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食物問題
小白吃了一堆樹葉，然後又趴到何晨懷裏沉沉睡去，何晨猜測應該是在消化。
喂完小白的何晨輕輕將小白放下來，然後和迪走出了他們的小山洞。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半山腰處升起五道篝火，上面分別烤着兩頭驚角鹿，總共烤了十頭，篝火旁邊圍坐着綠虫部落的眾人。
“晨，迪，快過來！”
堅朝他們招手，旁邊是翅。
因為堅是綠虫部落第二厲害的人，所以和首領翅很熟悉，連帶着何晨和迪也熟起來。
當然，綠虫部落四十幾人，其實彼此都很熟悉，像一個大家庭一樣。
翅背對着這邊，聽到堅的話連忙轉過頭，看到何晨后眼睛一亮：
“小子，快來！今天給你吃最肥美的肚子！”
火堆旁的人都不在意。
有功的人吃的多，這是規矩。
今天何晨避免了衝突流血，吃最肥美的肚子，大家都沒意見。
何晨和迪走過去，坐到翅旁邊，然後定定地看着烤肉。
處理過的驚角鹿看上去就像何晨前世吃過的烤全羊一樣，毛被扒光，而肉上竟然有一種迷幻的感覺。
何晨心中閃過驚角鹿的資料。
驚角鹿：驚角鹿鹿角的曲度可以微妙地改變周圍空氣的流動，製造出一個神奇的空間，如果盯着它的角看，就會產生一種似乎要被吸入圓心的神奇感覺。
前世智爺就陷入這種幻覺過。
不過，由於驚角鹿形狀完美的角作為藝術品可以賣出高價錢，因此後世曾遭濫捕差點滅絕。
在何晨身前地整個鹿身在處理乾淨后被綁在一根木頭上，不時有人轉動一下木棍讓肉受熱均勻。
肉已經烤了一會兒了，只見整個肉身金黃金黃的，不時有一些油被烤出來，滴到火焰上，發出“滋滋”的聲音。
一股香味慢慢彌散開來。
這幾個篝火旁漸漸安靜了下來，全都紅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各自火堆上的肉。
“開吃吧！”
翅似乎忍不住了，然後一聲令下，將烤肉拿了下來。
眾人紛紛光手直接朝着烤的滾燙的鹿身上抓去，然後把肉大片大片撕下來。
大家沒那麼多規矩，除了今天要獎勵給何晨的肥肉以外，其他的都隨意取用。
“等等，還沒熟吧！”
何晨忍不住說道。
天，裏面還有血啊！
不過眾人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把肉撕扯下來，放在嘴裏咀嚼，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
有些女人動作太大還不小心春光乍泄，不過也沒人有閑心關注，平時又不是看不着，所以都在專心對付着手裏的肉。
何晨看着這一幕，不知道什麼滋味。
不過……
問題是那手啊大哥大姐們！
你們怎麼不洗手！
迪，說的就是你，你剛剛挖鼻孔別以為我沒看見！
還有你，翅，你之前摸一把腳丫是怕肉沒鹽味嗎？
“老天……”
何晨看着被玷污的驚角鹿烤肉，覺得有些反胃。
在“晨”的記憶里，肉的印象就是“好吃”、“好好吃”、“太好吃了！”。
根本沒有這些進食的細節存在。
“給，快吃。”
翅看何晨沒有動作，立刻用剛剛摳腳的手把一大塊肚子上的肥肉撕下來，遞給何晨，引來周圍一陣羨慕的眼光。
羨慕個鬼啊！
好肥！好膩！而且這隻手……
何晨沉默地接過這大坨肥肉。
“快吃！”
翅撕扯下一支鹿腿，一邊咀嚼一邊催促。
你是怎麼做到一邊說話一邊吃飯還不咬舌頭的……
“叔，我可以和你換嗎？”何晨期待地看着翅和翅手中噴香的鹿腿。
他吞了吞口水。
鹿腿可比這坨肥油好吃多了！
看起來就很好吃。
“那怎麼行！你今天可是救了部落！”翅眼睛一瞪，不容置疑。
