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飛行
白凌的動作敏捷而有活力，這活力像是白凌特色，即使之前與雪影它們作戰許久，等上來和其他妖獸對戰時，卻看不出一絲疲倦。
相比於這邊雪影的靈力枯竭，花哩和小老虎則強了許多。
只是它們稍顯自責，應該能做的更好才是。
一天一夜很快過去，所有妖獸都分成隊與白凌打了一遍，但無一例外的，都輸了。
白凌卻顯得有些意猶未盡。
它眨眨眼，等雪影它們調息好后，死皮賴臉的跟着雪影它們回到了它們的洞府。
美名其曰，鄰居串門。
摸清了花哩小老虎它們的住處后白凌心滿意足的走了。
等過了一陣子，白凌又找上門來。
外出的雪影躲過了一劫，小老虎和鱷魚被抓着練。
這白凌不僅是個毛茸茸妖獸愛好者，還是個好戰份子。
雪影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那天雪影正好去了別的峰的高處聯繫飛行。
有主的山峰它自然是去不得，這處也是好不容易找到的有妖居住，但無妖所屬的山。
在崑崙群山中，這座山不高不矮，靈力一般，離主峰又遠，自然是沒什麼玩爭奪這裏。
山頂住着不少妖族，都是崑崙原住民，崑崙的原住民有很多，畢竟崑崙是一個山脈的統稱。
深山之中的妖獸，外面有的品種這裏也有，只不過掌管崑崙的，大多都是些異獸，天賦異稟或者是種族與上古血脈相近的，這種整個群族都很強，還能為崑崙提供很多記憶還有神通的，自然是崑崙的主要種族。
像它們這些，雖然不是一個種族，各個種族的都有，但實際上，每有一個小妖達到築基期，就會像崑崙報備。
這些居住在山頂的妖族自然是修為超過了築基期，具它們說，別看它們每隻都是不同的種族，但是崑崙早已經將它們按照種族分好類。
這是一個大類，比如這座山的兔妖，和崑崙山脈另一邊的兔妖，都是兔妖卻不認識，這種情況下，報備的好處就是知道這個不住在一起的大類中共有多少妖族。
方便管理也更好的提升修為。
之所以沒有強制性的讓這些相同種族的妖獸報到一起，麻煩不麻煩的倒是其次，真正的原因是看個妖願不願意。
願意的早就聚在一起以圖整體種族強大能在崑崙有一定的地位，獲得更好的資源，不願意的如這個山的種族，則還各自生活各的，繁衍各的，兩不耽誤。
只有找不到繁衍的伴侶時才可能去一趟種族之中尋找合適的，但繁衍過後大多也就拍拍屁股走妖了。
人類修鍊以後就很少會將繁衍後代的事看在眼裏了，這點倒是妖族的習慣與堅持了。
畢竟即使是兩隻開了靈智的同族妖獸生下的孩子，也有可能是靈智不開，只帶有些靈力的幼獸。
這樣以來，許多種族的妖獸只能以量保質，生十隻，總有幾隻是可以開啟靈智並修鍊的吧，剩下的樣一陣便放走任由自生自滅了。
說妖族殘酷死板，但無可否認的是，這是最簡單直觀的辦法，物競天擇，沒有靈智無法修鍊的下場，比那些圈起來的凡人還要慘。
畢竟不能修鍊的凡人可以報團取暖，組成一個新的國家，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為了修士的數量可以一直不斷傳承，修士在一定的程度上是保護凡人的。
畢竟修士不喜歡有太多的羈絆，所以修士之間新生的孩子很少，各門派招收弟子仍舊是以人類為基礎。
事實上在修士的地盤中，像是陸謹之前住的那個凡人的區域有很多。
再區域之外，則或多或少的都會有一兩個宗門建立在側，方便收徒。
其實凡人的數量要選高於修士，但與修士飛天遁地動輒一日千萬里不同，凡人靠車馬，所以在凡人眼裏它們的疆土已經夠大的了，但在修士眼中，卻是小的可憐。
站的位置和角度不同決定了看問題的結果，在陸謹是個凡人時，它覺得金來鎮就很大了，更別說金來鎮所在的江洲有多大了。
她還記得那天乘坐飛行法寶離開那個區域時所看到的，陸地之外是一片大海，大海之外是層層高山連綿包裹，
