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樹的‘小猴子’
日冕帝呵退左右,連貼身的侍衛九曜也不允許跟隨,背着手跟在那一抹小小的身影之後,看她仰着脖頸對四處觀瞧,分明是把這裏當成了遊覽的景緻,沒一絲當避嫌的了悟。
這樣的脾氣,真的能在燕國的後宮之中生存嗎?若他從一開始就不心存庇護,怕是沒幾天就被那些個如狼似虎的宮妃們撕扯成碎片了吧。
那塊可笑的頭巾隨風一揚一揚的,偶爾還會有散亂的碎發露出來,桀驁的豎起,消瘦的臉頰唯有那雙靈動的眸子還可以加幾分,單從外貌來說,這個用親生姐姐換來的女娃娃根本沒有半點可取之處,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拼着被顏初瑤怨恨終生,也要儘力的留住她。
心裏如此想着,腳步卻不停的跟住那抹小身影,想瞧瞧對這陌生的世界,她會如何自處。
所以才小心翼翼的放輕了腳步,不叫她發現。
原始的表情才最真實。
這些年在宮中看慣風花雪月,女人臉上的面具一層層,假的和真的模糊成一團。
他的腦中要思考的事情太多,對於真真假假的東西,只要不在眼前礙事便索性放任不管。三宮六院都是手底下的大臣塞進來充數的,事先說的很好,帝王家事不參與,閨女出門生死不管,日冕帝愛殺就殺,愛留就留,隨君滿意。
有這番話自然是拜先皇自豪地所賜,那個只當了短短六年皇帝的顏曦給群臣留下的印象是不可磨滅的,以至於到了日冕帝這一朝,眾臣已經養成了習慣,家事國事的劃分異常清晰,鮮少有人敢越界造次。
小女娃在大榕樹下站定,仰起脖子,目光閃爍的望着斑駁的枝葉,散碎的陽光化為點點金色映照在她的臉上,於是愜意的閉上了眼,唇畔微微挑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下一刻,她突然興奮的搓搓手心,來到樹下,小手攀住突起處,像只伶俐的小猴子似的攀爬,幾個呼吸之間已經到達枝繁葉茂的樹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