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教場比武
元載同意他們比武,但是定下規矩。
比試前,兩人去掉槍頭,各用氈布包裹,再在布上蘸上白石灰。廝殺一陣,白點多的人,判定為輸。
野詩良輔和郝玭都不想弄出人命,當即應了元載的言語。前往演武廳後面,按照元載所說的做法老實的完成,然後來到演武廳前。
兩人向元載行禮后,再各自上馬,來到陣前。
元載不放心,叮囑道:“槍刀本是無情之物,只宜殺賊剿寇。今日自家比試,恐有損傷,輕則殘疾,重則致命,于軍不利。比武較量,應該點到為止。兩位都是難得一見的猛將,不可以以死相博。”
野詩良輔和郝玭在馬上齊聲應道:“請元相放心,我等會有分寸。”然後策馬拉開距離,立在軍旗之下。
一左一右,如同兩頭下上猛虎,蓄勢待發。
元載看他們都做好了準備,抬手示意可以開始。
一聲鼓響,兩人挺搶策馬而來,激烈廝殺。野詩良輔躍馬挺槍,如同哪吒鬧海;郝玭也拍戰馬,如海里蛟龍。兩人在陣前,來來往往,分分合合,戰作一團,扭在一塊。
兩人在馬上和馬下鬥了五十餘回合,竟然未分勝負。突然郝玭一槍刺出,被野詩良輔夾在腋下。郝玭也照葫蘆畫瓢,把野詩良輔的槍也夾在腋下,暗暗發力。
只聽“咔嚓”一聲,兩人的槍都從中間斷作兩截。各自拿了一節在手,單槍變成了雙槍。正要上前交鋒,卻聽元載喝道:“站住!”
兩人立時停下步子,齊刷刷的看向元載。
元載笑道:“比武較量,點到為止。兩位果然如我前面所言都是一等一的勇武,以後就在我麾下聽用。共同為大唐效力,殺賊剿寇。”
兩人雖然都有些不服氣,但看在元載的面子上只能聽命。
元載坐了半日,已經有些勞乏。又得到兩員猛將,喜不自勝。正要起身離開,回府休息。
不想,階下左轉有人現身叫道:“請元相慢走一步,末將有話要說。”
元載聞聲看向那人,只見此人身長七尺有餘,面圓耳大,唇闊口方,絡腮鬍,威風凜凜,相貌堂堂。
那將領在點將台前向元載抱拳施禮,並道:“不是末將誇口,他們這等武藝也配上戰場。小將不才,願與他們比試武藝。好教他們知道,真正的廝殺是什麼情況。”
說話直來直去,快人快語。
元載不僅不惱怒,反而十分的高興。重新坐回交椅,但是不認識這人的姓名。
李懷光介紹道:“此乃靈武人,姓史名敬奉。目前在我軍中任牙將,勇敢無敵,確實猛將之列。”介紹的不偏不倚,可見李懷光度量非常大。
元載眼前一亮,這不是傳說中元和年間,在鹽州城下三千破十五萬吐蕃軍的猛將史敬奉嗎?
正看史敬奉時,他再上前一步道:“願立下軍令狀,如果不能取勝,甘願受罰。”
好狂的口氣!
野詩良輔和郝玭雙雙不滿,也上前請求和史敬奉比武。
元載聽了,心中想道:“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如果放任他們比武,肯定會有所損傷。如果不許,則難以收場。”隨即喚他們三人上廳,問道:“你們是我大唐武將?”
三人面面相覷,都回道:“當然是。”
元載道:“既然都是我大唐的將領就不該如此負氣行事,倘若有所損傷,只會是親者痛,仇者快。”
三人羞慚滿面,不敢再提比武的事情。
元載又道:“不過你們一心想比個高低,我也給你們機會。”命親兵隊長高崇文取來他常年的寶雕弓和亮羽箭。
眾人大吃一驚,不知道元載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元載道:“今日本相和你們一起比試騎馬射箭。”又命親兵放一領錦袍在樹枝上掛着,接着吩咐道:“誰勝,誰就能得到錦袍。”
三人見元載居然要親自上陣,嚇得跪倒在地。
眾人也驚得起了身,紛紛出言勸阻。
元載卻執意要比,說道:“數十年我和騎兵大將王難得在龍武軍教場比武,正是青春年少。而今王難得已經去世多年,我再也沒有機會和他比試一番。如今看到這些年輕人,我心深感欣慰。”當即走向演武廳后,換裝。
眾人攔都攔不住。
元載脫去官袍,換上甲胄,戴上頭盔。在出來到演武廳,掃視眾人。
雖然元載此時已經年過半百,然而渾身散發著昂揚的戰意,令人望而生畏。
在眾人的視線里,元載走出演武廳,翻身上馬。左手擎着馬的韁繩,右手拿着寶雕弓,在眾人面前來回馳騁一段路,以示勇武。
三個年輕將領見了,也不甘示弱,紛紛翻身上馬。策馬到元載面前,聽他的吩咐。
元載指着兩百步之外的草垛,那是他命親兵放在那裏。說道:“能夠射中紅心,錦袍歸誰。每人只有三支箭,全中紅心則是勝利。”
三人抱拳表示自己明白了。
當時點將台上鼓聲雷動,旌旗麾動。草垛偏偏設在逆風的地方,平白添加了射箭的難度。這樣更具挑戰,令在場眾人都緊張起來。
眾人紛紛離座,涌到點將台上,緊張的觀望着勝負。
鼓聲停,比試開始。
野詩良輔躍馬而出,自告奮勇道:“末將最先出場,射箭理應在前。就讓末將在相爺面前獻醜一回。”說著話,拍着戰馬如同脫籠猛虎,弓開如滿月,箭去似流星。
一箭射中草垛的紅心。
眾人喝彩。
元載暗暗的點頭。
野詩良輔再接再厲,再發出兩箭,一箭比一箭快,連續三箭都射中紅心。
台下士卒見了,和聲雷動,都為野詩良輔的精湛技藝喝彩。
野詩良輔自己也很得意,策馬到元載面前行禮。
元載道:“錦袍你有一份!”
“謝元相。”野詩良輔語氣都是高興。
郝玭不服氣,說道:“野詩良輔你高興的太早,且看我手段如何。”說完,策馬飛快。然後突然原地一個急轉身,背壓着馬背,仰着身子,射出一箭。
只聽“嗖”的一聲,羽箭逆風而行,啪嗒一聲扎在了紅心。
眾人再次喝彩。
野詩良輔雖然心裏難受,也不得不點頭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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