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魁山鎮
這一日風雲突變,天空伴隨着一陣狂風的到來幾乎變得伸手不見五指,已是秋收的季節了,按常理不應該再出現這樣的天氣。
老李剛剛回到家中躲雨,身體都淋濕透了,望着昏暗的天空,獨自喃喃着,這樣的天氣真是害人吶,這雨再這般下地里的莊稼該爛掉了。
狂風暴雨卻絲毫沒有因為老王的擔憂而減小,反而風更大,雨更急了,伴隨着大風和暴雨天空之中傳來一種令人恐怖的氣息,彷佛地底妖魔要降臨一般。
忽然之間雲層之中迸發出一束紫光縈繞的閃電,伴隨着這恐怖的紫光一束血紅色的光從天而降,那一束紅光在如此昏暗的天空之中顯得更加怕人,彷佛要吞併這天地一般。
伴隨而來的雷聲更是驚天動地,如此景象之下無論是人還是野獸都發自靈魂深處的顫抖,甚至不禁匍匐在地,渾身顫慄,彷佛在跪迎它們的王,它的到來讓天地變色,日月無光。
那一束紅光從天而降,伴隨着無與倫比的氣勢沖向這片大地,山中的鳥獸都聞聲而走,哪種威壓,山都顫抖了起來。
終於哪束耀眼的紅光漸漸隱沒在這綿延的魁山之中,哪中可怕的威壓隨之也漸漸消失了,天空慢慢重見光明,好像剛才的事是幻覺一般,綿延青山慢慢恢復了平靜。
從天黑到天明也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只是地上倒伏的樹木和林中驚走的野獸證明了剛剛發生的都是真實發生的。
農民們又接着收穫倒伏的莊稼,一切漸漸如常,只是茶餘飯後還是會說起這奇異的一幕,但卻誰又都說不出這究竟為何。
魁山地處中原腹地,綿延數千里。而魁山鎮緊挨魁山而立,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山莊,山中農戶歷來以務農為生,民風淳樸景色宜人,倒也屬於一處凈土。
因為隔着茫茫魁山,所以歷來與外界比較隔絕,魁山鎮是這裏面唯一的村鎮,從最近的一邊山路去外界也得走上幾十里山路,而另一邊則是連綿無盡的魁山。
沒有人真正去過魁山深處,聽聞村中老人傳言,魁山深處有着法力強大的妖魔,有的妖怪甚至有着通天之能。
幸虧有着一位神仙守護者周圍的村莊,不至於被妖獸傷害。沒有人真正去過魁山深處,但因為魁山鎮緊挨着魁山,時不時的也會有一些小妖出來為非作歹,大多是一些法力低微的小妖,鎮中有武庄保護着鄉民的安寧,每有小妖竄入他們便出來保衛村莊,驅除妖魔,鎮中也都太平無事。
武庄名叫謙德庄,很久以前由一位法力高強的綠林好漢創立,鄉民都稱他為張大俠。
他創立謙德庄專為護佑魁山鎮免受妖魔的侵襲,直到現在謙德庄內還供奉着他的泥像,庄內的武者都是他的弟子,一直恪守着守衛村莊為民除害的庄規。
逢年過節都有鄉民拜祭,鄉民們世世代代都感念着他的恩德,但卻沒人知道這位大俠來自何方,師承何派,只有關於他的種種傳說。
聽聞村中老人傳言,張大俠最終也是為了幫助魁山鎮除滅旱魃大仙而死。
那幾年鎮中接連大旱,整個魁山鎮焦金流石,種下的莊稼顆粒無收,到了最後甚至連飲用的水都沒有了,高溫伴隨着乾旱令鎮中人口銳減。
當時村中求神拜佛都不靈通,已然陷入絕境,張大俠雖然武藝高強但卻也無計可施。
直到那天晚上天色大變,空中烏雲密佈,空氣之中若有若無的傳來血腥味,到了三更時分血腥之味更加濃厚,讓人彷佛置身血池,時不時可以聽到奇怪的嘶鳴聲,聲音就像從地底傳來,聽到的人無不顫慄。
聲音由遠及近,無人敢走出家門,也無法入睡,只知不知何時,忽然聽到驚天動地的廝殺聲,時遠時近一直持續到天亮才結束。
沒有人敢出去一探究竟,只有少數膽大都躲在窗口看到,身穿白衣,手執利劍的張大俠正與一個渾身漆黑,滿嘴獠牙的怪物廝打,因為害怕傷及百姓,張大俠施展不開屢屢佔據下風。
因為天黑,少有人能夠看得真切,大戰一直持續到天明才見分曉,待到一切歸於寂靜,人們幾乎找遍了整個魁山也沒有找到張大俠。
早在此之前,張大俠就給給弟子立下庄規:所有謙德庄弟子務必以守衛鎮中百姓安全為己任,不得恃強凌弱,不得藉機斂財。
庄中弟子也歷來遵守庄規,世代守衛魁山鎮,村中歷來也算安寧,並無大禍。
今年剛剛經歷秋收,風調雨順是個豐年,家家戶戶都沉浸在豐收的喜悅之中,老李也剛剛收完莊稼,糧食堆滿了倉,盤算着除了要交給朝廷的,其餘自己和妻子也足夠了。
魁山鎮雖然偏僻,但是普天之下莫非黃土,每年也要為朝廷納糧。
可是一想到妻子,這個老農又不覺微微皺起眉來,老李已經年近五旬了卻仍無子嗣,妻子過門已經快三十年了,卻一直沒有動靜,父母直到過世也都沒盼到孫子。
他蹲在地上,苦苦地想着心事,一鍋子接着一鍋子地抽着苦澀的旱煙。妻子走過來了,他不動也不吭聲。