不過轉眼，他就以為何晨是在關心他、體諒他，所以他語氣轉眼就變得欣慰：
“沒事，叔喜歡吃鹿腿，鹿腿比肥肉好吃，晨你快吃。”
你欣慰個頭，我知道鹿腿好吃！
我也喜歡吃鹿腿……
這種“媽媽喜歡吃魚尾不喜歡吃魚肚”的套路是怎麼回事？
吐槽了一會，感受到空空如也的肚子，何晨想了想，還是閉上眼睛，一口朝半生的肉塊咬了上去。
倒是沒有想像中那種非常膩的感覺，反而覺得入口一陣清香。
綠虫部落是沒有鹽之類的調味品的，所以烤肉只有純純的肉味，但是裏面有一種草木的香味，口感也不錯，肥搭瘦也很有嚼勁。
看到何晨吃下肥肉，翅滿是關愛地抬起剛剛摸過羊腿的那隻油膩膩的手，輕輕地摸了摸何晨的頭：
“晨以後一定能長得最強壯！”
臟手別碰我！！
叔，我覺得你在針對我……
不過頭本來就髒兮兮的，管他了。
何晨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將近一公斤的肉，感覺自己撐的不想動。
那可是一公斤！人都要撐死了。
而且好膩，畢竟那始終是一塊肥肉。
巴大蝶們的食物是花蜜，已經在外出狩獵的時候補充完畢了，所以回來後部落人都來烤火，而巴大蝶們則是回到了各自主人的山洞裏。
吃完后，翅隨意點了幾個值夜的人，然後眾人便心滿意足地回到山洞裏。
……
一夜過後。
何晨一大早就起床，一半是被渴的。一半是被憋的。
水專門被儲存在其中一個山洞裏，裏面有幾大個水缸。
他先是跑到山腳撒潑，然後又來到山腰的山洞裏喝水。
此時，狩獵隊的人準備出發了。
“兄弟姐妹們！今天我們也要狩獵更多的獵物！”
今天依舊是翅去狩獵，堅留守。
何晨覺得綠虫部落的狩獵和留守順序很亂，比如昨天已經狩獵過的翅，今天還要出去，而昨天在家裏閑好久的堅依舊要閑在家裏。
特別是翅作為首領必須出去狩獵這一點，何晨很不贊同。
他決定去和翅說一下自己的想法。
“翅叔，等等！”
何晨大叫着向山腳跑去。
狩獵隊的人頭頂巴大蝶停了下來，不解地看向何晨。
“為什麼不輪流去狩獵？老是翅叔你們出去狩獵，效率會不會不太高？而且你們那麼多人，浩浩蕩蕩的，聰明的魔獸都知道你們不好惹，肯定會避開，為什麼不分成小隊？”
何晨一大串話不帶喘地說出來。
堅和翅像看怪物一樣看着何晨，狩獵隊的其他戰士也是一樣的目光。
剛剛這小子在說啥來着？
“何晨，你別急，慢慢說，叔沒聽懂。”翅用那隻黝黑的大手撓了撓頭。
何晨剛剛說的一大堆，他基本沒聽懂，不過他能感覺到似乎很有用。
何晨吸了一口氣，平靜下來，緩緩道：“我說，為什麼狩獵不是輪流的，比如今天這批人出去，明天就是另一批人，不然你們很累的。”
翅道：“這個我聽懂了，我是說後面那些，什麼‘效率’，什麼‘浩浩蕩蕩’？”
暈，你個文盲。
哦對，本來就是文盲，現在這個時代連“文”都沒有。
“就是，你們十幾個人，十幾隻巴大蝶，哦，就是白蝶。”何晨耐心解釋：“你們那麼多人一起行動，一些弱小的魔獸看到聽到都會逃避開來，而強大的魔獸雖不懼怕你們，但是會讓你們受傷，為什麼不分成更小的隊伍？”
“還有，你們每天都從這個方向出發，這個方向還有黃虫部落在捕獵，獵物肯定很少了，為什麼不換個方向？”
狩獵隊的人楞楞地看着眼前這個瘦小的男孩，翅更是重新打量了一遍何晨，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己這個侄子一樣。
“晨，我們狩獵路線都是定好的，要開闢其他路線或許會遇到折損，畢竟，林子裏危險的魔獸太多了……”堅開口解釋。
何晨恍然。
“至於去狩獵的人……”堅的目光看向翅。
堅也覺得何晨說的有道理，不過首領是翅而不是他。
