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這裏是棉城，不是京城
抬頭看着面前這棟恢宏壯觀的高樓大廈。在棉城不知道有多少的人擠破腦門都想進入的公司。她從小在棉城長大，對此是深有體會，莫家在棉城的影響力是不可估量的。
五十年前，莫家旗下的產業基本佔了棉城的百分之七十。隨着莫家掌權人的變更，加上家族內部爭鬥不斷，莫家當年創下的輝煌已經成為過去。
現在，棉城的勢力早已被瓜分。
當然，莫家依舊是棉城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其次就是五年前姜家想討好的孫老頭，孫家在棉城的地位是僅次於莫家。
其他家族基本都各行其道，很少會參與其他家族的鬥爭。
對商人來說，只要能創造利益，敵人也可以是朋友。
姜南雲這些年看的事多了，加上和莫晚晚的接觸，對這些殘酷的家族鬥爭都已是見怪不怪。自從經歷了被出賣和算計的事後，她就明白，她是渺小的，也是無力和人心鬥爭。
能躲就躲，不能躲，她也不會膽怯地退縮。
看着發獃的姜南雲，凌聿城不悅地皺了一下眉頭。
她在想什麼，眉間帶着淡淡的憂愁，隱約地讓他感覺到一絲看破紅塵。
凌聿城清咳一聲，拉回姜南雲飄遠的思緒，“凌總，不好意思，我們現在進去吧。”
不得不說，莫家這次是極其重視和凌聿城的合作。
他們剛邁開一步，還沒有走進公司，莫家的掌權人便攜帶莫旭東和莫晚晚從里走出來。看這架勢，就是典型來迎接這位來自京城的大老闆。
“凌總。”莫忠恆看見凌聿城的樣子有點像兒子看見爸爸，格外的興奮和激動，要不是外傳凌聿城不喜歡和別人碰觸，他絕對會衝上前雙手握住他。
莫晚晚面帶微笑地站在莫忠恆的右邊，看見凌聿城的時候表現得很淡定，從容不迫，露出得體的微笑，如大家閨秀般安靜得猶如優美的風景。
反觀她旁邊的莫旭東，雙眼放光，露出一絲邪笑。
這意味深長的笑容不知是衝著凌聿城還是姜南雲，總之與人對視一眼，便會引起對方的反感。
對此，莫晚晚心裏是巴不得莫旭東把凌聿城得罪了。
別看凌聿城面無表情，如高高在上的帝王，眼神都不願意施捨一下，其實心裏跟明鏡似的。姜南雲說的沒錯，他為何親自來棉城和莫家談合作，就想趁着這次莫家內鬥的事把合作的事敲定下來。
所以，莫家內動越誇張，他就越是樂於見成。
再者，就他面前這三位莫家人都是各懷鬼胎，心思各異。
他淡淡地斂了眼，算是回應莫忠恆。
姜南雲還在發獃，她不是被眼前壯觀的接待畫面嚇着了，而是深刻地明白莫旭東那詭異的笑意是衝著自己來的，所以凌聿城什麼時候往前走，她都沒有察覺。
往前邁了幾步，凌聿城發現人沒跟上來，便停下腳步，回頭一看，不悅道，“姜秘書，跟上。”
姜秘書？
莫晚晚就站在離姜南雲不遠的地方，她若無其事地用手肘捅了她腰窩一下，姜南雲回過神，發現大家的目光都在她身上，便低聲問莫晚晚，“怎麼了？”
“姜秘書，凌總正在等你呢。”莫晚晚這話說的很小聲，最後一句更是帶着絲絲難以言明的笑意。
姜南雲知道，莫晚晚肯定想偏了。別看莫晚晚正經的樣子是大家閨秀，實際上腦子裏裝的都是一些黃.色廢料，用她的話形容就是典型的悶.騷。
姜南雲顧不上像莫晚晚解釋自己怎麼就搖身一變成了凌聿城的秘書，她知道不能讓凌聿城等急了，這男人心性難測，惹急了絕對會當場給自己難堪。
她難堪，勢必會影響到莫晚晚。
姜南雲暗自像莫晚晚比了一個手勢，便小跑跟上，“凌總，不好意思。”
她這道歉的態度可不像一個秘書。
沒辦法，誰讓她不是專業人士呢？誰讓凌聿城要像抓壯丁那樣，非要把她抓來？
似乎是嗅到凌聿城和姜南雲之間不對勁的氣氛，莫忠恆心中記下，又找來經理，不知在他耳邊說了什麼，經理隨後轉身離開。
姜南雲雖說算不上傾國傾城的美女，但她有清秀的面孔，加上出塵不染的清冷氣質，又和凌聿城站在一起，就沾染了一點他的貴氣，看上起也是脫俗不凡的人。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和凌聿城手牽手從酒店走出來的畫面被人拍下傳到網上。
這是凌聿城第一次和女人傳出緋聞，儘管在第一時間，他就讓公關部把新聞攔下來，但依舊不乏一些熱心的觀眾去尋找蛛絲馬跡。
……
姜南雲以為參加會議的人會有很多，就算沒有二十來個，好歹也會有十來個。實際上真正坐在莫氏集團巨型會議室里的人細數下來，也只有七八個。
