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類獸名幽
小小白自是不會回答水浩,不停的在陡峭的岩石上跳躍,在暗、紅二色水流之間穿行。
此時,水浩和小小白已經攀至中鋒,周圍的一切更加的昏暗,彷彿置身在一片混沌之中。但山壁卻更加的陡峭,宛如一面鏡屏,可以落腳的地方更加的稀少,一不小心,只怕就會一腳踩空,跌落下去。
水浩不敢再言語,生怕讓小小白分神
。於是將身體伏在它的背上,雙手緊緊的抱着它的脖頸。
或許是出於安全考慮,小小白只是微微滯了一下,便任由水浩施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中漸漸出現水聲,起先動靜並不大,彷彿水流沖刷岩石發出的聲響。逐漸那聲音擴大了,如瀑、如浪,一直奔涌到他耳畔。
水浩一驚,猛然坐起身來,只是眼前除了黑色的岩石,就是在岩石上淌過的暗、紅二色水流,但那聲音顯然不是它們所能發出的。
就在此時,峰迴路轉,雲霧忽開,有百丈飛瀑出現在了一人一獸的眼前。
小小白終於停住了身形,水浩翻身而下。只見自己已經身在一個平台上。
整個山體仍然宛如天柱矗立,通體黑色。只是與前面不同的是,山勢雖然雄峻,卻又孔竅玲瓏。而水浩和小小白腳下的平台,不過是山體突出的一塊平石,此外都是嵯峨削立,無可着足。
飛瀑是從蒼穹中傾瀉而下,一半暗色,一半紅色,聲如雷轟,形同電掣,直落千尋。
落到了峰頂后,濺起丈許多高。瀑勢到此分散開來,化成無數大小飛瀑,從那孤峰再次往下墜落。
因峰頂石形不一,缺口大小不同,有的瀑布流成稀薄如同帘子一般,有的粗到數尺,有的細得像一根長繩,在空中隨風搖曳,俱都流向水浩腳下平台。
在平台之上,暗、紅二色水流,又自動區分開,匯成無數道純色溪流,或是向平台下墜落,或是順流往峰后繞去。
水浩望着眼前的飛瀑,聽着如同雷鳴般的巨響,只覺得如夢如幻。他從沒有想過,亶爰山上還有這麼一處地方。他更不知道,小小白將自己帶到這裏的用意。
那隻神秘類獸,一路疾馳,卻偏偏在這裏停了下來,顯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小小白,你將我帶到這裏,需要休息?”水浩試探的問道。
小小白默言,只是一雙大眼睛突然蒙上了一層水霧,眼神變得悲慟和凄婉起來。
水浩不由得一愣,詫異的看着小小白,心中更是確定它並非只是一隻幼獸。
一隻幼獸,又怎麼會有如此豐富的感情。此時,小小白給水浩的感覺,更像一個人類,一個失去親人的孩子,讓他從心底又憐又惜,便湊近前去,輕撫着如雪的長發,溫言撫慰。
“小小白,你怎麼了?”
小小白仍然沒有說話,也沒有抗拒水浩的撫摸,一雙大眼睛中有點點晶瑩暗暗涌動。
“小小白,是想起了你的家人嗎?放心,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家人,你的親人。我會保護你、照顧你,不會讓你再受到一絲傷害。”
小小白聞言一震,緩緩的轉過頭來,望着水浩的目光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水浩微微一笑,手中的動作更加的輕柔。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低如蚊吟的聲音在飛瀑的轟鳴聲中幾乎弱不可聞,但落在水浩的耳中卻是宛如驚雷。
水浩的手不由得僵在了那裏,瞪大了眼睛望着小小白,愕然說道:“你、你可以講話?”
風泰曾經說過,即使是成熟的類獸,也只是靈智已開,能聽懂人言。而唯一一隻口吐人言的也唯有類獸慶雲。
就在這時,小小白猛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之聲,一雙大眼睛射出兩道犀利的凶光,冷冷的望着水浩。確切的說,應該是望着水浩身後的那些瀑布。
水浩微微一怔,而後猛然轉身,只見一隻只類獸從瀑布後面緩緩的露了出來。
那些類獸長得和小小白極其的相似,腦後同樣長着如同人類一般的長發,只是它們通體黝黑,如同山石一般的顏色;一雙獸目之中,閃着嗜血的凶光。
小小白冷哼一聲,道:“幽,我知道你來了。既然來了,又何必藏首藏尾。”
“喋喋,不虧是母親大人。”沙啞而陰柔的聲音,從類獸後面傳來出來,緊接着獸群一分,露出了聲音的主人。
水浩瞳孔驟然一縮,震驚的望着剛剛出現的類獸。
只見它的體型比剛才的類獸大了足足一倍,一身毛髮更加的黝黑,最讓水浩震驚的不是它也能口吐人言;是那一張獸臉之上有兩張不同的面孔,而它的聲音也不斷的變幻着語氣,時而沙啞,時而陰柔。
在幽出現的那一刻,小小白一雙大眼睛之內,發出了仇恨的光。
“喋喋,母親大人,沒想到父親剛剛死去不久,你竟然就勾搭上人類。難道你忘記了,父親是為誰而死的。”
“住嘴,”小小白凄厲出聲,“你不配提他。是你和赤,將我們逼到了絕地,是你們殺了他。”
“喋喋,母親大人,這是你們咎由自取。在你們心中,從沒有將我們看成是你們的孩子。”幽恨聲說道,“在你的心中,我和赤只是繁衍幼獸的工作罷了。
你捫心自問,無數年中,你除了孕育出我和赤之外,亶爰山上的類獸哪只是你們所出?
我和赤無數年中,除了孕育幼獸就是孕育幼獸。但你們卻控制着我們的孩子,不讓它們開啟靈智。
更是將它們當成貨物一般,心安理得的去和山下的人類換取參草。
母親,我來問你,憑什麼?”
小小白冷着聲音,肅聲道:“就憑這是古神女希的旨意。我們皆出於她,她之所言,就是我們的宿命。”
“女希?”幽冷笑出聲,“她早已將這裏,將我們一族忘記了。而且,她創造了你,又沒有創造我們。我們和女希沒有半分關係,又何必去執着於那所謂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