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社王祭
社王祭,桂山村一年中最重要的祭祀活動,同時也是一個快樂美好的節日。社王祭上,大家載歌載舞,歡慶節日,祭拜社王,緬懷先祖,祈求平安。
只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自從藍仙姑擔任了主祭的位置后,一切都變了…
往後的每一年,每一次的社王祭都不再是一個美好的節日,而是一場噩夢!
藍仙姑很滿意於村民們的恐懼,再度掃視全場,確認村民都到齊了之後,她直接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們。
社王祭開始!
蒼涼雄渾的歌聲最先響起,村民們雙膝一曲,圍着那顆巨大妖異的社王樹,隨着雄渾歌聲的節拍,齊刷刷地跪倒一片。
祭祀的儀式也開始了,穿着玄黑衣服,頭戴兇惡面具的鬼怪們一一登場,隨後舞成一片。領頭的自然是藍仙姑,此時的她一改先前的瘦弱模樣,身手矯捷,動作凌厲,枯瘦如柴的身子穿梭在鬼怪中間,配上她那兇狠的表情,即使沒戴面具也是一副活脫脫的惡鬼模樣。
韋笑不自在地縮了縮身子,眼前這詭異的跳大神讓他汗毛倒數,一種詭異的感覺在心中蔓延開來!
彷彿是來自九幽的召喚…
雙腿不受控制地邁開了步伐,一步步地,從藏身的柴堆後面走了出來,走向祭祀的中心!
此時的村民們匍匐在地上,虔誠地和着祭祀的歌謠;扮作鬼怪的祭師們依舊認真地跳着詭異的舞蹈,藍仙姑卻在另懷心事,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場詭異祭祀中的外鄉人,已經走到了人群的外圍。
韋笑沒有停下,也根本沒法停下…他的腳直接踢在最外圍村民的身上。
突然被踢了一腳的村民,猛地轉過身來,看到徑直走過來的韋笑,忽然渾身一顫,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往旁邊縮了縮…
就這樣,在一個個村民的注視中,韋笑越過了人群,來到祭祀的中心。
亂舞的群魔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了。“今天的這場祭祀舞怎麼越跳越起勁,越跳越有感覺了呢?”鬼怪的扮演者們不由得想到。
難道是成功了?
於是,一直閉着眼睛瞎跳的鬼怪們睜開了雙眼,隨後看見了一團光,耀眼卻不刺目的光!
韋笑的手裏捧着一團光!
一顆淡藍色的漂亮石子所散發出的光芒,那是昨天在十萬大山中探險,隨手撿到的。
不過,那並不只是一團光!
那是一個世界!
光芒之中,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緩緩展開…
蒼穹之下,百鳥爭飛;大地之上,萬獸匍匐。
一聲蒼涼的號角聲響起,所有的視線都聚集在了一座殘破的石像上,彷彿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驅使,畫面之中的怪物一個個猶如飛蛾撲火般朝石像沖了過去!
靠近,碰撞,然後死亡!
一個個怪物在靠近石像后,突然爆炸開來,猶如煙花的盛開!
沒有悲鳴,沒有嘶吼,天地間只有那蒼涼的號角聲獨自奏響…為這詭異的儀式而奏響!
韋笑看着畫面愕然當場。
正在這時候,光芒突然寂滅,淡藍色的石子猛的炸裂開來,隨後化作點點碎片,射向他的額頭然後融入其中,緊接着似乎更多的信息湧入了韋笑的腦海之中。韋笑此刻就像一台正在運行的電腦,突然遭到大量的信息湧入,大腦瞬間不堪重負,直接就昏迷了過去…
而在他昏迷的瞬間,“轟”地一聲巨響從旁邊的大樹上傳來,一道晴天霹靂直接劈在大樹之上,原本枝繁葉茂,翠綠妖異的大樹瞬間變成焦炭,周圍的村民還有鬼怪的扮演者都被緊接而來衝擊波掀翻在地。
“救命!…”這是韋笑失去意識前腦中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嘶嘶…
不知過了多久,韋笑從一片黑暗中緩緩醒來,艱難地睜開雙眼,眼前同樣一片昏暗,只有兩支蠟燭在風中搖擺個不停。
腦袋彷彿是要爆炸了一般,異常的脹痛,韋笑正想要伸手去揉一揉,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似乎被綁在了樹根上,只是輕輕一動就勒得生疼。
“這是什麼情況?”看清楚自身的處境后韋笑瞬間就蒙了,好端端的圍觀跳大神,怎麼就變成了被綁在樹上了?
對了,我是怎麼暈倒過去的?還有那聲微弱的“救命”是怎麼回事?
“啊!”韋笑只是稍微想了想,腦袋便又是一陣劇痛傳來,讓他忍不住大聲痛呼出來。
“韋家哥哥,你終於醒啦!”一聲驚呼從旁邊的黑暗裏傳來。
韋笑扭頭一看,只見黑暗中蹦出來個小身影,等到身影走近才看清,來人竟是之前那位名叫小娟的小姑娘!
“韋家哥哥,你怎麼樣了?你之前突然在社王祭上暈倒過去,害得人家和哥哥都擔心死啦!”小姑娘不高,只能一邊拉着手,一邊仰着頭打量韋笑,小臉上寫滿了擔憂。
韋笑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她說的“韋家哥哥”是指自己,雖然這個稱呼感覺有點怪怪的…
“謝謝,別擔心,我沒什麼事!”韋笑暗自查看了一下身體狀況,發現除了腦袋有點暈之外,身體並無大礙,連忙開口安慰道。
“對了,能不能跟我說說,我暈倒以後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會被綁在這裏?”
不明不白地被綁在樹上,換誰都不能接受,所以韋笑非常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韋笑的問題彷彿觸動了小姑娘的什麼,只見她的小臉瞬間就苦了下來,帶着哭腔慢慢開口說道。
“中午的時候,你突然暈倒在咱們村的社王祭上,後來又有雷劈社王爺,藍仙姑說是因為你帶來的天罰,害死了咱們的社王爺,所以要抓你來血祭!還有…”
隨着小娟斷斷續續的述說,韋笑終於了解到了自己暈倒后所發生的事情。
原來自己圍觀的所謂“跳大神”,是村裏的一個祭祀儀式,那棵翠綠妖異的大樹正是他們的祭拜對象,也就是小娟口中的社王爺!
自己貿然出現在祭祀儀式上,再加上後來的晴天霹靂,“社王爺”被當場劈成焦炭,很容易就讓村民們聯想到是因為他而導致的災難。
當然更重要的是,村裡最大的權威,主持祭祀的藍仙姑也一口咬定就是他的原因!
於是群民激憤之下,不知道是誰帶頭喊了聲“血祭救社王爺”后,韋笑就在昏迷中被綁在了社王樹上,準備當場就將他血祭了!
好在後來憤怒的村民被藍仙姑阻止了,不然韋笑的小命可能早就沒了…
不過,藍仙姑雖然阻止了當場血祭,卻不是好心想將他放走,而把血祭的時間改為了明日清晨,也就是天亮之後。
也就是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自己的命只剩幾個小時了!
想到這裏,韋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心中本來還有一絲對社王爺的愧疚頓時化作無限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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