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沐小姐確實與眾不同
那護士不卑不亢,也不捂被打紅的臉,一字一句回道:
“是唐先生!”
沐向晚不屑冷笑,知道蠢是怎麼練出來的么?就是這樣,自以為仗着背後是唐言商,就不可一世,為所欲為。
“鬆綁,做檢查。”簡單明了的幾個字,容不得任何的反駁。
安眠藥對於一個年過五十的人來說,危險度很高。尤其是,病人本身體質就差。若是檢查出一點問題,她要唐言商賠,賠她一個完整無缺的母親!
護士不為所動,但也不敢說什麼了。心裏強忍着被扇的那兩耳光,若不是為了錢,她才不願在這裏守着這個死老太婆,受這女人的欺負!
“不甘心是么?”
蠢人的心思總是容易寫在臉上,眼中。沐向晚唇瓣勾了勾,笑得冷寒。
“還是說,需要唐言商親自來醫……”
“沐小姐,我知道錯了!”護士連忙插話,要知道,雖然她聽命於唐先生,但沐向晚的一句話,足以讓她被換掉,甚至,讓她一輩子都找不到工作。
將繩子鬆開后,護士就畏手畏腳的出去了。沐向晚不用猜都知道,這種時候,在家裏享用嬌妻準備的早餐的唐言商,會不會接一個護士的電話呢?真是可笑,愚蠢!
打來熱水,為病床上的婦人擦拭着那些手臂上的勒痕。
“兒子……莫臣……”陷入半夢半睡的婦人,嘴裏不停念叨着。
沐向晚知道,母親是看到了那些報道,那個叫做顧以深的男人。
對不起,媽。
雖然這句話從未說出口過,但我沐向晚這一生,唯一愧對的,就是您。
你養了一隻白眼狼,一隻徹底沒心沒肺的白眼狼。
可這隻白眼狼,那些年裏,是真的想做您的女兒,甚至是未來的兒媳婦。
“莫臣,別恨向晚……”
也許再多的隱忍,在這一刻聽到那夢裏的呢喃,都無法再克制。沐向晚捂住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半蜷在病床邊,怕會吵醒婦人,但眼淚,沿着美麗的臉頰滑下。
別恨向晚!
媽,我害死您的親生兒子,為什麼不恨我?
我倒寧願你恨我一輩子,恨我的所有。
不值得,沐向晚不值得您的好,不值得!
當女人攔在了那黑色的車子前時,喬雲嫤滿目不解。看着攔車的人,有些猜忌地看向坐在身邊的男人。
沐向晚!
她攔車,莫非是……
喬雲嫤佯作淡定,推開車門下車,倩笑道:
“沐小姐,怎麼是你?”
沐向晚咬唇,餘光看向車裏坐着的男人,他就這麼不言聲色地坐着,似乎任何人,任何事,都和他無關。
“喬小姐,我有事想和顧先生說兩句。”
對於喬雲嫤,就算她以前不在青城,但總會知道一二的。譬如,她所謂的未婚夫,和當年顧氏總裁顧北城長的一模一樣的事!
既然彼此心知肚明,那沐向晚也從不會去繞彎多說廢話。
“這……”喬雲嫤眼神一凜,但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人家要找的,不是自己。大方得體的女人,就該懂得,在什麼時候讓個步。身子微微移開,喬雲嫤只是染着笑。
沐向晚回以謝意,俯身看着車內靜坐着的男人。
他一貫冷漠的側臉,和記憶中的那人,沒有絲毫不同。只怕,影子也不會這麼像!
“顧先生,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
顧以深沒去看女人,倒是薄唇揚起一絲謙遜的笑,但說出口的話,卻是那麼寒人心扉——
“沐小姐,給我一個理由。”
一個,幫她的理由。
他們,認識么?還是說,因為她是唐言商養在外面的女人,所以他就需要無條件的幫助她?那很抱歉,顧以深,從來不是那種好好先生。
沐向晚咬緊唇,知道這個男人是當著他未婚妻的面,有意為難自己。
“就因為你長得像一個人,這個理由夠不夠?”
