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鷹狀圖騰
袁凱從御書房出來,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恍惚。
午時的陽光稍微有些刺眼,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睛來。
袁凱眼睛微眯,抬頭看了眼高懸空中的艷陽,唇瓣不自覺地抿着。
“那個,袁將軍可是跟陛下……”李總管一張老臉朝袁凱笑得和藹可親,一副瞭然的樣子。
袁凱瞥了他一眼,沒理會神經兮兮的李勝,冷着一張臉便回去了,看上去凶神惡煞的。
“這是……與陛下談的不愉快了?”李總管手裏摸着拂塵,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
袁凱作為武將,在帝都城也是有自己府邸的。
因着他回朝第一時間要去面聖,便先讓其他人先一步回袁府。
即使他們多年未回帝都,但是袁府平日裏還是有人在打掃照看的,畢竟堂堂一代將軍的府邸怎能呈現出衰敗之景?
此刻袁府內,庭院屋內前前後後都被打掃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讓人看之不覺身心舒暢。
裴氏站在正堂門口,看着這既熟悉又陌生的宅子,聞着庭院裏的花香,微微有些出神。
身後腳步聲逼近,隨之那人站到了裴氏身旁,輕喚了一聲娘。
裴氏突地笑了下,指尖直指前方,“顯兒,你還記得那棵樹嗎?你小時候啊,最是喜歡同駱家那丫頭爬那棵樹了。”
“自是記得的。”袁顯輕笑,多年未見,也不知道駱家那丫頭如何了。
當年走得匆忙,都沒來得及與她辭別。
“這一晃神,樹變高了,人也長大了。”
裴氏的話剛落,便看見袁凱從照壁一端走了過來,他神情是一貫的冷,即使看到妻兒站在這,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袁顯上前,輕喚了一聲爹。
袁凱朝他看了一眼,點了點頭,便直接越過妻兒,往書房而去。
袁顯看着父親遠去的背影,又扭過頭瞄了眼身旁母親略顯憂愁的神情,快速說道:“娘,爹剛從宮裏回來,或許是有公務急着處理……”
“嗯,知道了,我去看看落落。”裴氏不想再聽這種話,聽的次數多了,也厭煩了。
兩人一走,庭院裏就只有袁顯一人,他轉身看向庭院裏那棵樹,物是人非。
他們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自從他爹浮萍之戰凱旋,性子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對他們漸漸冷淡,如今越發像個無情無欲的人了。
……
駱柒帶着陸雪從品茗堂回到駱府後直接去找了駱淵。
走進庭院,只見少年穿着一身淺藍色立於檐下,眉目神色淡淡,手上用夾子從一旁夾起一片生肉,投喂着庭院中發色靚麗烏黑的雄鷹。
他將生肉隨意拋向空中,那鷹的反應速度極快,立刻展開雙翼朝生肉飛撲而去。
駱淵眼角的餘光看到了門口站着的兩人,連忙放下夾子走了過去。
“姐姐,你來了。”
駱柒朝弟弟笑了笑,隨後視線放在正在撕扯着肉塊的鷹,“獄吃飽了?”
“嗯,差不多了,不用喂它吃太飽。免得它養成惰性,不願去覓食。”
他話鋒一轉,“姐姐今日可有見着袁凱?”
本來今日他是要陪她一起去品茗堂的,但他突然收到了祁國那老頭的來信,一時半會之間也就走不開了。
駱柒搖了搖頭,“不急於一時。”
“我倒是見着了,話說那個袁凱長得還挺人模人樣的,就是臉上沒點表情,給我的感覺有點傲。”
陸雪回想着方才袁凱臉上的神情,雖然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算不上清晰,但那個人周身那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太過明顯。
駱淵聽到她這麼一說,先是朝自家姐姐看了一眼,隨後才看向陸雪,反問了一句,“傲?”
他記得,小時候見過的袁凱很是親和的,不過幾年時間,就能那麼輕易改變一個人的性格?
駱柒對此不作回應,她習慣了對人保持幾分懷疑,無論是他人的話還是他人的秉性,人心難測這一點,這些年她比誰都清楚。
“小雪,拿出來吧!”
駱淵不明所以,看着陸雪拿出四五個小紙團遞給了他,他接過時順道問了聲:“這是什麼?”
陸雪指了指他手上的紙,“玉娘送來的,你自己看。”
駱淵打開,每個紙團上的筆墨都像隨手塗鴉上去的,但細細一看,紙團之間的筆墨是能拼湊起來的。
他把這些紙團拼湊到一塊,那上面並不是字體,而是一個圖騰,鷹狀圖騰。
“這是什麼?”陸雪伸出頭看着那張紙,微微有些疑惑。
駱柒察覺到,弟弟在看到這圖時明顯愣了一下,她瞥了一眼他手中捧着的紙,隨後便佯裝漫不經心移開了視線。
品茗堂的人為何要通過她來把消息傳給小淵?他們明明可以讓自己傳過來的,卻偏偏要通過她這條路傳消息?
這紙上的信息能讓小淵也始料未及,那也就說明了這或許是一條對小淵不利的消息。
那鷹狀圖騰,保不準是品茗堂的勢力圖騰,他們此舉,也是為了讓她知道?
一時之間駱柒心裏冒出各種猜想,但她什麼都沒說,就靜靜地看着駱淵,眼裏透露着關心。
駱淵抬眸正好對上她的眼神,他朝她笑了笑,“沒事,不過是小事而言,我能處理好的。”
話落,他把紙張攥成一團,收於衣袖中。
姐姐的事本就夠多了,他的事就沒必要再去麻煩姐姐,他會處理好。
……
與此同時的璽園殿書房內,墨沉閉着眼睛,捏了捏鼻樑處,聽布吉彙報着袁凱的行蹤。
“爺,袁凱與陳皇二人在御書房獨處了一炷香時間,出來后神情晦暗不明,誰也不知道陳皇與他談了什麼。”
“嗯!”墨沉放下手,睜開雙眼,目光落在案桌上。
陳皇與袁凱交談?無非是戰事,但若是說二人獨處,連李總管都不在的話,那他們談及的事,也就見不得光了。
既是如此,結合最近他所了解到的一切,那隻能是浮萍那場戰役了。
“方才遠遠看了一眼,他這人倒是挺冷酷嚴肅的。”
“我還打聽到了這些年他在邊界,對侵犯陳國的人下手時那叫一個心狠手辣。”
布吉回想着他那個樣子,不禁搖頭感嘆。
怕不是殺的人多了,這都麻木了?
“暗自看着,盡量別讓司徒的人靠近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