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因為他死了
月光下那隻烏鴉將血淋淋的眼球吞進肚子,又拍打着翅膀飛回來,瞪着殷紅的眼睛看着大光明使。
大光明使的目光變得無比凝重,冷聲說道:“這八翅血烏鴉果然厲害,不過堂堂的九嶷極衛,都是得依靠這些畜生來與人較量的嗎?”
“呵呵,”長孫琉璃輕輕一笑,很難想像一個男人笑起來居然比女人還要妖艷。他說道:“較量?憑你?不配。不過倒是可以陪你玩玩。”
大光明使深吸一口氣,面對長孫琉璃的輕視並沒有發怒,抬起手中的黑傘,忽地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朝着老樹上電射而去,在月光下猶如一道黑色閃電。
好快的速度!林嚴驚嘆道,這種速度比疾電狼的速度還要快,更恐怖的是,這大光明使身體發動之前,絲毫沒有準備的痕迹,在身體衝出的那一瞬間是得需要多大的爆發力!若是自己面對這一擊,恐怕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從石屋前到老樹上有三十來丈的距離,僅僅是一息的時間,大光明使的傘尖便已經到達長孫琉璃的面前。
眼見傘尖就要刺進長孫琉璃的胸膛,卻在此時,兩隻蒼白的手指宛如從地獄而來,繞過黑傘,劃過一道詭異的痕迹,點在大光明使的胸膛之上。
傘尖刺到了長孫琉璃的身體,卻發出“鐺”的一聲清脆聲響,就好像此在玻璃上面。
大光明使的臉色瞬間變得毫無血色,口中狂噴鮮血倒飛出去。不可思議地說道:“長孫家族的血身琉璃決!以血煉體鑄就血琉璃。你居然是長孫家族的人!”
長孫琉璃笑道:“不錯,有點眼光。居然能認出我長孫家的血琉璃,可是認出又如何,你馬上便要死了。你的黑明傘應該是出自泣淵墨河門,可惜火候差了許多,在我面前是絕對展不開的。唔......我可以饒你不死,不過你得說出泣淵的所在之地,你們這些舊朝餘孽倒還真的是能躲,找了你們這麼多年都找不到。”
大光明使冷笑道:“哼!你想得太多了,泣淵是我凰九天朝的地下都城,你們這些天極的走狗這輩子都別妄想能找到它!待到吾主自泣淵而出,便是天極亡國之日!”
突然大光明使發出一聲慘叫,一個拇指大小的血洞在他咽喉處出現,宛如泉眼般,咕咚咕咚地噴涌着鮮血。大光明使捂着喉嚨臉上帶着難以置信地神色回頭看去,包裹在一身黑袍中的鬼魍使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枯枝般的拇指上還在滴着血。
林嚴與女人驚訝的差點叫出聲來,怎麼也想不到鬼魍使居然會殺了大光明使,可是鬼魍使為什麼要殺他?他們不是一夥的嗎?
長孫琉璃眯着眼睛,眼神中有着一絲驚訝。
鬼魍使看着滿臉憤怒與不解地大光明使陰森森地笑道:“莫要怪我,您不想活了可屬下還不想為了可笑的舊朝而去死。”說完,他一掌拍在大光明使的頭上,便見大光明使的腦袋猶如一隻西瓜般爆成碎片,紅的白的流了一地。
當年落鷹坡一戰林嚴見過更加血腥的場景,此刻倒還覺得無所謂。只是手掌中傳來一股溫熱黏稠的感覺,轉過頭一看,臉頓時綠了。女人像是從未經歷過這種殺戮,面對這血腥的一幕,臉色蒼白如紙,沒有忍住吐了出來,吐到捂住她的嘴的林嚴的手上。
林嚴趕緊鬆開手,在草地上蹭着,不能出聲,只好在心裏對女人一通吐槽。
長孫琉璃玩味地說道:“你覺得殺了他你就能活下來嗎?”
鬼魍使發出陰慘慘的笑聲,說道:“他活着我肯定會死,他死了我反倒會有一線生機。”
林嚴心中不解,這是什麼道理?不幫着自己人一起對付長孫琉璃也就罷了,反而殺了自己人,削弱己方的力量,豈不更加沒有勝算了。
長孫琉璃道:“哦?有點意思,說來聽聽。”
鬼魍使笑道:“因為他死了,我才有利用價值,現在只剩我知道泣淵所在之地,如果您真的想知道泣淵的地點,那麼只能從活着的我嘴中得到答案。”
原來這個鬼魍使自知不是長孫琉璃的對手,想要活命,就需要對方不殺自己的理由。於是他便將大光明使殺死,那樣一來只有他知道泣淵的地址,他要再是死了,就沒有人知道泣淵在什麼地方了。
林嚴心中一陣惡寒,這世上居然有這般卑鄙歹毒之人。
長孫琉璃聞言眼中閃出一道寒芒,聲音冰冷地說道:“你是在威脅我?”