李家婦人剛做好早飯,便準備叫當家的吃飯,剛出廚房便看見老李又在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煙,便說道:“當家的,吃飯了。”老李氣呼呼的坐到桌前,看也不看妻子一眼,妻子一看便知道老李又在愁苦她的肚子,奈何過門已經快三十年了卻沒給李家留後,自己也暗暗難受。
夫妻兩人安靜地吃過了早飯,飯罷婦人便拿着老李的臟衣服到河裏清洗。已進入深秋了,蕭瑟的秋風呼呼的吹着,李家婦人不禁哆嗦了一下,默默裹緊了自己的衣物。
她自顧自的走着,突然看到河邊的枯樹上生出一支蒼翠欲滴的嫩芽來,更奇怪的是哪嫩芽上竟掛着一個紅彤彤的果子,遠遠的看着晶瑩剔透紅艷艷的。
已經到了深秋,漫山遍野都是枯黃,唯有這一支嫩綠格外醒目惹人憐愛,李家婦人不覺走上前來認真端詳起來。
越近越覺得這一支翠綠與眾不同,哪個果子像梅子一樣,看起來又比梅子更加嬌嫩,紅撲撲的更像瑪瑙更像美玉,上邊還掛着晶瑩的露水,時不時還透出沁人心肺的淡淡香氣,如此美果讓她不禁口舌生津。
她輕輕的摘下果子,握在手中觸感溫潤,一口咬下,汁水便填滿口腔,一種混雜着果香,甘甜,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鮮美味道即刻充滿了她的口腔。
李家婦人吃完這個果子,覺得非常滿足,腹中也感覺暖暖的,整個身體輕飄飄的舒服極了,四肢百骸彷佛都變得更加舒適更加充盈了,心情也格外愉悅起來。
便繼續向河邊走去,清洗起衣物,卻並沒有覺得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李家的日子還是照常的過着,慢慢的李家婦人肚子卻一天天變大了,老李找來郎中,確定婦人是懷孕了,不禁喜出望外,老來得子也是人生大幸。
想到李家有后了他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終於落地了,日子一天天得更有奔頭。可是,妻子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卻讓老李覺得更加奇怪了。
妻子懷孕已經好幾個月了卻不見害喜,日漸增大的肚子不僅沒有讓妻子行動不便,反而體質好像變得更好了,身體更加有力也更輕盈了。
臨近十月了妻子卻不見要生產的跡象,依舊生龍活虎的,這可急壞了老李,哪有懷胎十月還不生產的?
找來大夫卻也找不到辦法解決,慢慢的到了第二年秋,已經整整一年了,李家婦人依舊挺着肚子,毫無要生產的跡象。
說來也奇怪,李家婦人自當懷孕開始,身體一日比一日好像更加健壯起來,慢慢變得耳聰目明,身手也更矯健起來,農活變成了一把好手,絲毫不弱於老李,圓滾滾的肚子並沒有成為阻礙。
李家婦人着超乎常人的變化引起人們不斷的議論,大家都說李家婦人莫不是懷了像哪吒哪種神靈,這麼長時間不生產定然與眾不同。
慢慢的好像更加印證了人們的猜想,一直到了第三年的秋天李家夫人還是挺着一個大肚子,這時候許多方生術士開始登門,都為這奇觀所吸引而來。
眾人說法不一,有的說是哪吒轉世,哪吒原姓李,這世也托李家婦人之腹生出,大概是感念李家;有的說是金蟬子轉世,要來度化這茫茫魁山之中的妖魔,為魁山鎮帶來福祉;更有人說李家婦人腹中的胎兒是邪靈轉世,一旦待他出生必然大開殺戒,村中百姓都將遭受屠戮...
凡此種種,但卻又並無定論,老李更加煩悶,但卻也難解心中之惑。
懷孕已經整整兩年了,李家婦人更加感覺這腹中的胎兒與眾不同,不僅僅是懷的時間長而已,李家婦人體質越來越好,但是腹中的小傢伙每次胎動都讓李家婦人幾乎招架不住,就好似整個肚子都在旋轉,疼得她幾乎冒汗。若不是體質有所改善,如何招架得住?
老李每每看到妻子為胎兒所折磨得幾乎坐立不安便急得團團轉,卻又無可奈何,不得不衝著肚子念叨,孩兒啊,不要再折騰了,讓你娘活命吧,在這樣真要要她的命了。
說也奇怪,每每這麼交代一句,哪胎兒好像聽得懂一樣,便不在鬧了。
一直到了第四年,仍然不見李家婦人有任何生產的跡象,到了第四年秋,已經懷孕整整三年了,莫非真如上古大神哪吒一樣要懷整整三年六個月?老李暗暗思量,無論是神仙還是妖魔,也得等到生下來再說,孩兒還是很聽話的,應該不是魔童轉世,打定主意老李便覺得渾身輕鬆,也卸下了一直以來的一段心事,現在就靜靜等待胎兒出生。
心中既滿是期待,但又時時覺得恐慌,只求這腹中的能是一方神靈轉世,為這魁山鎮帶來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