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潛移默化
空曠的研究所前院，表面上下天光，一碧萬頃。實則氣氛分外壓抑，空氣中猶如瀰漫著火藥，只要一粒火星，便可點燃一切。
利刃出鞘，史蒂夫雙手持劍，雙腳站定，平靜雙眸收斂着所有殺氣，靜候對方出擊。
黑衣人看來並不想在對峙上花費太多時間，扭扭脖子，提刀便來。
兩劍霎時間貼合在一起，兩人在蠻力上不相上下，黑衣人身手十分敏捷，藉著史蒂夫的力道忽向後閃，改劈為刺，大步邁來，再度攻擊。
史蒂夫根本不會因為小伎倆而重心不穩，他反而利用了這種重心為跳板，正面迎擊黑衣人。
只聽“咣”一聲，鐵劍應聲彈開。史蒂夫招架不住，即刻後退幾步。兩方呈對峙狀態。
他大感不妙，因為此次的力道遠遠大於第一次攻擊，而且仍在疊加。暗暗浮現的危機感湧上心頭，必須儘快發現黑衣人的弱點。
或者速戰速決！
這次，黑衣人的動作變得奔放了不少。斂去了防禦姿態，反手拖着長劍，彷彿拿在手心的不是長劍，而是巨劍。
方才止住顫動的手，又冒出一絲冷汗。他知道，硬上絕對不是可取之法。
黑衣人十分輕易地就看出了史蒂夫的退意，只是兜帽下露不出半點面容。速度隨之加快不少。
果然，在兩人相距三格的剎那，史蒂夫做出了明顯的閃避動作。
看似一切都在黑衣人掌控下。但是現在，兩級反轉的時刻……才真正到來！
只見黑衣人猛一甩，長劍沒有朝向史蒂夫，而是有意砸向地面。剎那間，大小分明的碎裂石塊從地面躍起，朝各個方向肆濺開，而有些則正好飛去了史蒂夫那邊。
但這卻一點不影響他的操作。
鐵劍較長的優勢再次顯現。在後閃時，史蒂夫立即將劍鋒插入地面，阻止了再次的后移。然後藉助劍刃與地面的反作用力為起步器，三下五除二避開飛石，四步並為兩步，轉眼間便到了黑衣人跟前。
意識到大事不妙的黑衣人慾舉劍防禦，卻發現劍已然深入地面，沒個一時半會兒脫不出身。
史蒂夫會意一笑，策刀砍來。
本應是絕殺時刻，只聽清脆的金屬碰撞響起。他以付諸全力的一劍，未讓血光衝天，竟盡數釋放在了黑衣人手中的長劍上。
可是正因為他的手下留情，釀成了自己更加不利的地位。
“啊！嘶。”
卻未想到，黑衣人之長劍如此堅硬，受此種力道的重擊都未斷裂。反而史蒂夫的手被黑衣人長劍帶來的共振震傷了手臂。
見事情出現轉機，黑衣人順勢拔出長劍，後退五格。史蒂夫也因負傷退去。
“不對，你的劍！”史蒂夫的被扭傷的手腕疼痛難忍，一陣陣直鑽手臂。黑衣人的長劍似乎在不停振動，但這基本是不可能的啊？
“現在才明白這把劍的精妙之處了么？”黑衣人將劍一翻，劍柄顯露出一處細小的紅石裝置出來。
“紅石頻閃！”這是紅石電路最具特色的特性之一，只要有一條循環的電路產生的你換中有紅石信號流過，它就可以在長時間內無限傳遞信號。或使之……
轉化為另一種能量，例如微小活塞連續激活所帶來的高頻振動。
若史蒂夫在方才的攻擊中沒有閃避而是迎擊，鐵劍也有大概率破損，如果是鑽石劍的話……
“哥。”這時，黑衣人耳機再次傳來熟悉的聲音，“我發現了一個想放黑槍的傢伙，我很討厭他，能把他扔下去嗎？”
“到距離最近的天台上去。”黑衣人冷冷一笑，道，“一箭雙鵰。”
與此同時，他也是忽然間也注意到。黑衣人正背後一座不高的建築物頂部，一個模糊的人形逐漸清晰。
不，是兩個人！
在微量自然之力的幫扶下，史蒂夫即刻看清了遠在幾十格高樓頂兩人的樣貌。
那是另一個黑衣人，儘管身材嬌小，卻拎着一個身着駝色T恤衫的男子。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本該在自己位置保障史蒂夫生命安全的史蒂芬！儘管已經精疲力竭以至於被一個女孩拎着毫無還手之力，但配槍依然緊抱懷中，似一個整體不可分離。
隨後，鬆手……墜落。
一剎那，自然之力猶如湧泉一般噴薄而出，壓抑已久的能量在彈指間形成一個淡綠色的圓環，環繞於身旁。奔跑的速度已經上升至一種恐怖如斯，甚至比擬瞬移的效果。然而這種速度在短時間內……沒有上限！
