續聽下去，開門進去了。劉氏聽見動靜，也不再說話了。
吃過午飯後，蘇冉芸收拾乾淨，出門往村尾那處學堂去了。
說是收拾乾淨，只是撿了補丁最少的，洗的發白的一件衣裳上身。
以前蘇冉芸還是有很多綢緞衣服的，那時年紀小，痴傻着，被劉氏拿去換了銀子給兒子買筆墨紙硯去了。
村尾出，幾間房屋出現在眼前，因為是下午，學堂里沒人上課，裏面靜悄悄的。
蘇冉芸上前去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一位看上去年紀五十來歲老嬤嬤來開的門，她問道：“你找誰？”
“請問程老先生在家嗎？”蘇冉芸認真的說道。
老嬤嬤上下打量了一下蘇冉芸，“先生在的，你有什麼事嗎？”
“麻煩嬤嬤幫我通傳一聲，我想拜見老先生。”說著，蹩腳的施了一禮，完了又有些懊惱，小心翼翼地看着嬤嬤。
嬤嬤和藹的笑了笑，“進來吧！”
引着蘇冉芸進門，蘇冉芸才看清院子裏的佈局，左邊是間比較大的屋子，窗戶也修的較大，並且是開着的，可以看到裏頭的桌案。
“這裏是先生平時上課的地方，右邊廂房是我住的地方，前面是堂屋，跟我進來。”嬤嬤看蘇冉芸在打量周圍，替她介紹了兩句。
進了堂屋，“你在這等一會兒”，嬤嬤說著也不解釋，自徑朝後頭去了。
蘇冉芸站在中間，細細打量屋子，正上面是兩張椅子左右個一個，中間有一張小桌，兩側各有兩張圈椅，椅子之間是小茶桌。桌子上一隻小陶罐里插着幾枝花朵，簡簡單單的也沒有其他裝飾了。
蘇冉芸看完，就見裏頭出來一位穿長衫的老者，老者精神奕奕，看上去精瘦精瘦的，一頭白髮用一根玉簪子隨意束在腦後，下巴上有些稀疏的白鬍子，面目嚴肅，讓人看了覺得有些拘謹，這位就是程老先生了吧！蘇冉芸這樣想着。
嬤嬤在後面跟了出了，見着蘇冉芸還站着，讓她坐下，老者也已經在上首坐定。
嬤嬤上了茶就出去了。
程老先生喝了一口茶才道：“小姑娘找老夫何事啊！”
蘇冉芸正不知如何開口，老先生一問，她就站起來，來到老先生面前，跪了下去，“老先生，您收我為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