原本可以容納近百人的會議室此時只有不到十個人，就顯得格外的空曠。
室內的冷氣吹得人打顫，姜南雲穿了一件單薄的風衣，在室外倒是可以禦寒，可在室內，就顯得毫無作用。
她強打着精神，坐在凌聿城的身邊。
在他們的對面，應該都是莫氏集團有分量的人，否則哪來的機會參加這次會議。
再看凌聿城這邊，如果自己不來，那他豈不是獨身一人？
獨身一人來對抗對面五個中老年人？姜南雲只想說，勇氣可嘉。
她似乎特別容易走神，即使在這種重要場合，緊張時刻，她也依舊會走神。
凌聿城不知道這女人腦子裏都在想什麼。從踏進莫氏集團開始，姜南雲就表現得心不在焉。他握着拳頭，冷若冰霜地捏拳在嘴邊清咳一聲。
姜南雲立馬回神，一臉茫然地盯着凌聿城。
“專心點，你現在是我的秘書，姜秘書。”凌聿城嚴肅地看一眼，又若無其事地跟對面五人談收購的事。
沒錯，凌聿城來棉城，不僅僅是要和莫氏集團合作，他更大的目的是要收購莫氏集團旗下的三大公司其中一個——莫氏金源有限公司。
金源專攻房地產，在棉城所有房地產公司里排行第一的公司，每年盈利都讓所有人眼紅。
要莫忠恆讓出金源，那斷然不可能的事。
正因為如此，兩邊的商談遲遲都沒法敲定下來。
要凌聿城讓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所以，經過莫氏內部高層的商量，決定以讓股的方式，來達成這次和凌聿城合作的目的。
這已經是他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莫忠恆說完，整個會議室都安靜下來，如死寂般，所有人都沉默地將目光落在凌聿城的身上，都在等待他的回答。
會議室正上方的時鐘滴答滴答的轉動，一分一秒都敲在莫忠恆的心上，氣氛愈發的緊張，而凌聿城不知在思考什麼，遲遲不肯給出回答。
過了很久，久得大家都不耐煩的時候，凌聿城突然丟出一句炸彈，“莫總，你以為我稀罕的是你讓出的幾成股？”
不等莫忠恆說話，凌聿城冷笑一聲，“你想要我幫你收拾爛攤子又不想付出代價？你以為我差的是那點錢？”
姜南雲全程都在坐飛機，雲裏霧裏。在她看來，金源作為盈利最高的公司，莫忠恆願意讓股，讓凌聿城摻一腳，已經是最大的讓步，凌聿城應該毫不猶豫的答應，誰知他依舊那麼猖狂。
哦，是囂張。
真的是極為囂張。
凌聿城完全沒把他們放在眼裏，雙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瞅着莫忠恆，以及其他四位公司的元老，“我的要求已經說得很明白，若是你們不願意……”
五個加起來快三百歲的人都齊刷刷地盯着凌聿城，“強行收購，你們有能力和我對抗？”
此言一出，五人倒抽一口涼氣。
莫家只是在棉城稱王，可是凌家不同。
凌家的產業遍佈全球，勢力不僅僅限於京城，如凌聿城這個人財大氣粗，無論是誰，在凌家的面前，那都猶如渺小的塵埃，捏死亦如捏死一隻螞蟻那麼輕鬆容易愉快。
莫忠恆大氣也不敢氣，即使心中憋氣，也不敢發作，只能望着旁邊四位，久久沒說話。
凌聿城若是強行收購，他們還真沒有反擊之力，只能乖乖地認栽。
這個場合，莫晚晚能來參加已經是不容易，想要插上話，以她現在在公司的身份實在是沒有資格。
而且，她也不願意說話，因為她摸不透凌聿城這人，除了小心應付，謹慎發言，她也只有靜觀其變，先看看形勢。
不過，她有一個沒有眼力勁兒的大哥，情況就得另當別論。
最先憋不住氣的就是莫旭東，他突然用力地拍一下桌子，望着這個和自己年齡相差不大的凌聿城，慍怒道，“凌總，這裏是棉城，不是京城，你若是沒有誠意，就沒有必要繼續談下去。”
凌聿城抬眸，銳利的目光慢條斯理地瞟向這個口出狂言的莫旭東，隨即冷哼一聲，“你算什麼東西？”
這話不僅罵了莫旭東，也把莫家一併罵了。
莫旭東作為莫家的長子，代表的也是整個莫家。此刻，凌聿城當著莫忠恆的面呵斥莫旭東，也就是當眾在打莫忠恆的臉。
莫旭東能力不大，脾氣卻很大。
當眾被呵斥，他豈能容忍？
當即，氣沖沖地椅子上站起來，伸手指着凌聿城，“你又算什麼東西？在我們的地盤耀武揚威，別以為你是凌聿城，你就可以這麼囂張？這裏是棉城，不是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