“好！今天我們回來就商量這件事！”翅點點頭：“現在我們快出發，不然晚上趕不回來了。”
說著，他拍了拍何晨的腦袋，然後轉身向林子裏疾馳而去。
狩獵隊的人和巴大蝶們紛紛跟上，特別是翅的那隻巨大的巴大蝶，翅膀輕輕一扇就帶起一陣狂風追上了翅。
何晨看着漸漸遠去的狩獵隊，心中不是滋味。
天還沒亮就出發，天快黑了才回來。
而且這座小山周圍基本沒有什麼精靈，很安全，但是離得遠了就不知道了，
森林深處各種各樣的精靈都會有。
火系的、毒系的、飛行系的……
很多精靈都會讓狩獵隊受傷，畢竟巴大蝶實在不算是什麼強力的精靈。
“看來我要儘快想辦法了……”
何晨心頭沉重。
去白蝶爺爺的領地外，狩獵精靈！收服精靈！
多元化的精靈配置才能應對多元化的史前環境和多元化的挑戰。
“走吧，晨。”堅打了個招呼，然後向山頭上躍去。
他必須站在視野開闊的地方，才能防止有危險因素靠近部落。
雖然有白蝶爺爺的威懾在，但是守衛領地也是他的職責。
何晨回到洞穴里，小白和迪都已經醒了，迪正在喂小白葉子吃。
看到何晨回來，小白丟下葉子，然後開心地撲向何晨。
何晨心情立刻又變好了。
他把小白放到肩膀上，不過小白覺得不舒服，又爬到了他頭上，在髒亂的頭頂趴了下來。
“小白，你是綠色的，不能來我頭上哦！”何晨想把小白取下來。
“咩？”
小白疑惑地揉了揉何晨的頭髮，讓何晨有一種被按摩的感覺。
“好吧……”
何晨寵溺地撫摸了一下小白，反正這個世界還沒有綠色玄學存在。
那種充滿生命力的顏色學說，就當不存在好了！
他轉過頭對迪說道：“迪，你今天帶我去摘樹葉嗎？”
“好。”迪站起來，踮起腳摸了摸何晨頭頂地小白：“帶着小白一起去吧？”
何晨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在他繼承到的記憶里，那些果樹都不遠，處於一個安全範圍。
“你等等，我把這個拿出去丟了。”迪弓下腰，從地上拿起兩個圓形事物。
是昨天吃的桃桃果的果核。
何晨本來毫不在意，看到兩個果核突然靈光一閃：“等等！”
迪停住，不解地看着何晨。
“為什麼我們不種植果樹？”何晨眼睛發亮。
“對啊！還有各種糧食！”
他突然想起來，他們的主要食物來源就是肉，除了肉就是各種樹果。
別說像大米水稻這樣的糧食了，就連蔬菜都沒吃過！
而且綠虫部落現在還不會種植！
樹果都是吃完后扔掉果核，沒有誰發現那些果核會生根發芽的，也沒有誰有閑工夫盯着果核這種“垃圾”看的。
而且，誰說一定要狩獵？沒聽說過養殖場嗎？
“可行！”
何晨在狹小的洞窟里來回踱步，眼睛越來越亮。
“晨，你怎麼了？”
迪莫名地看着何晨。
“咩？”
小白也用小手揉了揉何晨的腦袋，發出一句疑惑的聲音。
“你跟我來，果核拿着別丟！”
何晨拉起迪的手跑了出去。
此時，天剛蒙蒙亮，一些老人已經起床，在收拾昨晚上的篝火痕迹，一些老人和哺乳期的婦女則扛着一些處理好的鹿肉到山的另一面去曬。
有三個孩子則是朝何晨這邊跑過來。
“晨！你好厲害！”
“是的，晨，你怎麼那麼厲害！”
“晨真的很厲害的！”
這三個孩子比迪還小，估計只有五六歲，其中只有一個小女孩。
“你們去找你們阿姆，我現在有事情要忙！”
何晨笑着推開三個詞彙貧乏的孩子，然後繼續朝山頂跑去。
阿姆的意思就是媽媽，阿爸的意思就是爸爸，而其他所有和爸爸相近年齡的男性都叫叔，所有女性都叫姨。
那三個孩子“哦”了一聲，然後又撒丫子跑開了。
何晨看堅不在背陽這面，於是朝小山另一面跑去。
“晨，你怎麼了？”何晨已經放開了迪的手，迪緊緊跟在何晨後面。
“我想到了一些辦法。”
“擁有更多食物的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