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伯之東,首如飛蓬6
她費勁的掙脫他的手。筆下文學那雙有力的手臂曾給予過她溫暖、信賴、安全,可現在她只覺得他勒得她很疼。.
“你進去吧,我要回去了。”她快速的看了一眼趙航的臉。“下午還要上班。”
“別去上班了,我還養不起你嗎?”他不顧她的抗拒,硬要跟她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做出額頭抵着額頭的親密姿勢。
黎桑榆一聽他說這個就來氣。不需要的時候就丟在一邊看都懶得看一眼,生怕別人看到他們走近點就認為他們有關係了。需要的時候就甜言蜜語的哄着,哪怕是跟他提結婚都能想都不想的隨口答應。
“要是你自己掙的錢我也樂意讓你養着,可我不願意再因為用你家的錢聽別人的冷言冷語。”她把頭扭到一邊,耳邊是他溫熱的氣息。她把“你家”和“別人”兩個詞咬得特別重,就差沒咬牙切齒了。
趙航定定了看了她一會兒,終於放開她。淡淡的說:“愛上不上。你先回去吧。”
黎桑榆眨巴眨巴眼,望着天花板。趙航已經毫不留戀的走了。
她這是何苦呢?給個台階下就皆大歡喜了,可她偏偏要去戳他的軟肋。
他們剛開始同居那一年後,有些事情他還是願意順着她的。在趙母幾句暗諷后,黎桑榆要自己出去工作,不肯再用他們趙家的錢。趙航抱着她的腰千方百計的居哄
“桑榆,你還這麼單純,你要是被人給騙了我上哪兒找你去?再說了,你出去工作能掙個什麼錢呀,我去工作,我來掙錢養你還不行嗎?咱不花趙家的錢,花咱們自己的!”
黎桑榆不信他。
“別用那種懷疑的眼神看你男人。”說完在她唇上狠狠的啃了一口。
最後,趙航到他家的公司上班,可工作不到半個月就閑賦在家。
他是吃喝玩樂慣了的公子哥兒,哪裏受得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剛開始兩天興緻勃勃的起了大早,開着人家一年不吃不喝也買不起的跑車去掙一個月兩萬不到的工資,可還沒挨到下班就溜了。怕回家了給黎桑榆瞧不起,跟他那一幫人鬼混到晚上才回來,還謊稱加班。
她呆立着從玻璃牆映出的影像里看他修長的身影朝病房走去,跟旁邊竄出來的一個女孩子撞在一起赭。
那女孩兒的腿上打了石膏,跌坐在地上望着趙航。那楚楚可憐,泫然欲泣的樣子看得身為女人的她都有些不忍了,更別說是男人。
黎桑榆回頭,正看見趙航伸手去扶她。兩隻手交疊在一起,小的纖細白皙,大的厚實溫暖。
她沒再給自己找不自在,可扭頭就走的動作不夠瀟洒。
跟趙航在一起這麼久,她最會做的事就是眼不見為凈。
走到醫院的外面,在花台邊上坐了快半個小時才想起給組長打電話,告訴她下午可以去上班,卻接到她被開除了的通知。
“……為什麼呀?我不就是請了個假嗎?”她幾乎傻眼。早上打電話請假的時候還讓她早點去上班,這才過幾個小時她就無緣無故的被開除了。
什麼世道!她憤憤的把手裏一截葉子扔出去。
“我還想問為什麼呢!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這事兒可是經理親自下來跟我說的。”
黎桑榆也就是在趙航沒脾氣的時候才橫一點,在外人面前她就是個軟柿子。除了面對客人她連話都不怎麼說的。要說得罪什麼人,也就只有一起上班的那幾個看不慣她冷冷冰冰的,可一對着客人就笑得跟朵花兒一樣。
黎桑榆也鄙視自己,但對着衣食父母誰能甩臉色給別人看呢?
“我上哪兒去得罪那麼有能耐的人?”
“這事兒我也沒辦法了,抽個空來把工資給結了吧。”
就這樣,她丟了一份月薪兩千左右,卻是她唯一收入來源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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