這些像是一個圈，圈住了這些凡人，修士是圈外的神明，沒有靈根的普通人無法想像和觸及的存在。
但若換成更高的位置，修士又何嘗不是在圈子裏，大圈套小圈而已。
這些是陸謹一念之間的想法，其實她的許多想法在有時說出來複雜，但想也不過是隨便感慨一下而已。
修士修心，這個心要怎麼修，陸謹的方法就是多去想，以小看大，不斷領悟摸索這世界的規律和法則。
從無到有的過程，靠的是多積累多想。
腦袋是用來思考的，陸謹知道自己向來多思多慮。
這是個負擔，也有好處。
居安思危，但又不會為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所影響情緒，便是好的，若是反過來，恐懼未來，多思多慮就成了負擔。
也許是好久沒有親自接觸人了，她每天本體和分身一直在修鍊，留在外面的這分意識通過雪影的眼睛看世界，總會有不一樣新奇的角度與感覺。
她見證了一個小妖的成長，又何嘗不是又有了一次旁觀曾經自己的機會。
陸謹是可以走的，崑崙並不限制它們的行動，但是沒有妖會主動離開崑崙，她完全可以趁着現在尚能控制雪影的身體大搖大擺的離開崑崙。
但是沒有這麼做。
因為她總有種感覺，崑崙之中的事情可能會很有趣，像是瑤池，她都沒摸清是如何進去的。
想要了解過往上古、太古發生了什麼，還是要靠妖族的，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接觸到妖族核心，怎麼可以輕易的離開呢。
靈也警告過她，以她現在的神識之力，最多可以控制元嬰期以下的妖獸，想控制元嬰期以上的，則要加大神識之力了，不是附身，而是半奪舍的狀態了。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她還不增加自身神識，雪影到了元嬰期，她將失去身體的控制權。
陸謹想了許久，最後還是沒有其他的動作。
對於她來說，這裏是她人生中的一段記憶，雪影是她的一個過客，但是對於雪影來說，她的決定關乎到它的未來。
她雖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對於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她做不到像書靈一樣毫不留情的算計。
不能便不能吧，大不了這個神識被發現被毀掉，或者是被以後的雪影吞噬，對她來說影響不大。
不過若真的有一天，雪影對她的這神識產生了什麼吞噬的想法，她也不會再留情的。
站在山崖前，雪影用爪子扒楞了一下周圍的小石子。
小石子咕嚕嚕的滾落山崖，沒有一絲的迴響，它望着底下的場景，莫名有些腿軟。
這讓陸謹想起了她以前被越千靈帶回源生宗所關的山崖處的場景。
那裏比這裏矮不了多少，她第一次出去時也是嚇了一跳，不過後來她習慣了以後，為驗證自己所想對不對，曾多次跳崖。
那種感覺，雖然現在看起來很是一般，但回想起來仍是記憶猶新。
猶猶豫豫間，雪影還是不敢跳。
遠處飛來一隻大雁，在天上撲哧着翅膀看着它。
“你怎麼比我的那些孩兒還膽小。”大雁毫不留情的嘲笑雪影。
雪影有些不好意思了，它道：“我屬於走獸，對於空中有天生的畏懼感。”
“你這雙翅膀不是天生的么？”大雁問道。
“后長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這麼大都不會飛的。”
“你們飛禽教後代飛行也是這麼教的么？”雪影問道。
大雁飛過來站在它的身邊，扭頭看着雪影的翅膀道：“當然了，小鳥們落着落着就會自覺的張開翅膀飛行。”
“那張不開的呢？”雪影躊躇了一下，還是問道。
大雁這才明白雪影在擔心什麼，它發出清亮的笑聲：“自然是……被看着的成年鳥救下了，只不過你這體型，我可救不了你。”