他確信自己能夠救下史蒂芬，因為他已經沒有再多的人可失去了。黑衣人略帶得意地回頭望了一眼，見事情已成，正當他歸轉視線於史蒂夫時。忽然一陣狂風襲過，捲起一片風沙，回神卻發現他早已不知所蹤。
“什……什麼鬼。”
黑衣人頓時驚訝到言語也結結巴巴。因為他正巧親眼看見了，狂風中隱隱約約的人影。過程中絕不允許失誤，因為它的高度不但大於二十三格，且保持自由落體姿態的史蒂芬身體蜷縮成一團，將槍緊緊被擁於胸口，整個人頭卻朝下。這樣的撞擊無論多大，治他於死地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恰到此刻，前些日子用心積攢節省的自然之力，終於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這！才是足以媲美神的力量！
千鈞一髮之際，史蒂夫一躍而起，巨大的瞬時推力即刻間震碎了腳下的石磚。就像脫離重力的束縛一般，高度則達到了驚人的十五格！
生命即將駛至盡頭的史蒂芬突然被什麼東西揪住了后衣領，下墜也在即刻間完成。
“怎麼？哥。是不是血肉模糊，跟仙人掌扎過的生豬肉一樣？”天琴很快的下了樓來到了多蘭面前，還沒看清情況就興高采烈地問道，懇求着他的嘉獎。
“這絕對不是真的……這絕對不是……真的？”沒想到只見多蘭斜身雙目無神，似乎被抽離的魂魄般痴痴的望着前方，不絕地自言自語着。
琴見哥的反應甚是奇怪，也隨着他的視線望去……那是她未曾遇見，卻傳頌至今的都市傳說。
能力者，黑鑽城史上最使人恐懼的生物沒有之一。是當年在黑鑽城橫行霸道，在歷史的畫卷上留下一抹醒目的黑的怪物！
史蒂夫也清楚他們為何會害怕，從未見識過原力的他們自然會把這歸咎於異能。既然無需掩飾，那麼事情就會方便許多。
“不要害怕！”多蘭怒聲喝道，“準備戰鬥！”
卻只見天琴掀了帽檐，雙手持劫，緊盯着史蒂夫，說道：“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他。”
“那天軍火庫大火……”
“沒錯，而且當時他並沒有過分的敵意，那是在隱藏收斂么。”
“所以我也就大發慈悲放了他。”
“看樣子是他放過了我們……”
話語一句接着一句，史蒂夫已將史蒂芬安置好了。瞬息間，場上雖然變成了二打一的局面，而上風口卻仍朝向他那邊。
自然之力也要節省着點用。既然速度越快耗量越大，那麼折中是最好的選擇。
猝不及防地，史蒂夫策鐵劍一蹬，原本距離已經拉足的三十來格，瞬間壓縮至十格。
多蘭頓時吃了一驚，甚至連反擊的方法都沒來得及思考，手足無措，席不暇暖只得防禦。
果然！兩劍短兵相接，飛星肆濺，而一旁的天琴遲疑卻遲疑了半秒。然而在這半秒的時間內，史蒂夫已然收刀回閃，自然之力似掣電般神速縈繞劍身，再度攻擊，不給多蘭一點喘息的餘地。
一記揮砍，一股超乎尋常的力道作用於頻閃長劍之上。只見下方的頻閃裝置瘋狂地帶動劍與手掌顫動，可見其力道之大。
多蘭已經感到了些許吃力，但並不是對於攻擊，因為所有受擊的力量都由紅石頻閃振動轉化為了能量，反之可以此增加自己的攻擊還送給對方。
所以，欲反擊，必先承受其傷。可是史蒂夫的攻擊一段接着一段，既不與他糾纏，又不被動挨打。一旦攻擊，那麼弱點就會在那瞬間盡數暴露，那麼這場對決就已經在那時結束了。
可是眼看振動愈發強烈，當達到一定程度時，他的手臂必會被振動所傷。而多蘭的承受能力，已然到達了臨界點。
最後一擊如約而至。這次承受后，振動的反作用力必然會傷害使用者本身，能否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全力以赴，就要看他本人的身體素質了。
不過史蒂夫顯然不願留有餘地。縱身一躍，盡使九分力。
千鈞一髮之際，天琴終於從驚恐與困惑中回神。見兄長有難，舉劫便沖，策刀從背後刺向史蒂夫。
…………
我去梳下頭，看看掉了多少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