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試探
羅姝驚恐的看向背後站立的鳳鸞，忽然明白鳳鸞往日是留情面了。
“余嬤嬤，麻煩快點，外面人多。”
“好。”
余嬤嬤加緊時間，迅速給羅姝挽了個碧螺髮髻。
鳳鸞適時挑好衣服，等羅姝髮髻一好，直接穿上，牽着她大步往前院跑。
在外人議論紛紛之前，帶上羅姝趕到前面。
羅姝的亮場，無疑是驚艷的。
畢竟有一對俊男美女父母，加上自幼嬌養，肌膚吹破可彈，朱唇一點紅，猶如世間富貴花一般。
“長公主家，兩位女公子真是無一不是絕色佳人。”
“是啊，是啊。”
這姐姐是天上落塵的仙子，妹妹則是人間嬌養的富貴花，都是漂亮人。
不愧是第一美人的孩子。
“見過郡主。”
眾人起身，對羅姝行禮。
羅姝作揖回禮：“見過各位。”
倒是有禮的女孩。
謝老夫人滿意的坐下。
鳳鸞牽着羅姝落於側位，自己走上上座，不再理會堂上之事。
只專看王氏。
王氏心緒雜亂，扯了扯領口想要透口氣。
扯開一看，瞥見一雙腳，目光緩緩上升，瞧見的就是謝家大老爺前些日子所納的妾侍，因為懷孕，被自己用上好的藥材毒死，現在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她平時不信鬼神，倒是無感。
只是那劉氏緩緩伸過來的手，滿是青筋，外表皮膚也是那種青色，不正常的陳屍樣。
“啊！”
宴席中央，慘叫突起，王氏節節後退，手緊緊掐住自己的脖子大喊：“你，你，是你，是你虛不受補，與我無關，你，你和你的孽種，都是沒那個福氣活……”
“住口！”
老夫人在別人還糊塗的時候，瞬間明白了。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快點把這瘋婦，送回城內府上。”
“是是。”幾人伸手抓了王氏，王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面色紅潤到面色蒼白，再到發青，呼吸不暢。
最後倒在了地上。
長公主等人慌了，怕自己的選的賢婿成了瘋婦之子。
招手向鳳鸞要招。
鳳鸞抬頭，看向她笑道：“娘親，沒了婆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長公主搖頭，走向鳳鸞，蹲下悄聲說：“這沒了倒好，要是活下來，也是一個麻煩。”
“娘親放心，人會幹凈，妹妹也會安然出嫁。”
“如此便好。”
長公主靜心了，拖過想要過去插手的羅姝，低聲說：“那王氏心中要是乾淨，怎會有這麼個話，怎麼與謝家還未結親，就染上這等子臟事。”
“娘，我們與他們家不是要結親？”
羅姝不解，頻頻看向混亂的宴席，
羅恆用右手，掰正羅姝，阻止她繼續看。
這家中已有一個長公主一般的人物，另一個還是溫柔恭順些的好。
長公主看了眼身邊的小女兒，又看了眼鳳鸞，思考道：“帶郡主回去。”
一個個都和她似的，沒個女兒家樣。
“我要留下。”
“留下做什麼？胡鬧不是，回去。”
羅姝抓住長公主的手，認真道：“母親，我們若真要與謝家結親，就得認認真真的幫助謝家。”
“結不結親，還有待考量。”
“是啊，要是你以後嫁過去，做了別人兒媳，就得行孝道，伺候婆婆，婆婆是個正常人也罷，胡鬧也罷，公主府可以給你撐腰，但若你的婆婆是個瘋子，她發瘋時，辱罵於你，公主府定是無話可說，只能勸你忍忍。”
聽鳳鸞一席話，羅姝明了，跟着余嬤嬤乖巧的回了後院。
三個人站在前面，靜靜的瞧着，待謝家人散了，再吩咐下人：“煮一鍋安神湯，再送各位公子，小姐回去。”
“是。”
