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的小倔強!
“嗯?”元載眉頭一皺。轉念一想,馬上猜出了拍他背的人。立刻笑得像朵花似的,轉身看着王韞秀等主僕三人。
王韞秀今天穿的是一身紫色的翻領圓領袍,頭戴黑色頭巾,腰系革帶,腳蹬皂靴。看上去英氣十足,威風凜凜。把玩着手中摺扇,饒有興緻的欣賞元載的表情。
“躲在這裏是想怎樣?”王韞秀繞着元載走了一圈,“我發現你自從樹上摔下來之後,記性是以前差了。我記得某人昨天對我說,一定會好好用功讀書。”
“嘿嘿,本來是想嚇一嚇你,沒想到……”元載勉強裝出笑容,“我這點小心思,還不是輕易被你看出來了。”
王韞秀冷聲道:“我今天姑且放過你這一次,下次再讓我發現。我一定不饒你!到時候搓衣板、瓦片、酒罈,你自己掂量着辦。”
“是是是。”元載連連點頭表示記住了。
王韞秀本來目的就是給元載一個下馬威,讓他以後老實的讀書,不要再出來做這種下賤的營生。既然目的達到了,也沒必要逗留。
“春容、夏紅,我們走。”王韞秀一揮手,帶着侍女走了。
元載注意到春容和夏紅走的時候,還在那裏捂嘴偷笑。最後只好沮喪的回到攤位上,跌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阿兄怎麼啦!”景貞一忙湊過來關心元載。
“你嫂子不讓我賣東西,”元載忍不住抱怨道,“我就想改善一下生活品質,不可以嗎!”
景貞一道:“阿兄,士農工商。商人是地位最低下,嫂子當然反對你做生意啊。”
元載輕嘆一口氣,心說:“死要面子活受罪。地位高又不能當飯吃,餓死了就啥都沒有了。”
“從明天起,我不在縣城擺攤了。”
“阿兄你終於想明白了,小妹真為你感到高興。”
“我改成走街串巷,當個行腳商。”
“啊!”
景貞一開始以為表哥說說而已,沒想到元載是說到做到。
第二天,元載手拿着撥浪鼓,用扁擔挑着他連夜挑出來的生活必需品,走街串巷的叫賣。
“阿兄你只要認真讀書考取功名,再有嫂子家族的幫助,前途一片光明。”景貞一大惑不解的問道,“何必辛辛苦苦的出來做這些事!”
這其中的原因,元載不好直接說出來。
元載是穿越過來的,對於四書五經等儒家經典是知之甚少,更別提參加全國性的科舉考試。想走科舉考取功名這條路,註定是死路一條。
這話當然不能跟景貞一說,元載只好道:“爹有爺有不如我有。難道等你嫂子嫁過來,跟着我一起吃苦嗎!”
“阿兄說的也是。”景貞一認為這個解釋還算合理,就不再追究。但是她想到王韞秀,又不禁擔心道:“阿兄屢次違背嫂子的意願,只怕嫂子會見怪。王家和阿兄的婚約,多半是嫂子堅持才沒有廢止。如果阿兄這樣陽奉陰違下去,只怕……”
景貞一輕嘆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
元載自己一想到這裏,心頭堵得慌。最後索性不去想,繼續搖着撥浪鼓,走街串巷的叫賣。
都是穿越,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別人是王八之氣一甩,要啥有啥。自己是苦逼的當一個生意人,還是偷偷摸摸的那種。除此之外,還一塊白富美的准女婿如此大的餡餅擺在眼前,可惜只能幹看着,也吃不着。
元載走街串巷的事情,隱瞞了大概三四天,就被發現了。
那一日,王韞秀的貼身侍女夏紅奉王韞秀之命,給元載家送一些衣食用度,順便看一看元載是不是認真溫書。
夏紅到了元載家一看,屋裏空無一人。又問附近的百姓,這才知道這位“姑爺”當了行腳商。
“哼!我看元公輔是要氣死我才罷休。”王韞秀從春紅處聽了這事,氣得把手裏的書都扔了。
春容和夏紅看王韞秀髮那麼大的脾氣,個個噤若寒蟬。
王韞秀扭頭問夏紅道:“他出去做買賣多久啦?”
夏紅連忙回道:“四天吧。就是那天我們戲耍了他之後,第二天就去走街串巷了。”
王韞秀氣得攥緊拳頭,就要出去找元載算賬。剛邁出亭子,迎面走來一人叫住了她。
“妹妹,這是要去哪裏啊?”頭上包得像個大白兔的王彥舒,攔住了王韞秀的去路。
王韞秀怒道:“阿兄別管,小妹去去就回來。”
王彥舒不肯讓路,“你別瞞我了。肯定是元載那小子又出去做那種低賤的營生。”
王韞秀悶聲不說話,也不再往外走。
“阿妹啊!你覺不覺得元載自從失憶之後,整個人像變了一個樣子似的。打架變猛了,脾氣變大了,讀書的興趣變小。”王彥舒下意識的摸了摸臉,被元載打得有點慘。
“阿兄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這樣的元載,還是你以前的元載嗎?”
“其實小妹能理解他的無奈。他家是家徒四壁,科舉屢試不中,父親又不肯徇私情為他謀一條出路,婚約又因母親發對遲遲無法履行。他再不做點什麼,恐怕就被你們耗死了。”
王彥舒笑了出聲,這就是王家要的效果。耗到元載耗不起,只能主動提出退婚。到時候,責任不在王家,也能堵住悠悠眾口。
王韞秀只要看哥哥一笑,就知道他打得是什麼如意算盤。冷哼一聲,帶着春容和夏紅出府,去元載家等着他回來。
元載並不知道自己走街串巷的事情被王韞秀知道了,還像往常一樣,買了幾塊胡餅。和景貞一邊走邊吃,一路回到家。
“阿兄我去生火做飯。”
景貞一帶着剛從菜市場買來的羊肉,準備今晚上做一頓大餐。誰知剛進廚房,就被春容控制住了。夏紅同時關上廚房的門,防止被元載看見。
“不許出聲。”春容交代清楚,這才鬆開捂住景貞一嘴的手。
景貞一不敢出聲,心中不由得為元載捏一把冷汗。
元載在並不知情的情況下,推開了正屋的門。看見端坐主位的王韞秀,嚇得轉身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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