是長得像,卻不是!這樣委婉的說法,顧先生你滿意么?
顧以深輕笑出聲,饒有興趣的看向那個有事相求的女人。就因為長得像,所以幫?似乎,有些牽強。
那似有若無的笑意,沐向晚看在眼裏,卻是心裏明了。又想玩她是么?像之前那樣,讓她抱着希望等,最後卻自娛得樂。
“顧以深,我求你!”
當沐向晚和男人來到醫院時已是黃昏時候,身後的人抿着唇,眼中看不出一絲波瀾。倒是女人,不由攢緊了手。
就在剛才,她把那個“求”字說出口時,他的冷漠,沒有半分動容。
誰不知道,沐向晚在青城何其高傲,即便是唐言商的情人,也是最冷傲地情人。能讓她說出一個在“求”字,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偏偏,對於顧以深而言,沐向晚的一個請求很廉價。若非是喬雲嫤看出沐向晚有些急促,無意插了一句——
“以深,你就去幫幫沐小姐吧。”
只是幫個忙罷了,至少,喬雲嫤是這樣認為的。
此刻,在病房外,她靜默不語。沒有了剛才的急促,倒是深深合上眸,似乎在沉澱什麼。
如果,喬雲嫤不說那句話,他是不是,就不肯幫?
“沐小姐的意思,我不明白。”顧以深唇角勾着邪肆的笑,饒有趣味的看着止步的女人。沐向晚咬唇,轉身抬首,對上男人完美無瑕的臉。
“顧先生是聰明人,自然是知道你這張臉,在青城代表着什麼。”
代表什麼,顧以深莫測的笑意,難辨真假。也許真的有人會以為,這種巧合世界上存在的。但很抱歉,沐向晚是很現實的女人,顧以深是那人也好,不是也罷,他的目的都不簡單。
“砰!”的聲響,打斷了這一刻的寂靜。聲音是從病房裏傳出來的,緊接着就是女人的聲音傳來——
“你們放開我!我要去找我的兒子,他還活着,還活着……莫臣……放開我!”
隔着一道門,裏面醫生和護士的混亂,他和她都能聽的清楚。
沐向晚就這麼不曾一動地凝着男人不變之色的臉,他在聽到這聲音,這些話,沒有一點反應。彷彿就是一個陌生人,裏面的那人,和他沒有半分關係。
良久,他啞聲低笑,一字字落在沐向晚的心間,那麼冷寒如冰。
“沐小姐是想讓我冒充那個死人?”
那個死人,他也是這麼認為的是么?
這幾年裏,總是有這樣的疼痛圍繞着沐向晚。它會讓她深夜無法閉眼,讓她白天無法心安,讓她時時刻刻都在抑鬱和痛苦。而此刻,那種疼痛,似乎加倍了。尤其是,看着眼前這個男人,明明是那張熟悉的臉,可為何她感覺不到任何一絲那人的氣息存在?
顧以深晲了眼那病房,似乎對裏面的人沒有什麼興趣。這可如何是好,他並不喜歡被人當做是替身,尤其是,給一個死人做替身。
“不,”沐向晚垂眸,淡淡笑了笑,帶着幾許自嘲。沒有人可以替代那個人,沒有。
抬首,對上男人深邃的眸,掀唇道:
“讓她相信,你不是那個人。”
與其抱有着那微乎其微的希望,不如徹底死心。
女人的回答倒是讓顧以深來了幾分興趣,都說沐向晚不同於普通女人,也是,能讓唐言商寵愛三年的女人,定是不簡單的。
男人高大的身軀靠近她,那漸漸散開的男性氣息,並不陌生。沐向晚站在原地,面對顧以深的貼近,沒有抗拒,也沒有迎合。只是緩緩抬眼,和他透着邪肆的眼神相對視。
唇角輕勾,那人嗓音低沉黯啞,
“沐小姐果然,與眾不同。”
唇息間,若有似無的撩撥着她的心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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