長公主下到席間拱手告罪：“各位公子，小姐，今日是本宮的不是，未能篩選客人，出了這等亂子，讓公子小姐們遭了難，本宮在此向公主小姐們告罪，望公子小姐們見諒。”
他們豈敢受如此大禮，更何況長公主府正盛，他們來時，父親母親就曾囑咐，讓他們小心行事，萬不可胡來。
“公主此舉，我們不敢承受。”
“那就讓本宮盡一盡心吧。”
向後揮手，讓家僕們分別送小姐，公子們回府。
鳳鸞轉身，去了廚房，詢問：“安神湯好了嗎？”
“好了，公主。”
廚娘放下刀具，擦擦手，低下頭回答：“公主，需要裝起來帶走嗎？”
“嗯，用竹筒分裝，今日席上大概有二十位公子，小姐，你們讓人分裝上，派家奴送去。”
“派家奴？”
“怎的？”
“無事，只是覺得大材小用了。”
“不是大材小用，只是怕有人看府上如日中天，趁機下手。”
不是家生子，簽了死契，送葯途中被人收買，給某罐安神湯里下了葯，鬧到殿上，則是多生事端。
“是，公主說的是。”
“裝吧，其中六部幾位公子，小姐的湯，我親自送。”
“好。”
先裝了六部幾位公子，小姐的，拴上紅繩，掛好交給鳳鸞。
鳳鸞交給身後的禪鶴，留下鶴鳴嚴加看守。
其他官吏的小姐，公子，雖不是那麼重要，但能參加長公主宴席之人，都不是小人物，能隨意看輕。
再說，某位要是在府上出事，往後誰又敢來長公主，誰又敢相信長公主與她，或是父親。
“走吧。”
上了門內的馬車，前往各府上。
第一個吏部，公子才到，她上前看了眼乾淨的府門，一點奢侈之物都沒有。
又透過大門，想要看進去瞧瞧，卻被突然出現的吏部大人遮擋住了目光。
吏部大人躬身喊：“公主駕臨，令臣的寒舍蓬蓽生輝。”
“大人笑話，今日府中設宴，謝家某位夫人不知道做了什麼事，今日忽犯癔症，驚了貴公子，本宮特地命令下面，讓人準備了安神湯，給公子送來。”
“公主客氣了，小兒不是尋常婦孺，怎會被區區癔症患者嚇到。”
“嗯，是我多慮了，不過這安神湯，即使沒有受到驚嚇者服用，也可養精，增強公子的學習記憶。”
“那就多謝公主了。”吏部大人示意小兒接過，又笑顏請求鳳鸞：“公主，請內部喝杯茶再走。”
“往後吧，手上還有五罐安神湯需要送。”
“那臣就在府上恭候公主大駕。”
鳳鸞笑笑，站了起來上馬車。
此話另有他意，是專門向她投誠來了。
往日，可能六部大人還將希望寄託於太子，沐王，但此刻得知皇上足以再養一個皇子，這寄託就得改變了。
十多年後，太子，沐王也已經三十有餘，登位無望，他們苦苦堅持，守到的可能是站錯對，那還不如將視線放到一些幼年的皇子身上。
他們只是換了種選擇。
“公主，戶部侍郎家到了。”
“他家是小姐吧？”
“嗯，公主記性真好，我去扣門。”
“好。”
禪鶴扣了扣門環。
一奴僕開門，瞧見是個眼生的，上下打量着問：“你是？”
“我是鳳鸞公主的侍從，前來給小姐送安神湯，我家公主也來了，想要見見小姐，看看小姐的情況。”
“哦，原來是公主府的人，請進。”
紅木大門被兩個奴僕拉開，禪鶴原路返回，攙扶鳳鸞下車。
門前多是木製，無一點點添金，鑲玉，看起來倒是樸素。
但門面，就是金絲楠木所做，尋常不識貨的倒是瞧不出來，還以為這位戶部大人多麼廉潔。
“公主，裏面請。”
“嗯。”鳳鸞點點頭，慢步向裏面走。
偶然瞧見府內有個熟悉的人，頓足注視，瞧着那人從東走到了西角門，然後出去了。
“公主，需要派人跟上嗎？”
禪鶴扭頭問，那人像是沐王身邊的一個家僕。
“去吧，找個會飛的鳥精跟上他。”
“好。”
禪鶴隱身，飛了起來，煽動翅膀，去準備了。
鳳鸞隨意拖了一個鳥靈幻化成禪鶴，把安神湯給他。
一直端着，就讓人發現不出異常。
“公主，老爺在裏面，小姐隨後就到。”
“嗯。”鳥靈撩起厚帘子。
鳳鸞進去了，聞見一股龍涎香。
這東西可是皇家所用，戶部大人這裏有，看起來和沐王關係不錯。