雪影往後退了一步，有退卻之意。
“你的事與我無關，不過你都有翅膀了，算得上半個飛禽了，我提醒你一句，不敢去飛的，這輩子也學不會飛行，那你這雙結實的翅膀，長在你身上真是浪費了。”
大雁攤了攤翅膀，一轉身飛走了，懶得看這隻白色老虎在那裏想試又不敢的樣子。
雪影覺得很不舒服，被一隻鳥給嘲笑看不起了！
又後退了幾步，卻不是放棄了，而是快速的跑起來，直接藉著沖勢張開翅膀跳下山崖。
當邁開那一步之時，遠比想像的要簡單。
連下墜感都沒來得及感受，雪影就已經扇乎着翅膀穩穩地飛在了天上。
正如大雁所說，它有一雙結實的翅膀，這翅膀很大，足以支撐它的體重了。
追上飛走的大雁，速度很快，雪影此時的心情自然是不言而喻。
那種暢快感，是陸謹熟悉的，自由的感覺。
任意馳騁飛行於天地之間，脫離了走獸的限制，從高處俯瞰整個崑崙，這是多麼享受且壯觀的場景。
大雁其實等了雪影一下，不然憑藉著雪影這個剛學會飛行的走獸怎麼能追上一個常在空中飛行的飛鳥，特別是這隻飛鳥還比雪影修為高。
“感覺如何？”這回大雁的話語裏不再充滿嘲笑和刺激意味了。
雪影看着底下有許多覆蓋著白雪的山，那些山是要比剛剛飛起來的山要高的，而那些青山則是較低一些，不過遙望崑崙主峰的方向，雪影發現，主峰不愧是崑崙最高的山，即使在遠處看也是很明顯的。
比其他山巔覆蓋著白雪的山還要高上許多，只是奇怪的是，那裏竟然沒有白雪覆蓋。
雪影回答中有些感嘆道：“當一隻飛禽可真好。”
“或許吧。”大雁的聲音中並不是完全贊同的感覺。
雪影聽出它話中的弦外之音，有些不解的問道：“為什麼是或許？”
“天上或許比起地上的爭鬥少了許多，但是許多空中也是有領地劃分的，比如前面那些山，你可以飛過去，但是若是停留片刻，就會有山上其他的飛禽來驅趕，而像是主峰那邊，湊近了更是有飛行限制，除了修為到了的長老和陸吾以外，都不能飛行，而且我們飛禽一族也不是永遠都呆在天上的，下來棲息之時的危險，是你想像不到的。”
“在崑崙之中還好，但你想想，若是崑崙之外的地方，會有多危險，我們雖然可以飛行，但是遇到危險了除了一些特殊的種族可以進行反擊，如我這種，若不是生在崑崙，只怕是活不到現在，飛行速度不突出，也沒有強悍的自保能力。”
聽聞大雁所說，雪影才知道原來它們羨慕的飛鳥，也會有諸多限制。
想到這些，雪影剛學會飛行的暢快感消散了一些。
“你不一樣。”感受到雪影的情緒，大雁羨慕的道：“你們虎族在走獸一族中也算是強者，如今你又學會了飛行，恐怕單憑這些就足以得到崑崙的重用和資源，若我沒猜錯，能飛的老虎也只有神獸白虎了。”
雪影此時心裏完全沒有被羨慕的自豪之感，它也是一隻成年妖獸了，自然不會像是幼時爭強好勝。
有了陸謹的耳融目染，它想的也多了些，知道的也多了些。
所以它聽聞這些，也只是安慰大雁道：“各族有各族的優勢，血脈固然重要，但若不勤加修鍊，再好的血脈也是浪費的，而且並不是只有血脈好的才能有所出路。”
“說的也是，一起努力吧。”大雁也是個爽朗的性格，傷感是一時的，但看雪影順眼，便聊了起來，交代了一些事情。
比如哪裏是可以停留的，哪裏是堅決不能停留的，哪裏是不能飛的，哪裏是不能去的。
並且帶着雪影轉了幾圈，找了安全的飛行路線。
這讓雪影很是慶幸自己遇到了這隻大雁，不然恐怕要吃很多苦頭了。
不能停留的自然是有同為飛禽族的大妖，路過可以，但是停留太久就等同於挑釁，不能飛的是崑崙的禁區，去了等於無視崑崙的規定，可能會受到懲罰，不能去的與第一種情況相同，但那裏的大妖更為暴躁，路過都不行。
這些奇奇怪怪的禁區，若是不知道，在崑崙亂飛，死倒是死不了，就是會受到許多教訓。
聽完這些雪影那學會飛行的開心感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