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快人心
可不待他們開口，少年掃了一圈，隨後冷冷的道，“今日歸寧，我與娘子攜禮登門，卻沒想到竟是這般境遇。”
“原本外界所傳，葉家人刻薄寡恩，虐待長房孤女。”
“衡，本是不信的，畢竟葉家長房夫妻樂善好施，是遠近聞名的大善人。”
“受他們當年恩惠之人頗多，而葉家作為本家，怎可能比外人少？”
“卻沒想到，眼-見-為-實。”
...
後面四個字是加了重音的，那語氣厭惡至極。
而這話一落，葉老三的臉轟的一下，如火在燒一般，葉家老太太同時也一臉羞色。
周圍的鄰居更是唏噓不已。
“葉家老大多好的人那。”
“可不是，那對夫妻真的是大善人，沒少幫咱們村裏的忙，村裏的祠堂還有那口水井可都是人家花銀子修的呢。”
“說的就是，人都說吃水不忘挖井人，可你看看這葉家。”
“做這等缺德事，怕是也家祖宗的棺材板都快按不住了。”
“要不咋說這家人刻薄寡恩呢，他們家老二和老三成親，還不是老大累死累活賺來的銀子？而他二十大幾了才成親，卻沒想到養了一家子白眼狼。”
“可不是嘛。”
眾人議論紛紛，而躲在少年身後的葉小樓有些發懵。
原主的爹什麼時候成了遠近聞名的大善人了？她咋不知道？
不過也是，原主跟個自閉症似的性子，能知道個啥。
隨着議論聲加劇，鄰居們看還保持着狗吃屎姿勢的葉劉氏，一個個的更加鄙視起來。
平時為人就尖酸刻薄，對鄰里也不友善，因此更是沒有一個人說好話。
“真真是活該，咋不一下子磕死她？”
“是啊，就沒見過這麼缺德的人。”
...
隨着越來越多人的譴責聲，葉家人就算臉皮再厚也受不住了。
葉老三到底是個老實人，此刻臉上滾燙滾燙的。急的直搓手道：“那個，那個姑爺，你看--”
“是咱們葉家招待不周，千錯萬錯都是孩子她娘的錯。”
“我給你賠不是了。”
說完上來就開始鞠躬，崔元衡見此，馬上避開，臉色依舊不好的道：“既要道歉自然要對受害者，對我行禮，晚輩可受不起。”
“而且，既然知道是誰的錯，為何還要包庇？”
這話一落，葉劉氏瞪大着眼，用力的吐了一口泥土，不可置信的喊道：“泥啥一時？還想讓老昂給她道歉不坑？”
“你休嗓。”
這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四處漏風，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而周圍的人則哈哈大笑起來，氣的葉劉氏的臉都成了豬肝色。
響午的日光炙熱，影子很短。
院子裏的少年，身穿襕衫，卻用單薄的身體死死的護着身後嬌俏的少女。
周圍笑聲不斷，而此刻的他卻面沉如水，眸光凌厲的掃了一眼眾人。
那眼神彷彿帶着刀子一般，看着心驚膽戰，眾人嚇的瞬間息了聲。
而少年則看着葉家老太太，聲音冰冷的道：“聽聞葉家二叔有個長子，讀書天賦極佳。”
“這讀書人家最看重名聲和德行。”
“葉家如此刻薄寡恩，不知悔改，別說功名難考，怕是書院也難留了。”
這話聲音不大，可是一落，葉家老太太臉色刷的就白了，急忙往前走了好幾步。
一臉驚恐的道：“姑爺，高抬貴手。”
“是老婆子我無能，沒管教好媳婦兒，讓老大唯一的骨血遭此大罪，都怪我。”
“我對不起老大和老大媳婦兒。”
隨後眼神陰狠，上前狠狠的踹了葉劉氏一腳，厲聲道：“你這個腌臢貨，還不給樓丫頭道歉？”
葉劉氏被踹的一臉懵逼，直接就被踹爬在了地上，隨後就見葉老太太一副痛心疾首的道：
“你居然如此虐待樓丫頭，可還有半分良心？”
“當年要不是老大接濟，讓老三娶了你這個禍害，你早就被人磋磨死了，你現在怎麼還有臉，居然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女兒？你的狼心被狗吃了嗎？”
想到大兒子了，葉老太太的眼淚頓時掉下來了，傷心的道：“我可憐的老大，就留下這麼一顆獨苗苗啊。”
“要不是這麼多年我身子骨不好，又豈會讓你這賤人作踐她。”
“平日裏見你孝順聽話，樓丫頭也是個悶性子，可我竟不知你都猖狂到如此地步。”
“都怪我，怪我沒有看顧好我的樓丫頭。”
隨後咬牙切齒的指着葉劉氏道：“老三家的，今天你要是不好好道歉，我就讓老三休了你這個毒婦。”
這話可太重了，葉劉氏整個人都懵了，一臉不可置信，連滾帶爬的一把抱着老太太的大腿喊道：“娘---”
古代女子被休那可不是個好下場，誰都沒想到葉家老太太竟這麼有魄力。
直接一腳將人踢開，狠狠的道：“趕緊給我道歉。”
說真的，這並不是老太太良心發現，實在是崔元衡的話太有威懾力了。
她是跟着老三過，但是每年老二的孝順銀子也不少拿，不然她小兒子怎麼活？
可老二是讀書人，他家的兒子也頗得重視，萬一要是因為他們的名聲給帶累了，不用老二找她算賬，二兒媳就能撕了她。
她到不怕老二媳婦，可是得罪了她就沒有銀子拿。
俗話說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
這葉家老太太也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在利益面前，自然就把劉氏給賣了。
...
沒多久，在葉家發生的事兒，全村人都知道了。
在憐惜葉小樓的同時，也把葉劉氏大罵了一通，反正現在葉劉氏已經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
而之前覺得葉小樓是掃把星的人，也全都改了口。
這哪裏是掃把星，這簡直是仙女下凡還差不多。
看看這小兩口長的多般配？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一路上不少村民主動跟她們打招呼，而崔元衡始終一張冷臉，到是葉小樓熱情的回應着，眾人見此就更加喜歡她了。
這丫頭果然是個旺夫命。
葉小樓一路下來，臉都笑僵了。
可一想到葉劉氏那悲催的，生無可戀的憋屈模樣，她就忍不住想笑。
估計葉劉氏做夢也沒想到，今天會栽這麼大一個跟頭。
先是銀子被偷，隨後被自己一頓擠兌，傷人不成還摔了個狗啃泥，更是掉了一顆大門牙，就這已經夠憋屈了的吧。
可還沒等報仇，全家人都逼着她乖乖給自己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