“小姐可好？”
“婉兒回來，倒是哭了一場，說是有人嚇到他了。”
“是，一個癔症患者鬧得，也有本宮的失職。”
“下官聽說那癔症患者，是個謝家人，清河謝家是個名門望族，怎麼會出了個癔症患者？”
“別家事，本宮不太想聽，不太想講。”
“也是，下官聽說長公主府要和謝家聯姻，這親家出了事，還是要小心啊。”
“有何需要小心。”鳳鸞把茶往桌上一放，陰森森的講：“這瘋婆子沒了，一切事就會太平，擔心什麼。”
“哈哈，公主這話，下官可就不懂了。”
“戶部大人當年不就是用了這個法子，替自己的大女兒除去了婆媳爭鬥嗎？現在裝無知，未免太過假了吧？”
邊城，一滴滴血滴落在那被魔侵蝕的荒蕪大地，渲染出一朵朵紅梅，美的凄慘又壯烈。
土地上方，青筠扶住一隻插在泥土中的劍，目光怒恨，怒他國侵犯，恨自己無力抵抗。
對面，冰離位於魔物中心，揚聲勸降：
“青將軍，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放棄吧！難道你忘了京都城外那些人了嗎？孤生性惜才，你只要投靠我冰月國，孤能給你一樣的職位。”
“哈哈！呸，我青筠，就是自縊在此，也絕不會投靠冰月國。”
知自己已無力再起，青筠做出最後的反抗，用最後一點點力氣，打算了結自己。
忽然，天邊飛來一顆煙霧彈，青筠陷入迷霧中，感覺后領一緊，抬頭看去，此人一身玄衣，且身邊附着黑色物質。
看起來，不像好人。
群魔看見那人身上的黑氣，一股天生的恐懼感使他們不敢有所動作。
冰離搖動鈴鐺，想讓群魔上去抓住兩人，可無一魔敢動，氣急無奈，冰離只好出高賞：
“群魔聽令，抓住青筠者，可得五人精氣。”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幾隻魔蹦起來，與天並肩，伸出獠牙去咬青筠。
不曾想，惹怒了前面的人，那人呵呵一笑，低沉而充滿殺意的聲線使魔物拚命向後跑：
“爾等異物，皆應死！”
魔扇一開，一隻巨大的黑手伸向逃跑魔物，用力一捏：
“咔嚓嚓！”
“嗷！啊！”
魔氣碎裂，那些魔人皆成了普通人，受到魔氣，立即斷氣。
屍體上的屍氣湧上半空，一團團黑氣遮住了陽光，使天空變得渾濁不堪，羅姝來時一愣，擔心道：
“收到軍報時，是多久以前？”
不會此城也被佔了吧？
“一日前，是拙燕送回。”小兵回答了羅姝，語氣中帶有顫意，一時也想到了不好的事。
皺起雙眉，郁伯仁看不見前路之光，覺得待在上空，也不能了解到下方情況，勸道：
“皇上，還是先下去吧！”
“嗯。”
凰，飛在前，猶如一盞明燈，照亮黑暗，鳳緊跟其後，穿過層層厚霧，卻不見一個活人，只有遍地的死屍與魔。
路過一片片死屍地，羅姝不忍直視，向外撒下一片片靈葉，遮蓋遍地屍體，哀道：
“普通人的性命，皆是如此脆弱嗎？”
“人有生老病死，都是世間常事，只不過分早晚。”
鳳突然開口，向羅姝解釋，何況人來此世本就要滅，不如生前做一些令自己覺得無悔的事，死後方才覺得值。
“鳳，前方有魔物，小心。”
凰口吐烈火，沖開了黑霧，二鳥平緩通過，被眼前這一幕震驚了。
只見一隻魔，被另一隻魔捏碎，撕扯，弄得滿地噁心的液體。
這種狀況，不止一隻魔，還有許許多多的魔也在重複着此做法。
讓人瞠目結舌。
除了鳳上的羅姝，眼尖瞥見了對面的斐然，隨後跳上凰，指示凰飛過去，踹了踹斐然，拎過青筠丟回凰上，問：
“你不是和暗國太子走了嗎？”
“聽說你不快，又回來了。”
“回來做甚？難不成你忘了御國不歡迎魔？而且你此時就算幫了御國，日後也會有人在背後對你指指點點，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