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番外八:滅火(中)
一路上,蔚時川和師傅談笑風生,儘管他自己並不了解這些普通市民的生活,但他依然是個稱職的傾聽者。
而沐凌薇在後座倒像是受了冷落一般。
就在她悶悶不樂的時候,搬家師傅看向蔚時川,突然間來了這麼一句:“你們要搬進去的那套別墅是誰買的啊?你買的?”
還不等他來得及回答一些什麼,沐凌薇便先聲奪人地作出回應:“我付的全款,但房本上有他名字。”
師傅不由感到一陣驚愕,但很快,他就讚歎出聲:“哈,瞧瞧你女人,了不得喲。”
她眼眸低垂,手指快速地在屏幕上躍動了幾下,隨即便發了一行文字出去:“不要見外,你的錢就是我的錢,我的錢還是我的錢。”
下一秒,車內傳來一陣手機提示音。
蔚時川茫然不解地瞥了一眼車後座的沐凌薇,繼而解鎖開手機屏幕,看到了那條微信消息。
於是,他不禁眉眼一彎,發送了一個表情包出去:呵,女人.jpg
他們二人在相距不到一米的距離用手機調情,沒看到師傅的眼睛開始不時地往後視鏡掃。
……
三人一起進了新別墅,沐凌薇佇立在客廳里四處張望着,“這個柜子放在……”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最終選定了一個區域,指了指那個方向,“就放在那個角落吧!”
搬家師傅十分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好嘞。”
說罷,他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蔚時川,吆喝了一句:“小夥子來搭把手,柜子太大,我一個人怕保持不住平衡。”
“來了。”
蔚時川在另一邊幫他搬起了柜子,二人緩慢移動着。
沐凌薇光顧着思量屋子的擺設,以至於就連搬家師傅的眼神在她身上掃來掃去,她都絲毫沒有察覺——
但,某個“花心男”卻察覺了。
於是突然間,蔚時川搬着柜子猛地一轉身,師傅沒跟上,手一滑,上百斤重的柜子直接砸到了他的腳上。
聽到一聲悶響和一陣殺豬般的嚎叫,沐凌薇不由倏地撐大了眼眸,眉宇之間盡染上了一層憂心忡忡的神色,“你們沒事吧?”
她掃了搬家師傅一眼,趕快跑到蔚時川身邊。
而後者卻是面色陰沉得快要滴出墨水來,語調陡然變冷:“我沒事,看看他。”
說罷,他便將視線轉移到捂着腳、面目猙獰的搬家師傅身上,意味深長地眯起雙眸,“你還好吧?怎麼會沒抱住?”
搬家師傅疼得齜牙咧嘴,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臉色憋得漲紅。
見狀,蔚時川眸光流轉之間微不可察地閃過一絲得逞的戾光,表面上卻佯裝出一副十分關心的模樣,提議出聲:
“要不師傅你就先回去吧,趕緊去醫院看看,我們的行李正好也都卸下來了。”
聞言,沐凌薇幾乎是下意識地詢問他:“可是這柜子……”
然而僅僅是餘音剛落,就聽蔚時川忽然一吼:“柜子重要還是人重要?!”
無力反駁的沐凌薇:“……”
蔚時川扶着師傅上了車,好在他傷的是左腳,還能把車開出這裏。
他重新回到家裏,卻看見氣鼓鼓的沐凌薇站在空蕩蕩的客廳中央,不免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
旋即,他哭笑不得地感慨了一句:“有時候在外人面前表現出大男子主義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沐凌薇仍舊雙手抱胸杵在原地蹙着秀眉,目光冰冷地剜了他一眼,“比如?”
語畢,蔚時川便揚起一抹無可奈何而又引以為傲的淺笑來,聲線寵溺得快要將她融化:“比如我的老婆太漂亮的時候。”
有些喜出望外地直視着他,沐凌薇微微撐大了瞳眸,就連語調也開始變得不淡定起來:“你剛剛叫我什麼?”
只可惜,某“花心男”卻偏偏在這個時候不認賬了,他若無其事地搬起面前的一箱東西,眉尾一挑,“我叫你了嗎?”
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你叫了,你再叫一遍!”
可蔚時川卻依然不打算就此服軟,“我先把東西搬好。”
見他如此不配合,沐凌薇的態度瞬間就急轉而下:“不行,你先叫一遍給老娘聽聽。”
蔚時川那雙藍綠色的瞳仁里劃過一絲無奈的柔光,唇角的笑意抽了抽,連忙轉移話題道:
“我的霸道女總裁,你就別站在那裏說風涼話了,可以先搬一些輕的東西到樓上去。”
說罷,他便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沐凌薇怒目圓睜地注視着朝二樓走去的某人,氣勢洶洶地怒吼出聲:“蔚時川——!”
……
把床鋪之類的必需品整理好之後,他們一起下了樓。
已經消了一大半氣的沐凌薇掃視了一番四周,伸了個懶腰,不由感嘆了一句:
“屋子還是好空啊,本來想請沫冉他們來開個party的,看來得先多置辦點傢具。”
蔚時川拉着她在沙發上落座,柔情似水地注視着她,“Party不急,我們先把婚結了吧。”
有些不敢置信的沐凌薇:“嗯?”
他的語調頃刻間就變得猶如蜜糖般甜膩了起來:“我希望到那時能在他們面前將你介紹為蔚太太。”
聽聞此話,沐凌薇不禁心滿意足地彎起滴血玫瑰一般妖艷的紅唇,“這個我喜歡,比老婆還喜歡。”
蜻蜓點水般在她的臉頰上小啄了一口,蔚時川繼而摟過她的肩,“累了吧?歇一會兒我們再出去吃飯。”
沐凌薇果斷地搖了搖頭,“天氣太熱了,不想動,把飯店的菜叫到家裏來吃吧。”
聞聲,蔚時川自然而然是聽老婆的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也行。”
她窩在他的懷裏,拿出手機,“想吃什麼?”
僅僅是話音剛落,他就不假思索地作出回應,字裏行間都佈滿了關懷備至的口吻:“你生理期快到了,吃點清淡的。”
帶刺的玫瑰一般極具野性美的紅唇噙起一抹幸福的媚笑來,沐凌薇有些疑惑地看向他,眼中的冰火盡數熄滅,轉而被暖芒所替代。
“你怎麼把我的日子記得這麼清楚?我感覺馬上就要來了。”
蔚時川眉眼一軟,說出來的話卻顯得有些耐人尋味:“因為你最難受的那幾天,也是我最難受的那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