鬼魍使清晰地感受到長孫琉璃身上傳來的那一絲殺意,渾身打了個激靈,急忙辯解道:“不不不!在下豈敢冒犯九嶷極衛的威嚴,在下只是不想死,從而真心投誠,願意告知泣淵所在之地,只求活命。”
長孫琉璃冷哼一聲,道:“賣主求榮之輩,諒你也沒那個膽。快說吧,我沒有耐心陪你耗下去了。說了饒你一命,若是不說,殺了你,去找你那三個兄弟,挨個逼問。”
鬼魍使嘿嘿一笑,正欲交代泣淵的地址,卻在這時,從碑林中飛出一塊石頭。
鬼魍使陡然一驚,怒喝道:“誰?”而後身體化成一道煙快速地朝石頭扔出來的方向飄去。
長孫琉璃臉色沉了下來,他沒想到還有人躲在這裏面,更可惡的是他居然沒有發現對方。
林嚴目瞪口呆地望着一旁的女人,怒聲道:“你幹嘛?瘋了嗎?”
只見女人氣鼓鼓地罵道:“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真的太卑鄙了,賣主求榮,我要拿石頭砸死他。”
林嚴無語了,就你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子,居然想用石頭砸死一個武林高手?
鬼魍使化成的那道煙眼瞅着便要飛過來了,林嚴顧不上吐槽了,一把拽起女子就往墓群深處跑。
長孫琉璃看到了碑林中倉皇逃竄的林嚴,正欲出手,卻見之前與大光明使一起的身穿鮮麗獸皮的黝黑男子走過來,對着他說道:“無須勞煩兄長出手,那個人我認識,只不過是黎淵裏面的一個廢物而已,還是讓我去把他們抓回來吧。”
長孫琉璃淡淡地看了一眼樹下的男子,說道:“也好,讓我看看這幾年你潛伏在草原百蠻裏面有何長進,我便在這裏等你們。”說完又打了個響指,便見周圍的血鴉四散飛去,將整片墓群包圍住。
林嚴拉着女人在碑林里鑽來鑽去的,試圖甩開身後的鬼魍使,他的身法或許比不上鬼魍使,但藉著地形本倒也可以拉開點距離,可奈何帶着個女人,女人壓根就跟不上他的速度,於是他一咬牙,把女人背到背上。
“啊!流氓!淫賊!你要幹什麼?快放我下來!”女人在他的背上大喊大叫,扯着林嚴的頭髮,最後急得一口咬住林嚴的耳朵,毫不留情!
林嚴再也受不了了,停下腳步把女人往地上一扔,捂着耳朵氣急敗壞地叫道:“真是狗咬呂洞賓的蠢女人,我不管你了,你就在這裏等着那個心狠手辣的臭老頭來把你的頭打爆吧,哥哥我走了!”
說完縱身一躍,消失在碑林後面。
“哼!誰要你這個流氓大**管?”女人揉揉屁股從地上爬起來,卻見四周皆是枯寂蒼涼的墓碑,上面刻着陌生的名字,猶如一張張死人猙獰的面孔,使人不寒而慄。忽地一陣寒風吹來,整個人忍不住瑟瑟發抖。心裏害怕,立刻後悔起來,帶着哭腔說道:“淫賊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我害怕,嗚嗚嗚嗚。”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她心中一喜,以為是林嚴回來救她,滿懷欣喜地回頭一看,卻看見一張如老樹皮般醜陋猥瑣的老臉。
鬼魍使看見女人眼中頓時放出淫蕩的光芒,淫笑道:“嘿嘿嘿,好一個天仙般的小姑娘,老朽我好久都沒有嘗過這麼嫩的小女孩了。今晚讓老朽來好好疼愛你一番。”
女人大腦一片空白,嚇得說不出話來,眼瞅着那個噁心的鬼魍使淫笑着走過來,哭着說道:“淫賊,臭流氓,你快回來救救我,我不抓你頭髮也不咬你了,我還告訴你我的名字,嗚嗚嗚嗚,你快來救救我!”
鬼魍使冷笑道:“那個臭小子?他回來了也只是送死罷了,還救你?痴人說夢,小女娃,乖乖陪老朽一晚,老朽可以留你全屍。”
卻在這時,墓群深處傳來一陣大笑,便聽見林嚴豪爽的聲音傳來:“哈哈哈哈哈,小老頭,方才本座欲留你一命,故此才不與你計較,卻不想被你這小老頭如此輕視,既然如此,你便先與我的愛獸較量一番,若是能勝得了,本座在與你比劃比劃!”
鬼魍使望着在那裏互相扯皮的兩個人,神情越來越冷。這兩個小娃彷彿絲毫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他冷哼一聲,一掌拍出,便見一團灰氣攜雜着凌厲的風聲沖向林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